有熟悉这位客人的人出言调侃:“小何,方老板什么都没有,就钱多一些,你就别劝他了。再说,别说是他,要不是害怕我老婆子查账,就连我都想再买一份咱们小火炉的茶饮回家喝了。”
方正点点头,表示认同。
小何闻言,无奈点头,碎碎说:“蜂蜜柠檬茶还有一大罐的,应该一时半会是喝不光的。”
谁知道,话落惊起客人一大片。
“什么!蜂蜜柠檬茶才一大罐,这才能撑几天!”
“蜂蜜柠檬茶我本来明天才想尝的,现在知道就一大罐,那赶紧给我上一壶。”
“我也加一份!”
小何:“……”
他转头去看春生,眸中露出一丝奇怪与不解。
春生把菜放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习惯就好!”
所以,莫名其妙。
刘明忙过一个高峰期后刚准备歇一下手臂,结果还没等他喝口水的功夫。
传菜的窗口前摆满了一沓要“蜂蜜柠檬茶”的单子。
对于南城的大多数人来说柠檬还是一种新奇的水果。
红茶的茶底,配上柠檬的酸和蜂蜜的甜,微酸带甜的口感十分特别。
于是,到当天晚上营业结束,大罐子里的柠檬蜂蜜很明显地下降了一大层。
小火炉门外,李白露穿着大衣,搓着双手等着。
见络绎不绝的客人接连不断地从小火炉里出来又进去,特别是在她得知这个店铺是程以时开的之后,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嫉妒。
她这个表姐还真的是命好,小的时候没了爹娘但是有爷爷疼,等爷爷没了还有一个身世更好的丈夫疼。而对比一下她自己,可真的人比人气死人。
她在这边生气,店铺里面程以时已经和其他几位员工准备要离开了。
木芳芳跟程以时一起出去,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一小包果干递给她,对她说:“昨天说完带给舟舟吃的,结果忘记了,麻烦程老板帮我带给舟舟,帮我谢谢他。”
程以时没有推辞,把小纸袋拿起来闻了一下,然后挑了下眉对她说:“放心,这梅子我肯定帮你带给他。”
木芳芳眯眼,说:“但是带给他,不保证就让他对吧?”
“说得很正确。”程以时把小纸袋装进布袋里,对她说,“他最近在幼儿园有个小朋友天天给他带水果糖吃,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其实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
“他吃糖觉得那亮晶晶的糖纸好看,总是在口袋里放着。”程以时坦然道。
木芳芳被逗得笑得花枝乱颤。
话落。
只见一个挺拔的人影骑着车从黑暗的街道中走来。
木芳芳推着自行车,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调侃旁边的老板:“程老板,你这到底是在哪里捡到蒋哥这么一个贴心的好男人的?从我过来上班到现在,不管刮风下雨好天气坏天气,蒋哥一天没有落下过,天天来接你下班。看得我都想赶紧相亲结婚了。”
程以时闻言,也算很淡定。
“在大院捡的,他到年纪没人跟他,就结婚了。”
木芳芳将信将疑,末了又表达了一下羡慕,这才骑上自行车离开。
蒋彦辞停下车子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没等程以时说话,就不由分说地把围巾在她身上围了好几圈。
程以时任由他行动,只在最后他塞围巾尾巴的时候,表达了一下意见。
“你这样围不好看!”
“好看。”他说。
程以时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
蒋彦辞不明所以,眸色沉了沉,哑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程以时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天色,准备坐车回家。
就在这时候,李白露突然跑了出来,娇滴滴地喊:“表姐夫,我终于等到你了。”
程以时看着突然蹦出来的人,太阳穴疼了一疼。
蒋彦辞打量了下李白露,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转头问程以时:“她是谁?”
“……”程以时有些许没反应过来,“你不记得她了?”
“表姐夫,我是李白露啊。”李白露大声说。
蒋彦辞闻言,嫌弃的表情已显露无疑,冷声道:“不认识。”话落,伸手把程以时拽过来放到车座上。
接着骑车远去。
留李白露站在原地愤愤跺脚,心道:这冷面阎王怎么还这么不近人情。
程以时任由他骑车离开,等快到家门的时候,却没有忍住,问他:“你真的对李白露没有印象了?”
蒋彦辞没有说话。
“我觉得你肯定还有印象。”程以时自言自语,“你之前从驻地回来休假,还给她送了一个木口哨。”当时,李白露在她爷爷家做客,拿到那个木口哨跟她很是炫耀了一番,这件事在她印象中很深刻。
蒋彦辞捏了一把车闸,转过头来说:“当时我给你送了一个蜀绣的扇子。”
程以时撇撇嘴,说起这个都让她无语,谁大冬天送人一把扇子。
蒋彦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为了名正言顺送你那把扇子,我给大院所有女孩都送了一个木口哨。”
程以时:“啊?”
“这样就不吃醋了吧?”他说。
第52章
“没吃醋。”程以时被他戳中心事, 总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逃避似的低着头,“就是她当时炫耀来着, 印象比较深刻。”
但是, 程以时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那一次蒋彦辞在大院声势浩大地送礼物, 竟然只是他想要一个名正言顺送她礼物的借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不能接受。”蒋彦辞一时也有些慌。
程以时抬起头,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心中一动,慢慢地摇摇头。
说起来这件事情不过只是一件小事, 但是实际上算起来, 蒋彦辞给李白露送木口哨这件事情到底没有到她不能接受的地步。
而至于不能接受这件事那肯定是不至于的。
不过说起来她之所以不能接受的原因,还是跟她的家庭有关系。毕竟, 当初李白露是借着探亲名正言顺地住在她家的。
在李白露没有来之前,她可以光明正大将亲戚的礼物一个人拿走。而在她来了之后, 不管是蒋彦辞还是其他人只要去她家送礼物, 李白露一定会有一份。
所以即便是要怨也不是怨蒋彦辞。
只是今天李白露的出现其实是给程以时提了一个醒的。
或许之前对于蒋彦辞送别人礼物或者是有人对蒋彦辞献殷勤, 她只会觉得这种不舒服或者是不在乎。
但是今天李白露的出现明明确确地让她认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对蒋彦辞是有独占欲的, 是绝对不愿跟别人平分的。
这种情绪在那天晚上以后便展现了出来。所以她在想, 曾经的那一份“不舒服”在她长大成人之后逐渐清晰,变成了独占欲。
这是一种对自己物品高度的占绝对权的情绪。
“蒋彦辞, 保护好自己。”她突然笑了一下。
程以时现在表露她的心情, 除了借题发挥跟蒋彦辞展示一下真实的她以外, 还有一种想要探究蒋彦辞的意思。
“我是你一个人的。”蒋彦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 拉起她的手握得很紧,对她说, “你要是不舒服,我写信给知年,让他把大院那群人的口哨都要过来。”
程以时觉得他在头脑发热,也不敢想象如果蒋彦辞真跟林知年说了这件荒唐的事情,林知年会用怎样奇怪的眼光看她。
“…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她忽然觉得对面的人眼光太炙热,甚至有一些耀眼,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赶紧回家,这里太冷了。”
蒋彦辞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不过对于她身体“冰冷”这件事,他却有其他的思考,对她说:“你晚上身体太冷了,暖不热被窝。今天我帮你暖完被窝你再上床。”
程以时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这些,突然有一个想法。
这个矜贵的大少爷,究竟在男人窝的队里学了些什么?净学脸皮厚了吧。
…
实践证明,蒋彦辞在当/兵不光学了一脸厚脸皮,更学了一些高技术。
次日早上醒来,程以时酸痛不堪,这人却如同吃了什么补药一般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见他洗漱完就俯身过来亲她,程以时非常不留情地把人推远了,然后跟他算昨天晚上的账,皱着眉头问他:“你昨天晚上怎么会了……那么多?”
要不是他表现得很正常,程以时甚至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已经在某部书中经过了一生。昨天晚上的表现跟以往那个只会一个姿势的人截然不同。
蒋彦辞被她推了就顺势在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把人捞到自己怀里,趁她不注意在人额头上又啵啵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