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顶有太多视线有意无意的视奸她。
第58章 没吓到你吧
首先就是季燕行的毫不遮掩，他眼睛似要黏在凌青烟身上似的。
自从他被殿下救出来后，便一直在忙着对付家里的人，正式的忤逆他的父亲，甚至争夺家主的位置，变革季家。
好多时日没看见他的殿下了。
但殿下会时不时送过去很多精致的点心，点心的样式还是爱心型的，尽管整日疲惫，看见少女的爱心糕点还是会被幸福填满。
很快，很快家里的事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他就可以日日见到他的殿下了。
然后就是裴无忧。
今日这宫宴，皇帝指名邀请裴无忧也一道前来。
裴无忧怎么说也是魏国皇子，还在凌国作质，可以彰显凌国国威。
但凌青烟的位置太靠前了，肯定是不能让裴无忧坐这么靠前的位置，甚至裴无忧的位置要偏后很多。
两个人隔了很远的距离，但只要抬头，凌青烟基本上就能对上裴无忧那依赖的神情。
他好像是第一次以魏国质子的身份被邀请在宫宴中，眸中透着茫然无措，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拘谨极了。
他像是在求助，好像在说，姐姐不在他身边，他很没有安全感。
但没安全感也没办法，凌青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过去给他安全感。
穆羡之和凌裕，则是藏起来的视线。
他们似是扫过了所有人，以至于在凌青烟多停留的那半刻才不会让人察觉端倪。
远不止这些。
还有朝堂官员对她坐这个位置的探究打量。
朝堂上谁都是人精。
凌青烟能坐这个位置，自然是陛下的默准。
那就表示着陛下对这个棠宁公主，极为宠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其他亲生皇子公主。
大臣们心中无不打量着算盘。
谁要是能娶了棠宁公主，无非是得了盛宠，家族都跟着兴旺……
还有不少不友善的目光。
高位上的皇后视线落在离自己极近的太子和身边的少女。
太子对少女很照顾，注意到少女很喜欢吃的乳酪，还将自己的那盘端到了少女的桌子上，自然极了。
外人来看，太子就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兄长。
但皇后只觉得心坠入了谷底。
她捏着自己的桌子，指尖微微泛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太子已经敢在这么大的场面让凌青烟坐在他身边。
再不出手制止，凌青烟一定会成为她儿子的污点。
她不能让她的儿子的贤名被凌青烟毁了，不能让袁贵妃的女儿毁掉她的儿子。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一边选妃似打量着的萧元昭，眸光微动。
宫宴上，依旧有歌有舞，只是没有公主准备节目借此扬名了。
其中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但没想到那个离国皇子竟然亲自提起。
“听说贵国宫宴以往都有公主愿意露出自己精湛的才艺，给人们一睹芳华的机会。本王慕名前来，想要看看凌国公主们是如何的惊才绝艳，但似乎……有点失望。”
“诸位公主看起来对本王都不太满意啊。”萧元昭的嗓音里有些失落。
凌国民风相对开放，公主或是世家女在宴席上表现自己的才能，并不会被人耻笑，相反还会被人称赞，极度精彩的还会被人写诗赞颂，有的诗句会传入民间，掀起轩然大波，美名远扬。
像凌青烟上次的舞蹈，如痴如醉，宫宴后流出了不少称赞的诗句，这些诗句落入民间赞颂，甚至还激励到了某些读书人更加发奋，发奋要科举做官，做到能参加宫宴的官，一睹殿下芳容。
对比之下离国的民风并没有这么开放，萧元昭认为他在离国碰见的女子大多死板无趣，所以他亲自来凌国求娶王妃，来看看这个国家的女子是何种生机勃勃。
但显然，没人鸟他。
上首的皇帝也有些尴尬，他倒是可以理解他的这些女儿不想和亲的心情，选谁不选谁也让他很是为难。
有凌国机灵的大臣来打圆场：“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只是公主殿下们腼腆，怎么会有对殿下有不满的意思呢。”
萧元昭笑了笑。
“嗯，也是，可以理解。”萧元昭站了起来，拱手对皇帝道：“陛下，在下可以抛砖引玉，做剑舞献给陛下和诸位一赏。”
“我来当这个砖，诸位公主就不要再藏拙了。”萧元昭扬唇，态度极好，没端着架子，以退为进。
对方都将自己放的这么低了，若是这剑舞过去还没有人上场便不太好看了。
皇帝笑应了一声，随后目光扫向诸位公主身上，咳嗽了两声。
暗示意味明显。
但几个公主依旧像鹌鹑一样将头放的很低，像在地上找什么一样。
凌青烟在品着佳酿。
跳一支舞怪费心神的，况且也不是她哪个男主的重要日子，她今晚不打算出场。
月下赏歌舞，品珍馐，饮美酒，很逍遥了。
萧元昭已经开始动作了，内侍拿来一把未开刃的宝剑递给他，乐师奏曲，男子在月下舞剑。
萧元昭一身玄衣，墨发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袖间清风乍起，寒光瞬间划破暗夜。动作流畅，剑势行云流水，剑花错落，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身姿轻盈，衣袂猎猎作响。
他唇边漾着笑意，倏然，剑锋一转，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朵紫花，似无意一抛，花就要朝凌青烟眼前落去。
恰在此时，太子正喝着酒水，眸光一闪，另一只手洒脱的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空中轻拍了那紫花，那朵花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落在了凌瑶面前，萧元昭长剑稳稳的在凌瑶面前接住了那花。
那是萧元昭设计好的收尾动作，不羁中带着一抹风流，最受小姑娘喜欢。
凌瑶吓了个半死。
只因太子的弹花的力道着实没太注意，那花就落在凌瑶脸蛋前面不足一寸的距离。
以至于萧元昭接花的剑尖，离她那张她精心呵护的脸极近。
她几乎下意识的向后仰去，被迫对上萧元昭的眼神。
他确实长得还算不错，但照比穆太傅那样谪仙般的人物，差的远呢，且凌瑶才不会离开家国离开母妃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公主，失礼。”萧元昭笑着赔罪。
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凌青烟。
凌国的酸秀才确实很会描摹美人，那些酸诗他在离国都看见了。
那朵花，也是冲着诗中的美人去的，本来想在美人面前留个深刻的印象，却不想，被这个凌国太子挡了过去。
太子温和的笑着，看向凌青烟：“皇妹，没吓到你吧？”
第59章 无论怎么选，和亲的人，都不会是棠宁
刚刚面前的一切来的太突然，去的也突然，以至于凌青烟只是咀嚼的动作停住了，眼睛瞪大了几分。
“没事。”她继续吃口中的食物。
然后侧头看过凌灼安。
“太子哥哥真厉害。”凌青烟是真心夸赞，满脸惊叹之色。
他出剑出的太快了，脸上波澜不起，谈笑间，桃花消失不见。
虽然不是桃花，但某种意义上也是桃花。
凌青烟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又慢板拍的跟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牛。
帅她一脸。
凌瑶惊魂未定，上首的皇帝笑开了颜，“也算是一种缘分，瑶儿的舞姿曼妙，不如再起一舞如何？”
皇帝要是不硬指出一个的话，这几个公主一个都够呛能出来，恰好凌瑶被选中，那就让她献上一舞吧，毕竟这离国皇子都已经把姿态摆的这么低了。
凌瑶手指捏紧，虽然内心不愿极了，但只能老老实实的遵从父皇旨意。
她又看了穆羡之一眼，穆羡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看她一眼。
她就这么不入他的眼吗？
凌瑶想到太子生辰宴那日穆羡之配合凌青烟的琴，后槽牙紧了紧，看向凌青烟。
明明刚刚那花是冲着她去的。
萧元昭回了自己的座位，凌瑶也迎着众人的目光到了中央。
乐声起，她草草的跳了一舞，心不在焉，更是有意藏拙。
她才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
萧元昭兴致缺缺的欣赏完了这舞蹈。
就这？
无趣。
他看向传到离国的诗中女子。
杯中酒倒映着月光，萧元昭仰头喝下，酒杯放下时发出一声脆响。
他洒脱起身，爽朗开口道：“听闻贵国棠宁公主一舞惊鸿，不知道今日本王能不能有幸一睹棠宁公主舞姿。”
他的视线落在棠宁公主身上。
其他人的视线也落在棠宁公主身上。
皇后在上首的位置笑了，“没想到棠宁的名声已经传到离国去了，看来三殿下此次是为棠宁而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