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娇滴滴的和她撒着娇,林春花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抱着她也晃了晃,“阿奶也想你们啊,快让阿奶瞧瞧瘦了没有。”
姝奕松开手往后撤了撤身子,方便老人看自己,林春花捧着她的脸细细的看了看,“哟瘦了,瞧瞧这下巴都尖了许多,快回家,阿奶今天宰了鸡炖了一大锅,你爹还买了四个猪蹄,你大伯母用黄豆芽炖上了,这会儿回来正好吃。”
江林木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有些不太适应似的,忍了又忍没忍住,小声的喊了一句,“阿奶。”
林春花挽着姝奕的手臂,闻言身子一僵步子也停了下来,扭头看看什么后的人,神色里带着几分尴尬,好像才想起来她最爱的小孙子还没跟上。
她讪讪的笑着,伸手朝着江林木招了招,“二郎也瘦了,快来快来,阿奶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江林木往前走了几步,正准备伸手去扶着老太太,结果对方转过身继续挽着姝奕往家里走,嘴里嘟囔着都给他们准备了什么东西。
刚才对他的笑好像都略显敷衍似的,江林木挑眉看着阿奶的背影。
跟在林春花身边的姝奕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穿回头朝着他得意的晃晃脑袋,气得江林木哼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她们二人的身后。
天黑了蚊子多,江家没将饭桌摆在外面,堂屋门口挂着竹帘子,屋里一桌子的好饭好菜摆的满满的。
牛车上被江长成和江二海卸下来,姝奕和江王氏这些女眷都进了屋,林春花坐在上首,看着跟在姝奕身后,一瘸一拐进门的姑娘,“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丫头?”
姝奕俨然已经成了林春花的心头宝,坐席紧挨着她,坐在她身边看着站在堂屋中间的雁奴。
“是啊祖母,这就是夫君和我救回来的姑娘,只因他们姐弟父亲赌博,害的他们遭遇这个大难,现如今弟弟禄安跟在夫君身边做书童,姐姐雁奴因为被赌坊的人打断了腿,一直都在将养着,这几天才能下地走动,所以这次带他们回来,将雁奴留下,在家中照顾祖母和大伯母。”
林春花听闻也是满眼心疼的看着雁奴,“哎哟可怜见的,既然腿还没恢复过来,你快先坐下,咱们农家里没有那么大的规矩,既然来了就当自己的家,身子不好先养养,等着好了力所能及的做些活儿就行,无非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饭,我们也给不了你多少工钱,但是管你个温饱不成问题。”
雁奴看着江家欢欢喜喜一大家人,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和善,虽然是农家,可是一进门这院子里的气场和氛围,让她暖心的有些哽咽。
“多谢老夫人收留,雁奴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好老夫人。”
“哎呀,你这腿不好怎么还要行这么大的礼啊,快扶她起来。”林春花着急的示意江王氏快将人拉起来。
院子里几个男人也都卸完了车,全家的宝贝疙瘩小黄牛也放在牛棚里好吃好喝伺候着。
等着人都洗漱收拾好,江家这家宴才正式开始,江家人也没有因为禄安和雁奴的身份,就不让他们上桌,也算作一家人,挨着江大成坐在一起。
“今晚咱们借着二郎两口子回来,好好的吃一顿,美美的睡一觉,明天开始咱们就得忙起来,地里的麦子都已经把分成了,再不割就得掉地里,明日白天女人做饭送水,男人干活儿!”
那排好明日的事儿,一家子在林春花的带头下,开始吃饭。
人一多这饭桌上也热闹了起来,姝奕一边紧挨着林春花,一边挨着江林木,这可都是家里的宝儿。
就算是她的小儿子江二海,也得排在江林木的下首,林春花的另一边就是老大一家子,但和老二不一样的是,江大成紧挨着母亲,下首是妻子然后是儿子。
人一多姝奕也顾不得别人,只和祖母二人腻歪着,坐在最下首的江长生吃着吃着,发现身边的两个人都不怎么动筷子。
看了一眼反应过来,这二人是太拘谨了,想着他们二人的遭遇,江长生心中生出丝丝心疼,夹起一块鸡放在了雁奴的碗里,又夹起一块给了禄安。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桌上那些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为了表达善意,他声音柔和,笑呵呵呲着一口大白牙,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雁奴。
见人吃了他给的鸡肉,江长生又夹起一块鱼肉,小心的将刺挑出来,放在了雁奴的碗里。
一旁的禄安看着姐姐碗里的鱼肉,小脸皱了皱,“我姐不喜欢吃鱼。”
闻言江长生脸上的笑一凝,有些歉意的看着雁奴,“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鱼,给我吧我来吃。”
说着他伸筷子准被将那鱼肉从雁奴碗里夹出来,而坐在她身边的雁奴却瞪了一眼弟弟,“胡说,我什么时候不爱吃鱼了?!我,我只是不会摘鱼刺。”
江长生伸到一半的筷子僵住,看看她红透的脸颊,晓得她这是害羞了,转而收回手笑道:“没事儿,我会摘鱼刺,连阿奶都说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吃鱼了,我以后你想吃我都帮你摘鱼刺。”
雁奴红着脸,讶然的看着他,许久才收回目光羞答答的点点头,“谢谢你。”
第31章
秋收可是个大日子, 这日天气晴朗,江家全家都换好衣服,手里拿着镰刀准备出门。
林春花看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 “你们记得喝水,可别和赵家爷们似的,晒晕在地里。”
江长生有些不耐烦, “阿奶, 你每年都这样说, 赵家晕地里那个算起来到今天都得一百岁了, 这么些年不也就他晕地里了?”
“呸!你小孩子懂什么,你那是没看到当时有多吓人,我那会儿才四岁, 至今都没忘记当时的场景, 你可不许胡闹,听你爹的话。”
这或许已经是林春花幼年的阴影,也是她能想到最吓人的人,所以每年这个时候, 她都会在家里熬上一大锅的绿豆水,没事儿就要求孩子喝一碗。
一旁的儿媳江王氏忍笑, 但还是瞪了儿媳一眼, “越大越不懂事, 就知道和你阿奶顶嘴, 你阿奶说什么你就听着, 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 哪来那么多的话。”
江家的四个男人保证绝对不会忘记休息喝水, 林春花这才放他们带着禄安一起下地干活儿。
姝奕也担心这些日子太热, 大家容易中暑或者上火, 回来之前在府城抓了几副凉茶的方子,天不亮就起来熬煮,这会儿江二海用扁担挑着两桶,放在田埂子上,渴了随时都可以喝。
男人们一出门,家里突然空了下来,往常姝奕还能出门摆摊诊脉,但是现在在村里,大家都忙着下地,她倒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看着屋檐下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斗笠,她抿着唇看看林春花,又看看那个帽子,犹豫着不晓得怎么开口。
可她这些小动作,也都落在了林春花的眼里,“干嘛呢,你是不是想去地里看看?”
姝奕脸颊一红,羞涩的说道:“我想去帮着夫君他们割麦子,虽然我没试过,但是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不是?”
林春花笑吟吟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最后像是无奈的叹息,“你啊~,算了,你既然想去那我陪你过去,可得说好一件事儿,去了也不能逞强,若是干不了就赶紧回来。”
见祖母答应了,姝奕眼睛都闪着光,逗得一旁的江王氏掩唇偷笑,“这孩子对二郎真是真心,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心疼起来了。”
姝奕开心的去那斗笠,并未听到大伯母打趣的话,林春花也找了一根头巾围上,“二郎现在是还有人帮着我操心,有人疼的,你可给你儿子赶紧寻摸一个暖心的人儿吧。”
老太太一句话让让江王氏脸上的笑容僵住,转而化作一声叹息,人也变得焉哒哒的,“我现在哪里敢提这事儿,今年我这都已经给他备好了延婚税,且等着明年再说吧。”
林春花剜了她一眼,“你这个当娘的都不催,就他那个闷葫芦的劲儿,便是后年也够呛,你有钱可就往上贴吧。”
有时候林春花也是真看不上儿媳妇的软弱性子,说狠了这人哭唧唧的,她也不人忍心说,说轻了这人又像个面团子,扯不圆圆拉不团团的,急的林春花直跺脚,最后也只能她多费心。
姝奕换好衣服带上了斗笠,和林春花一人握着一把镰刀准备去地里。
“雁奴,你留在家里帮着大伯母做饭吧,最好做些凉面吃着解暑开胃。”
“是,少夫人。”雁奴恭敬的回应,因为腿不好她也没有行礼。
往日在城里也就罢了,这在家里唤她“少夫人”,姝奕总觉得怪怪的。
别说她,就是江王氏和林春花也觉得不对劲儿,林春花想了一下说道:“你来的晚,就当个小辈的,以后管大郎叫大哥,管二郎叫二哥,姝奕你喊声二嫂就行。”
这样一听的确舒服不少,姝奕也点点头,“听祖母的,以后管我叫二嫂就行,听着还亲近些。”
“好,这是给二嫂和阿奶的水碗。”雁奴笑呵呵的瘸着腿,递上两个陶制的小碗,平时用来喝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