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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_藏于山海【完结+番外】(151)

  陆听晚收回视线,抖掉身上的雪碎,散了些许寒气才往姜太后那靠。

  “娘娘。”

  “祉儿那最近可好?”

  “陛下勤勉,倒是爱学,只是年纪太小,每日觉要睡足,不然学不进去。”陆听晚想起他打瞌睡的模样甚是好笑。

  “先帝走时立有遗诏,要程羡之来教授新皇,他一手抓皇帝学业,一手还得管朝政,哀家这两年倒是清闲许多。”姜太后意有所指,程羡之独揽大权,姜家在朝中地位已大不如从前。

  “娘娘,风动了。”陆听晚望向窗外那支斜入窗的梅枝滚着风。

  “不是风动,”姜太后抬手让宫人去剪下,“是你的心乱了。”

  “娘娘说得有些深奥,听晚不懂,听晚只是忽而想家了。”

  “这是怪哀家用着你不放?明日就许你回去了。”姜太后说,“今年除夕,就别在宫里过了。”

  “听晚说的不是程家。”

  “那是陆家?”

  “也不是,是我和我娘的家。”她凛然一笑,窗外梅枝剪断了。

  她挽留说:“娘娘插一株在寝宫里吧,这寒梅长势不错。”

  第121章 同榻

  三日后,陆听晚刚至宫门,程羡之已等候多时,她先是一怔,慢慢提着步子向前,。

  程羡之事先没说要来接人,陆听晚也没与他约定时辰。负手而立的翩翩君子瞧见一袭艳色的陆听晚,仿若冬日萧条里的一抹艳阳,忍不住要靠近,程羡之未曾多言,顺其自然接过她手中包袱,“上车。”

  “你今日怎得有空?”他日理万机,公务繁忙,陆听晚不是不知。

  “休沐几日?”程羡之不答反问。

  陆听晚想到此处便不顺心,她原本只要休两日,奈何姜太后允了半月,还下了口谕,未及半月不许入宫。

  “半月。”

  车轴滚动,压过昨夜的积雪,街道人流少,她许久不曾出宫,每回坐马车都爱挑帘看外边。

  程羡之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雁声堂一切如旧,就是程府静了些,公孙雪走后,府中一切都由朱管家打点,送到雁声堂院外,程羡之便留了步,“有什么缺的,跟苍术说就行。”

  “多谢!”

  他移开注视的目光,欲言又止,点头后便走了。

  风信雀跃出来迎,拉着陆听晚讲了许多话,她累及了,躺在摇椅上问风信,“风信,你可有觉得程羡之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人吗?”风信遐想,“除了不怎么言语,您不在的时候,偶尔会来雁声堂久待,有时一坐便是整夜,什么都不做,也不知在想什么。”

  “在这?”她指着内室,碳炉子烧着火,火星时不时燎起。

  “嗯,有时也会在院里,可能是觉着府里太冷清了吧。”

  陆听晚回想起两年前不欢而散的那夜,程羡之逼迫自己吻他,才让她带走落日弓。

  陆听晚解下衣裳,于他看来是怜悯是羞辱,所有的惊涛骇浪,一夜过后又归为平静。

  过后他再无纠缠,也不过问陆听晚任何事。宫门隔开了他与陆听晚,含章殿一道薄帘,陆听晚只能看见他摄政时的背影。

  陆听晚在接手锦华宫事务前后两年,新帝年幼,唯程羡之辅佐,姜党与公孙饮两边制衡,朝纲尚还不稳。

  山海关看似平静,送往锦华宫的密信,从未经他人手,连同陆听晚也不曾看过。唯有几回,瞧见姜太后焚烧书信,翌日山海关的文书便抬到了含章殿。

  姜海义接连数次上书朝廷拨款,又在关内暗中招兵买马,此事若非程羡之派人探查,姜海义在山海关只手遮天不为过,突厥近两年收成不好,仗不好打,也就有所收敛,然山海关向朝廷索要辎重军需比往年都要频繁。

  新帝年幼,有心之人虎视眈眈不可避。

  “夫人这次回来,要待好久?”

  “半月。”陆听晚被打断思绪。

  她在雁声堂待了半日,忙碌惯了一时闲下来又觉时间难熬。她觑着黑夜,院外下起大雪,她捧着书坐在卧榻取暖,眼皮开始重了,正要打算下榻歇息时,陆听晚又听到了敲门声。

  只以为是风信,她便应了,“风信进来。”

  “是我!”

  陆听晚一顿,掀了盖在膝上的被褥,从卧榻起身去开了门。

  他肩头大氅黏了些碎雪,目光柔和,却没有侵略性,她守在门处,“何事?”

  程羡之语气平和,“不打算让我进去说话?”

  她犹豫须臾,侧开身让出道,“进来吧。”

  程羡之轻车熟路寻了椅子,炭炉里煮了开茶,倒了一盏给他。

  昏黄的烛光和室内温热慢慢驱散身上的严寒,他口中还吐着白雾,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问,“可还住的习惯?”

  “嗯,你从广陵殿回来的?”

  “军营。”他扫掉衣袖的雪,又巡视了一周寝室。

  沉默良久后,他方才开口,“姜海义在山海关暗中招兵买马,扩充军队,表面是要对战突厥进犯,朝中国库大部分补给都用在山海关,若是山海关势力集中,迟早有日反噬京都。”

  “那朝议时,你怎么又同意了山海关的军需拨款?”

  “他的理由没有问题,暗中招兵,我不想打草惊蛇。”

  “你跟我说这个是?”

  “皇宫不安全,你在姜太后眼下处事,可曾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陆听晚机警,姜陆两家来往的陈年旧事,她未提,只是摇头。

  “山海关的书信,从未经过我手。”

  “嗯。”

  “这样于你也算好事。”若陆听晚经手,程羡之害怕她会成为第二个陆明谦。

  二人又谈及广陵殿之事,不知不觉夜深人静,陆听晚发困了,程羡之尽收眼底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睨着人带了些许不爽快。

  下起逐客令:“夜深了,你还有他事?”

  程羡之起身,陆听晚上前一步要送,他若无其事问:“做什么?”

  “我送送你。”她语气略显急切,正好被捕捉到。

  “我何时说过要走?”往日的记忆如潮涌,他还是原来那个程羡之啊。

  是她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两年他的规行蹈矩,从未踏破一步,也不会在这一刻有所逾越。

  见他褪去了大氅,陆听晚急了,“我想有些事情咱们还是应该说清楚。”

  “嗯,你说。”程羡之大方,站得笔直,就这么俯视她。

  气息扑到她的发上。

  陆听晚抬眸与他星眸相撞,退些距离,“你我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并没有夫妻之实,这点你我都清楚。”

  “嗯。”

  “你我之间的关系,确实要重新定一下,你觉得呢?”

  “继续。”

  “这么多年,我从未以你的夫人自居,你也未曾自称我的夫君在前朝走动,这点我觉得挺好,往后也不必。”陆听晚认真道,“我虽回来府中住,但不会与你行夫妻之礼,可若是你一意孤行,强求于我……”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改了话锋,“我觉着你也不是这种人,先前之事,一笔勾销,日后待我离京,你允诺我一事,还得作数。”

  “好事都让你占尽了,那我能得到什么?”

  “除了方才我说的不行,你想要什么?”

  程羡之侧了身,漫不经心说:“陛下口谕,夫妻应当同寝同眠,我今日来也不是一定要与你做什么。但既然是夫妻,总要住一屋,若无你允许,我自当不会逾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同寝同眠,自然要在一张榻上,只是要怎么睡,还得有说法。

  “我不要睡卧榻,”他指着内室,紫纱帷幔半挂起,“我要睡床,只占你一半位置,仅此而已。”

  “你不许锁门。”他还强调了一句,语气虽平淡却怎么都觉还记着仇。

  陆听晚沉思许久,要与他同榻而眠,她哪里放心。

  “你若不应也无妨,我明日搬去军营住,倘若陛下问起,欺君之罪我担不起,陆掌宫不愿意,我只能抗旨不遵了。”

  “你……”他前几日在广陵殿可不是这样的,陆听晚见他一本正经耍无赖,蹙眉道,“那说定了,不许越界。”

  随即率先在矮榻中间用两个褥枕隔开,又从柜子拿出一块被褥,程羡之也不急,静静立在一侧等她折腾。

  待她一切安排好,自己先钻入里边的位置,朝立在屏风旁的人说,“就这么睡,若是违背约定,你自己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说完了?”他端详着,烛光把各自身影裹得柔和。

  “完了。”陆听晚躺下侧身过去,没再看他,心里却别扭的很。

  程羡之这才上榻,身后矮榻重量压下,她又往里挪了挪。

  “贴着墙冷。”他冷不丁道。

  “不用你管。”陆听晚闭眼,许久未回来,她认床,难以入眠。

  程羡之枕着手臂侧头盯着她侧脸,唇角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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