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和晏无辛在亭子里围炉煮茶,焦急的等待着。
陆锦澜:“这是如蓁的第一个孩子,真希望她今日能来得及赶回来。”
晏无辛:“是啊,今儿正好是她的生日,生辰礼物我都备好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说话间屋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洗墨一路小跑从外面进来报信:“项大人回来了!”
两人急忙迎上去,只见项如蓁满面风尘,憔悴了不少,但很精神,见到她们抢先开口,“过年好!”
陆锦澜笑道:“快去看看你的孩子,你当娘了。”
金雪卿虚弱地握住项如蓁的手,有些遗憾,“对不起,本来定下今日生产,是想生一个女儿,给你做生辰贺礼。可惜是个儿子,终究不够圆满。”
项如蓁安慰道:“没关系,下一个一定是女儿。你好好养着身子,咱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陆锦澜在门外笑道:“咱们订个娃娃亲吧,把你家儿子许给我家女儿如何?”
金雪卿微笑道:“这孩子好福气,连名字都没有,就要有亲事了。妻主,你给儿子取个名字吧。”
项如蓁想了想,恰逢窗外飘起了雪花,项如蓁道:“就叫遇白,项遇白。”
*
冬去春来,转眼就到了二月二,皇帝寿辰。
陆锦澜之前说了,她不动用户部的钱,于是她指派关山月去拉赞助。
关山月:“何为赞助?”
陆锦澜:“你就去那些商户说,皇上寿典要用的东西不少,光咱们采买,她们能赚几个钱?无声无息的,没多大用处。不如,让她们自己主动给。”
“寿典上每一样东西,她们都可以赞助。比如皇上寿典专用桌、专用椅,咱们用完了她稍微改改,就可以卖同款啊。反正提供寿典用品外加出银子的,都会获得一个咱们礼部颁发的寿典纪念匾额。”
关山月越听眼睛越亮,立即心领神会道:“这么说,咱们是不是根据商户们所出的银子,分为几等?”
“一等赞助,十万两,给一块大匾额,由陆侯您亲自送到铺上;二等赞助,五万两,中等匾额,由下官带人去送;三等赞助,三万两,小匾额,由礼部主事去送。”
陆锦澜连连点头,“到时候一定要敲锣打鼓,咱不让她们白花钱,广告效果一定要达到。另外不同等级的赞助奖励再区分一下,所有赞助商都可以挂咱们礼部特制的‘皇上寿典同款有售’牌,一等可以挂三年,三等只能挂一个月。”
“我进宫去跟皇上说一声,争取到时候能贴个告示,把这些对皇上有孝心的商家都写上去。”
关山月有一丝担忧:“历朝历代都没这么干过,皇上能同意吗?”
陆锦澜狡黠一笑,“那就看我怎么跟她说了,没人这么干过,皇上就是千古第一人,你说她有没有这个魄力?”
陆锦澜进宫忽悠了一通,赵敏成沉吟片刻,“这么干不行。”
陆锦澜:“为什么?”
赵敏成:“得加个特等赞助,才显得朕天恩浩荡。既然她们要对朕的寿典表孝心,朕也施一施恩德。谁要是出三十万两,朕便御笔亲题匾额,另外在寿宴上赐一坐,准她出席寿宴,为朕贺寿。”
陆锦澜当时还想三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谁来当这个冤大头?直到她看见了平掌柜。
陆锦澜悄悄把她拉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平希玉低声道:“家主说京城里能做特等赞助的没几家,咱陆家有这个实力。有实力却不做,皇上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另外,这不是配合您的工作吗?只不过家主不愿出面,所以她让我来。”
陆锦澜皱眉道:“我娘想得太多了,没必要花这个钱。”
平希玉坚持:“家主算过了,说肯定能赚回来。再说,咱家又不差钱。今年在京城又新开了七八家铺面,新店需要人气,正愁不够热闹呢。”
“好吧,”陆锦澜无奈地对关山月道:“特等赞助,写上久安堂。”
平希玉将银票交付过来,又道:“我听说项大人最近要查商税抓罚款,她会查咱家吗?”
陆锦澜嗤笑一声,“她要是查,凭我和她的关系,她肯定第一个查咱家。”
想当初项如蓁当了学生会长,上任第一天,就按住了迟到的陆锦澜和她未来的夫家姐姐金一淮。
项如蓁的做事风格,陆锦澜太熟悉了。
她忙问道:“咱家税这块,有问题吗?”
平希玉道:“绝对没问题,京城所有的商户,有一个算一个,咱家是最守本分的。该交税的一点不少,这在业界都是出了门的。不管谁来查,都罚不了咱们一文钱。”
陆锦澜叹了口气,“咱们家安然无恙的过关,可如蓁那边就难了,外人一定以为她有包庇之嫌。”
“这样吧,你卖个漏洞给她,就当一时糊涂,有的税忘了交或者交迟了,给她查出来,补个两三万的罚款。有咱家做例,其余商户一定会更加老实。”
“这……”平希玉有些犹豫。
陆锦澜:“怎么?心疼钱?刚还说不差钱呢。不用公账出,去我府上拿。”
平希玉忙道:“少主说笑了,从哪儿出不都是您的钱。这事儿交给我,一定给您办妥。”
*
寿典办得很热闹,陆锦澜原本只想拉五十万两的赞助,结果超出了三倍还多。
京城,真是富贵迷人眼。
皇上十分满意,夸陆锦澜灵活巧思,把工部也交给她兼管。关山月顺利成章的正式升为礼部右卿,一切都按照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让陆锦澜惋惜的是,她原本想借着寿典的引子,把蚩离请来。结果不巧,赶上姜国皇帝病了,蚩离身为皇夫自然没有单独前来的理由。
曲国这边,萧承英亲自来捧场。姜国那边,也派了两个皇女和几位皇亲过来,以示友好。
大家一同饮酒享乐歌舞祝寿,颇有一番天下相亲与相爱的气息。
萧衡过年时怀了孕,萧承英要走时,便和陆锦澜商量道:“母皇年纪大了,近来总念叨十四弟。得知他怀了身孕十分高兴,想让你们回去看看,她很想见见你。”
陆锦澜想了想,左右近日没什么事,那些姜国皇亲和她搭上关系后,很是热情,也邀她去姜国看看。
姜国来人还说:“我朝皇夫听闻嬅国物产丰富,特命我采办些东西回去。我人生地不熟的,还望陆侯帮忙指引。”
陆锦澜问:“他想要什么?”
那人取出一张单子,“都是些日常用到的物件,皇夫说别的买不到不要紧,有一种白玉簪子,听说很流行,务必要买到。”
陆锦澜心念一动,“单子给我,我去买。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让你带回去。”
来人要给她预付些银两,陆锦澜没要。
姜国人顿时感慨:“陆侯真是好人呐!”
如今萧承英有个这番提议,陆锦澜便立刻答允。
她先把萧衡送去曲国,让他在曲国安胎,待生产后再回去。而后,她又去姜国转了转。
夜里,陆锦澜轻车熟路的翻墙入宫。从那扇天窗里,窥见了她相见的人。
蚩离依旧躺在那片土地上,穿着一身红衣,手里的白玉簪子因为被掌心一直握着,都变得温热起来。
听去嬅国人说,他要的东西是靖安侯亲自办的。
这枚白玉簪被装在一个精致的匣子里,安然无虞的送到他的手上。
蚩离每每想到陆锦澜,嘴角便会挂上一丝甜蜜的笑意。
可当日思夜想的人骤然出现在眼前,他却忍不住潸然泪下,紧紧的抱着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那一晚,陆锦澜堂而皇之的宿在蚩离的皇夫宫殿。
两人依偎在一起,蚩离温声恳求:“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陆锦澜一愣,“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蚩离垂下眼眸,“我一个人想你,太过煎熬,有我们的孩子在身边,看见她我便不会觉得苦了。何况,我这里鲜有人来。皇上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昏昏沉沉。若真有了,我就说是皇上的。”
陆锦澜有些犹豫,蚩离又道:“我总怕你忘了我,若我有了孩子,便不会不安。你不会不管我们父女的,是不是?”
陆锦澜一笑,“谁不管你了?我这不是千里迢迢的来了。好,给你个孩子。若怀上了,派人告诉我,若遮掩不住,我干脆把你抢回去算了。”
蚩离笑了笑,随即感伤道:“可惜,就算我生下咱们的孩子,也不能随你的姓氏。不过你放心,等孩子懂事了,我一定告诉她,你才是她真正的母亲。”
陆锦澜握住他的手,“母女连心,等到来日孩子见了我,她会明白的。”
陆锦澜在姜国皇宫风流了七八晚,才启程
回国。
路过赤诚军驻地,又慰问了一番将士们。
回到京城时,正值春日午后,斜阳草树景色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