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和二人一起在园子里骑马,洗墨忽然飞奔来报:“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陆锦澜眼睛一亮,“云州来消息了?”
洗墨笑道:“是人来了!老娘带着雨眠小郎和小主子一块来了,此时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陆锦澜大喜,忙道:“如蓁、无辛,走,快跟我去看看我的孩子!”
*
陆锦澜快步赶到前厅,陆今朝正在门口站着。陆锦澜连忙跑了几步,几乎扑到陆今朝怀里给她行礼,“娘,许久未见,孩儿给娘请安。”
陆今朝笑道:“快起来,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去看看你的女儿,她可爱极了。”
陆锦澜步入大厅,一屋子人都在恭喜她。
凛丞七郎都在,有几个生面孔应该是云州带来的奶爹。
小一年没见,雨眠圆润了些,他提前出了月子,连日赶路,面色略有些苍白,乍一见到她神情颇为激动,眼眶湿润的将孩子抱过来,笑道:“给妻主请安。”
陆锦澜摸了摸他的手,“雨眠,辛苦你了。”
雨眠摇摇头,“抱抱你的女儿吧,你看她长得多像你。”
新生的婴儿又白又软,粉嫩嫩的,只有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忽闪着看着她。
陆锦澜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脸,抱着她来回走动。
她心里盘算着,初为人母大礼包她还没拆,一会儿看看都有什么东西,有没有给孩子用的。这么轻松就当了娘,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正好陆今朝来了,得空她得问问晏维津的事儿。正寻思着,晏无辛走到她跟前,“给我抱抱。”
陆锦澜把孩子交给她,晏无辛很喜欢这孩子,看着她咿咿呀呀的,便解下身上的玉佩给她玩儿。
雨眠忙提醒道:“晏少娘快收起来吧,这孩子手快得很,抓到给您摔碎了可怎么办。”
晏无辛不以为意,笑道:“碎了就碎了,物件而已。”
项如蓁道:“这孩子看着好像比寻常的孩子大些,将来一定是个习武的料子。”
陆今朝高兴道:“生下来就有足足八斤,哭声都比别家孩子更洪亮。不过算起来,她明天就满月了,是该比刚生下来的孩子大。”
她转而对陆锦澜道:“雨眠想让你直接看到孩子,他身体恢复得不错,我便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想着他稍微提前几天出月子,我直接带她们过来,给你个惊喜。对了,孩子快满月了,还没取名字,你这个当娘的快给取个名字。”
陆锦澜笑道:“名字我想好了,明天满月,咱们明儿办满月酒,我明天正式公布名字。洗墨,赶紧着人准备酒席。如蓁、无辛,你们得给我的孩子当干娘。”
项如蓁迟疑道:“这不妥吧?我们做了你女儿的干娘,万一以后我们家里生了儿子,还怎么订娃娃亲?”
晏无辛急道:“当干娘和订娃娃亲不冲突的,干娘也可以变岳母啊。再说了,你连夫郎还没有呢,哪来的儿子?你想得倒远。”
众人不由笑了起来,大家正热热闹闹的说着,家仆忽然来报:“门外有位少娘,自称是少主的同窗,说有急事要见少主。”
陆锦澜忙问:“她叫什么?”
“她说她叫晏钰。”
三人顿时一愣,面面相觑,都暗自疑惑:她怎么来了?
陆锦澜忙道:“快请她进来……不,我亲自去迎。”
项如蓁和晏无辛跟着她一起出门迎接,赵祉钰一身白衣站在门口,身边只带了两个穿了便服的大内侍卫。
陆锦澜拱手道:“参见殿下。我喜得一女,明天办满月酒,正琢磨着怎么往宫里送请帖,却不知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祉钰一愣,在身上摸了摸,“恭喜你啊,抱歉,我出来得急,身上没带贺礼,明天给你补上。”
陆锦澜忙道:“不碍的,咱们到书房说话吧。”
到了书房,茶刚奉上,赵祉钰便忍不住道:“你家添人进口是件喜事,可我有个坏消息不得不告诉你们。”
陆锦澜一愣:“何事?”
-----------------------
作者有话说:陆锦澜:我喜得贵女,请各位姨母都来喝满月酒。不用带贺礼,有营养液带一瓶就好。(如果有的话,谢谢各位姨母,没有算了,也没关系的,哎孩子怎么哭了,哦哦别哭了……什么?你要喝营养液啊………)
对不起,作者精神状态不太好……
第70章
赵祉钰叹了口气,“你们还记得金一淮吗?”
陆锦澜笑道:“当然记得,咱入学的时候她是学生会长,咱不是跟她打过好几架吗?后来大家讲和,大闹食堂的时候她还带人帮忙来着。”
项如蓁道:“说起来年初她还请咱们喝过酒,后来咱们张罗着回请,还没定下日子,她便和其她学长一起,被匆忙召去了前线。”
晏无辛想了想,“算起来,有半年没她的消息了。殿下怎么突然提起她?是不是学长们要班师回朝了?那咱们得赶紧安排酒席,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抠门啊。”
三人笑了笑,赵祉钰沉痛的摇了摇头,“她牺牲了。”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气氛陡然凝重。
赵祉钰沉声道:“昨夜宫里得到急报,前线失利,金一淮和几位大三的学长率领的一支凌家军小队,中了姜国军队的埋伏,全体阵亡,尸骨无存。”
屋内的气氛格外沉重,大家一时愕然到不知该说什么。
赵祉钰道:“金大人夜里已经得到了消息,想必这会儿灵堂已经布置好了。白事需要不请自去,咱们和金学长虽有过过节,但后来算是成了朋友。金大人儿子很多,却只有这一个女儿。我想,大家一起前去吊唁一番,宽慰老人家几句,也算尽份心意。”
陆锦澜连连点头,“应该的。请殿下稍等,容我们去换件衣服。”
事发突然,陆锦澜跟陆今朝一说,陆今朝忙道:“是该前去,奠仪准备了没有?”
陆锦澜连连摇头,她在这儿还没参加过丧事,不知道有哪些规矩。
一问赵祉钰,她也只参加过皇家丧礼,不知民间的规矩,还以为跟皇家一样,只需要人过去就行。
陆今朝忙命人准备了四份奠仪,包含银钱、祭品、还有一些布帛。又叮嘱这四个年轻人,到了那里该走什么样的流程,打听好出殡时间,以便到时安排路祭等等。
四人带着东西到了金府,只见门口挂着白幡,府内一片缟素。
灵堂内跪满了穿
着孝服的家属,都在低着头默默拭泪,偶尔能听到压抑克制的哭声。
四人被引领过去,在灵前行了拜礼,奉上奠仪,家属叩首还礼。
在一片哀声中,晏无辛偶然捕捉了到了一张令她倍感意外的面孔。
那不是项如蓁心心念念的小月亮吗?
她碰了碰项如蓁的胳膊,想提醒一下,却被项如蓁抓着手腕拽了出去。
四人前后脚出了灵堂,赵祉钰道:“管家说金大人急火攻心病倒了,看来现下不便叨扰,我先回宫了,等路祭时咱们再见。”
送走赵祉钰,晏无辛忙对项如蓁道:“你没看见你的小月亮在家属堆里跪着吗?”
项如蓁点了点头,“我看见了。”
晏无辛惊道:“那你就不想和他说句话?这种时候,哪怕安慰他一句半句的也好啊。”
项如蓁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我不止一次想过,若再见到他,一定要和他说几百句几千句话。可此时此刻此地,实在不合适。”
陆锦澜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也看见他了,但他一直低着头,没看见咱们。难道,咱们就这么走了?”
三人正低声商量,管家过来请她们到一旁接待宾客的抱厦去喝茶。
项如蓁:“不用麻烦了,我们这就走。”
晏无辛忙咳嗽一声,“我嗓子有点干,喝杯茶再走吧。”
陆锦澜推了推二人,“你们先过去,我去打听一下。”
晏无辛拉着项如蓁往抱厦走,仆人很快奉上消暑的绿茶。
项如蓁端着茶踱了几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侧门,站在那里,刚好可以看见灵堂的一侧。
她正对着他,远远的瞧着,他仿佛又瘦了几分,柔弱得跪在那里,小小的一团。
那宽大的纯白孝服,好似将他整个人装了进去。他哭得双眼通红,连鼻尖都红了,显得面色越发白得可怜。
项如蓁定定的站在那里,陆锦澜凑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声道:“我打听出来了,他叫金雪卿,是金大人最小的儿子,也是一淮学长同母同父的亲弟弟,家里排行老九,今年刚满十六岁,还没许人家。”
项如蓁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在丧礼上问这些,人家没打你?”
陆锦澜无奈道:“这可不怪我,我就打听一下姓名。那老爹子嘴碎,一听我是陆锦澜,还以为我要怎么样,噼里啪啦全说了。现在怎么办?你真一句话不和金公子说,就默默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