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应清有些担心商少元,商乐的断舍离来得太快了,怕他接受不了。
“少元大学时期回家都不怎么说话了。”谢濯安笑了笑,“开始跟着谢总忙工作,我偶尔在家见到他,他都会跟我炫耀一下最近桑桑有没有找他,这段时间回家他倒是有活力不少。”
“我不知道……”商乐鼻子一阵发酸。
“刚才你哭成那样,他一点不难过,全是得意。”谢濯铭也说。
商乐瞪了大哥一眼。
更想哭了。
“哦还有他这么努力工作。”谢鸿插了句嘴,“有一次他和我去见合作方,酒局上给我挡酒喝多了,路上在车里和我诉衷肠,说他必须把家业好好把在手里,桑桑和濯铭都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濯安可是学法律的,万一以后把整个商氏集团做空了,三兄妹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他得当濯铭和桑桑的后盾。”
谢濯安:“……”六月飞雪的大冤案啊。
谢鸿笑着拍了拍谢濯安的肩膀:“濯安别放在心上,这小子就是喝醉了胡说的。”
“知道。”谢濯安哭笑不得。
他虽然是这个家的编外成员,但是他不是那种心思阴暗敏感的人,因为谢总和商应清是真的把他当儿子在养,商少元嘴上总是和他争来争去,但是和桑桑一样都把他当亲哥哥。
谢濯铭也过来搂着他在他背上拍了拍。
“那他是不是其实不想跟着谢总干?”商乐想站起来,被商应清按着肩膀,只好坐着说话。
她从没问过商少元这个。
“别多想。”商应清帮商乐挽好了头发,亲了她发顶一下,“少元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就算处处黏着你,你看看那些他不喜欢干的事有哪件逼着自己干了?”
书法学不了一点,三天就被老爷子撵出家门;
徒步不喜欢,和商乐去了一次彻底躺平;
射箭也不感兴趣,谢濯铭和商乐比赛,他就在旁边当裁判顺便偷懒。
……
这么看来,商少元确实是喜欢工作的。
起码不排斥。
天选的家业继承人啊。
谢濯铭自愿拱手让出自己嫡长子的位置。
第二天商少元醒,病房里空荡荡的,以为家里人都走了。
毕竟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脑震荡医生说也没什么大事,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昨天还挺热闹的。
现在家里人能凑齐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受了个伤让妹妹关心了一回,又把家人聚在一起,算来算去还挺划算。
商少元兀自笑了笑,正要起来活动一下,房间门口探进来个脑袋:“啊,醒了。”
商少元愣住。
商乐走了进来:“少爷,喝水吗?”
谢濯铭没进来,从门口伸了个脑袋进来:“少爷怎么呆住了,是不是脑震荡发作,需要叫医生吗少爷?”
商少元咂了下舌:“别学桑桑说话,你俩干什么呢?”
“守病人呢。”商乐说,“医生说你可以出去走走,待会儿我们下楼去散步吧,走不动了谢濯铭可以背你。”
“谁要他背。”商少元语气十分嫌弃,但脸上是笑的,“马上快三十岁,人到中年了,背得动么。”
“不要有年龄焦虑和歧视。”商乐一本正经地开导他,“大哥是青壮年。”
“骂我是吧。”谢濯铭走过来往他和商乐头上揉了几下,成功把商少元刚睡起来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弯腰去背商少元,“来吧,感受一下大哥宽阔而年轻的后背。”
“我不要!”商少元奋力挣扎。
还是被谢濯铭强行背了起来在病房里绕了一圈,商乐在旁边啪啪啪鼓掌:“大哥威武,大哥健壮!”
商少元:“……”神经病!
*
“打通了吗?”段野眼巴巴的看着聂川。
聂川放下手机,摇了摇头。
段野非常愧疚且心虚:“商乐去找你的时候我听她语气一点都不像生气,我以为她就是想找你把话说开,没想到会这样……”
声音越说越小。
“不是因为这个。”聂川说。
商乐确实没有因为他捏造身份接近她而生气。
是因为别的事吗?
□□镜狗仔跟他说商乐和傅兴言一起走了,商乐不喜欢傅兴言,哪怕以前喜欢过,现在也不喜欢了,他看得出来。
傅兴言拿什么威胁她了?
他去兴荣科技找傅兴言,傅兴言避而不见。
但商乐那晚之后没有回茗景区,他去看过了,别墅里没人,也没有回学校来上课,万染说她请假了,但不知道原因,商乐没细说,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聂川止不住地心慌起来。
他已经查到了商乐家的地址,但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这已经超过他能干涉的范围了,再越界,就变成跟踪狂了,让商乐知道他不仅骗了她,还擅自查她家的地址。
是个人都不能容忍吧。
商乐她……还会回来吗?
【作者有话说】
去吧川!
丢出精灵球(不是
第51章
商少元在医院住了三天,医生确定他没什么事了,身上受伤的地方定时换药就行。
三兄妹这才收拾了东西回家。
司机到医院楼下来接,商乐和商少元说着话,被谢濯铭伸手抓着她脑袋转向等候室的方向,商乐这才看到等在那里的傅兴言。
看到她看过去,傅兴言起身走了过来。
“你前上司。”商少元也看到傅兴言了,“他来干什么?”
商乐一惊:“你怎么知道?”
商少元卡了一下,谢濯铭替他说了:“这么多年了,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商一元偷偷跟着你去兴荣科技看过两次。”
商少元瘫着脸看着他大哥:“别这么叫我。”
谢濯铭按在商乐脑袋的手揉了下她头发:“有什么话就说清楚,这几天他来了好几次了,想见你,我没告诉你,也没让他进去。”
“你不想见他?”商少元马上问,“他欺负你了?”
“没有。”商乐推了他们一下,“你们先去车上等我,我跟他说两句话就来。”
谢濯铭拽着不情不愿的商少元走了,商乐这才看向傅兴言,傅兴言没过来,医院的休息区有自动贩卖机,他买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朝商乐点了点头。
这老板架子和少爷脾气。
商乐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她走过去,傅兴言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冷峻脸上才露出了点表情:“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吗?不然就毁了兴荣科技。”
我说了吗?
商乐有些想不起来,大概是来医院那天说的,这么气愤的话也就那个时候能说出来了,要是商少元真的出了什么事,商乐怀疑自己那会儿会找人弄断傅兴言的腿,一报还一报。
现在一块钱没事,她看到傅兴言反而没什么情绪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商乐问。
“我知道你不会。”傅兴言笑了笑,“那天是你太着急了,担心家里人,我能理解,也不会生你的气。”
“哦。”商乐听着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聂川。
聂川要是有傅总这么样的厚脸皮就好了,和她相处总是处处控制着距离感,其实她不介意他们更亲近的,但老是她主动,聂川好像适应不了,她也得注意点分寸。
“想什么呢?还在担心你哥哥吗?我看他也没事了。”傅兴言语气有些不满。
商乐短暂地回了神。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都在担心商少元,脑子里装不下别的了,现在突然想起聂川,她满脑子里都变成了聂川。
上次见聂川是在那个商业峰会上……她走的时候好像没跟聂川说一声?
……好像确实是的!
站在聂川的角度看,是不是她去酒会上特意揭穿了他,然后就直接消失了?以聂川的性子会觉得是她故意走掉的吧,会不会认为是她在生他的气?肯定会多想吧?
她手机还坏了,好像是楼梯上摔的,她也没管,一直扔在病房会客室的桌子上,走的时候还是谢濯铭提醒她手机别忘了拿。
商乐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摁了几下,依旧黑着屏。
算了,回去换一个。
傅兴言和商乐说了两句话都得不到回应,伸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商乐,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商乐抬眼看着他:“傅兴言,这次算是你缠着我吗?按照你的性格,我都说那么难听的话了,你不是应该像辞退我的时候一样干脆点,从此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我缠着你?”傅兴言失笑,“你有什么值得我缠的?你的家世吗?我能白手起家自己把兴荣科技做起来,就是因为我讨厌一切仗着家世混吃等死的人,我要是看家世,当初就不会选择和你一起开工作室。”
这番话大学的时候商乐听傅兴言说过,那会儿她觉得傅兴言如此帅气,初出茅庐,有一腔孤勇的决心,在日后的相处和打拼中他也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