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歌:“姐,陈久真的能用吗?你可是害了他最信任的裴无咎啊,陈久对裴无咎最是死心了,你就不怕他反水?”
闻言陆沉壁笑了起来,“我为何要怕?小小的陈久还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况且谢梵也在呢,你且安心等着吧,他们会老老实实回来的。”说着,一个小而精致的布袋被丢了过来,直直冲着陆沉壁而来。
陆沉壁轻抬眉眼,柔声道:“大人,可终于是等到你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江隅白说着,抬眼示意陆沉壁打开袋子,“这是裴无咎处理案子带来的好东西,我倒是没有见过,不过挺好吃的,给你一些,安心等着吧。”
陆沉壁打开袋子里面的东西晶莹玉润,她看着江隅白歪头吃了下去,微微眯了眯眼,赞赏道:“好吃。”
“轰!”爆炸声起,看方向是大理寺,熊熊火焰腾空而起,陆沉壁转头看向江九歌。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爆炸。”说着,陆沉壁急忙起身要去大理寺,却被拉住了手,力道之大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她奋力一甩却是没有甩开,她有些愠怒的转过头。
那人冷着脸没有看她,但她还是认出来了,是裴无咎。
“你怎么在这里?”陆沉壁霎时红了眼,明白计划这般顺利少不了裴无咎在背后推波助澜。
江九歌顺利潜入,她被解的毒,还有……李拳的突然出现。还没有等到回答,就听到远处急促的脚步声逼来,陆沉壁远远看到谢梵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玄衣处在人群最前,看见彼此,众人调转方向直逼皇宫。
陆沉壁和裴无咎拉开距离,向裴无咎丢去染血的密骨,“此去我若是能活着,上面的内容,我会自己告诉与你,若是……你可找江九歌解读。”
不等回话,陆沉壁便随着大军踏上前路,而离开多时的李拳也是回来了,从肩头往下用绳子挂了花花绿绿许多瓶子,腰间的布袋中也是药。
陆沉壁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她拍了拍李拳的肩,将药都拿了下来。
“你且将药留下,此去凶险,俏儿手无缚鸡之力,还带着孩子,现在这么
乱也是危险极了,你将药效告知九歌,回去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陆沉壁看着李拳,言辞恳切。李拳要说些什么,看见后面赶来的裴无咎便闭上了嘴,点点头便去了江九歌那里。
在宫门,江九歌陪着老陈,带着人处在后方指挥着破晓军,陆沉壁呵裴无咎二人则是趁乱从侧门向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外空旷至极,当他们踏足,只见禁军举着火箭从暗处探出头来,一声令下,就如同蛰伏在暗处的猛兽睁开了眼,森寒的光折射出其眼中的阴冷,陆沉壁轻啧一声,几人躲避着火箭寻找着机会。
禁军向来只听从皇帝一人号令,此刻那冒牌货用着同一张脸,并且是有太后做保,也便守着那冒牌货,可惜江隅白陪着谢梵去了太后宫里,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裴少卿。”
禁军统领认出了裴无咎,挥手止住了火箭,他眼神微眯,语气森寒,“我记得,少卿在负责骨驿的案子,怎么和骨驿乱党攻进了皇宫,你可对得起陛下这番信任?”
闻言,裴无咎微微挑眉,摸了一下自己不小心被伤到的锁骨,叹了口气,拿出那代表着大理寺少卿身份的官印,高高举起,“这官印,不是他给我的,却想以此限制与我。”他嗤笑一声,将官印砸入火海,“早该烧了这吃人的东西。”
禁军统领关山月身着铠甲,走起路来丝毫不见累赘,此刻见此他朗声笑了起来。
“这才是当年那个放弃高官厚禄只为自己的裴无咎啊。”他微微低眼勾起唇来,“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若不踏入御书房,这火箭便不会落在你身上,若是……”
关山月向前几步走出,厚重的铠甲随着他的走动铮铮作响,“若是你们硬闯……众将士听令,杀无赦!”
气氛一瞬间陷入僵局,裴无咎沉了一口气,运功将陆沉壁向他抛来的密骨化为齑粉,一双明亮的眼看向陆沉壁,“闯闯何妨?”
见此陆沉壁拧着的眉舒展开,也是笑了起来,轻声道:“无妨事的。”
关山月见此转过头不再多言。
而陆沉壁便在此刻从腰间抽出长鞭,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直直向前冲去,裴无咎则是伴在其身边,用长剑挡着箭,两人前半段路走的轻快,可到了后面兵士众人反应过来,走起来便吃力许多。
两人走着,每一步,每一秒都变得难熬。
只要谢梵能在江隅白的护佑下安全回来,此般僵局便可破解。
可是,陆沉壁拍了拍自己被烧到的衣服,拧了拧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为了防止来的不及时,她还特地让江隅白陪着谢梵,这个谢梵……真的像极了那一无是处的废物啊。
这么想着,陆沉壁身上怨气更重了,手下动作也越发狠厉,裴无咎使出吃奶的劲才堪堪跟上陆沉壁的步伐。
“姓关的!给我停下!”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目光都投向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关山月。关山月也是心中一惊,他转过头眼神震颤的看向声源处,看清来人时他下令停止了攻击,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喃喃道:“陛下……”
谢梵一身玄衣早已破破烂烂,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此刻在江隅白的搀扶下踉跄着向前走来,看见关山月,他颤着唇,“关山月,我离开这才几年,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关山月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快步向着谢梵跑去,“陛下……谢梵!是你?”
谢梵叹了口气,起了逗弄的心思,“我本来不想多说,可是你这般怀疑……咳咳,也不知道是谁将关夫人院子里名贵的花踩坏,事后装可怜说是关叔的爱犬踩坏的,还把关叔藏十几年的那柄剑当生辰礼送给我,最后弄的关叔进退两难,还有……”
“够了!”关山月红着脸,让开了去往御书房的路,“我爹还活着呢……”他说着,睨了周围将士一眼,“我不希望今日的话传出去。”
谢梵是太子时,关山月便伴着谢梵,两人之间再熟悉不过,那时的浑事,此刻倒成了两人相认的凭据。原先关山月只当那冒牌货是失了忆,所以一再忍让,所以今日才会因着裴无咎一时性情让步。
谢梵眯眼笑笑,脚下步子越发快了起来,“事态紧急,先来不及说别的,先让我把那个冒牌货打一顿解解气。”说着,谢梵挽起袖子,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内灯火辉煌,众奴仆都被屏退,此刻只有“谢梵”一人闭目端坐在书桌前,看见他们来缓缓抬眸,“来了啊,我本以为宋婉儿能和谢盏青抗衡多年是有些许能耐的,现在看来倒是我高估了她。”
第17章
闻言众人脑袋陷入一瞬间空白,宋婉儿是太后本名,当了这么多年太后,她身边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也不知她是否还知道自己本名。
最后是谢梵反应过来,“你和太后联手?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那人却不说别的了,朝着关山月闭上了眼。
禁军一拥而上,将冒牌货押进了天牢,那是关押所有重刑犯的地方,也是整个长安最安全的地方,若是骨驿的人被关押在那里面,陆沉壁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截人的事也须从长计议。
走出御书房,陆沉壁还是有些不真实。她本以为在宫内的打斗会是最棘手的,却没想现在他们已经全身退了出来。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几颗星星点缀其间,一阵一阵的风吹过树梢,宫门的血腥味隐隐传了过来,应该是谢梵还未来得及下令停止打斗,喊杀声此起彼伏的传了过来。
江隅白留在宫里陪着谢梵处理残局,裴无咎和陆沉壁倒是闲了下来,二人并肩走在宫道上,谁也没有多说。
陆沉壁低着头,时不时踢动一颗小石子,她张了张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裴无咎,“剔骨案,你有什么别的思绪吗?”
近日来,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真假皇帝的身上,反倒是忽略了最初的案子。
裴无咎闻言垂下眸子,“那人留下的证据无法断定,陈久询问了街边邻里,只能知道那些人都和陆家有关,其他的,还没结果,最后的追查,还是到了必陛下那里。”
“和陆家什么关系?”
看着陆沉壁的眼,裴无咎软了声音,“第二个死者是刑部的,他时常说自己造了孽,在搜查他的房间时,发现……”
裴无咎一顿,转过头,“他当时为了讨好一个人,研制了许多刑具,无一例外都用在了陆家人身上。”
陆沉壁轻笑一声,“陆家早已灭门,他,折磨得是谁?”
“陆家旁系,还有一个人,据他在日记里的描述,很像是老陈。”裴无咎向前继续走着,说出的话却让陆沉壁通体生寒。
“他做了一个架子,类似断头铡,但是这个是用来断腿的,在断腿后,会有人上止血散,受刑者,手和身躯被绑在木架上不可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