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玉头重脚轻,飘着过去,谴责白兔子:“燕寔才不想和你生兔子!”
白兔子嚼着草,哈一声:“我知道,燕郎君想和你生兔子,大家同为兔子,不要这般小气,一起生啊!”
李眠玉神魂在飘,低头一看,手上长出了白毛,她恍然大悟:“原来我也是兔子啊。”
燕寔虽在收拾灶台,但注意力一直在院子里,听到李眠玉散步的声音停了下来,又开始小声自言自语,眉头微皱,丢下抹布就出来,看到李眠玉蹲在兔子窝旁,松了口气。
他拿了澡豆蹲在井水旁细细搓了手洗,才是起身往兔子窝去。
快走到的时候,燕寔故意将脚步声放重了一些。
李眠玉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过来,见到燕寔脑袋上也有耳朵并且直立行走也习以为常,她手里抓着一把草,幽幽说:“燕寔~这草不干净,我没法吃,你好好洗一洗。”
她说着,还嫌弃地看了一眼爪子里的草,无从下嘴。
燕寔:“……”
少年难得呆了呆,“你、吃草?”
李眠玉瞭他一眼,埋怨道:“燕寔~你怎么了啊?我们兔子就是要吃草的啊!”说罢,她的视线又看向别处,面露羞涩,“待吃饱喝足,我们就要媾合生小兔子了。”
几个呼吸间,燕寔隐约猜到了什么,跑去灶房里看了一眼,竹筛上果然少了两只带毒的牛肝菌,他飞快再出来时,李眠玉正在和兔子窝两只兔子说话,他脸色都黑了,上前一步扛起她就往后山纵跃。
李眠玉惊呼一声,还在叽叽咕咕:“燕寔~我们要去山里吃草吗?我会自己蹦着去的……”
燕寔没吭声,快步上山,避开山中开矿的卫士,小心在山林间寻找药草。
夜里天黑,山中药草难寻,时间过去,李眠玉清脆的声音也渐渐轻了些,“燕寔~天上好多小人,父王~父王!我在这儿,母妃~母妃也在啊,母妃!母妃!看看玉儿!”她渐渐抽泣起来,声音也来越小,嘴里喃喃着喊父王母妃。
燕寔绷紧了身体,一路扛着李眠玉进了深山,又往刁钻之处钻,终于在一处峭壁上寻到几株想要的草药,他将李眠玉轻轻放到地上,听到她又哭又笑,“皇祖父,皇祖父,你怎么也来这儿了,你也是来接玉儿的吗?”
他轻轻抹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珠,见她目光直愣愣看着天上,再没耽误,几个纵跃间如金鹏飞腾,跃至峭壁,采下他要的草药。
下来时,李眠玉还躺在那儿,四肢无力麻木,一会儿喃喃着:“父王母妃,我马上就和燕寔媾合生兔子了。”一会儿又说,“皇祖父摸摸玉儿的耳朵,我都不知道咱们李氏都是兔子精呢,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燕寔一边蹲下身将李眠玉上半身抱在怀里,一边另一只手去撬李眠玉的嘴,打算将草药直接挤成汁滴进她嘴里,可李眠玉抿着唇哀怨地看着他,仿佛他胆敢做出这样粗鲁的事情便要恨死他一样。
少年顿了顿,明润黑眸微动,低头看她时,睫毛轻颤。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手心攥着那几株草药,仰头,草汁被他用内力震出含住,再是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秋夜微凉,山中水汽重,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潮湿。
但此时燕寔凑近了些李眠玉,潮湿带着热气,李眠玉眨着水盈盈的眼看过来,她似有几分迷蒙,又有几分羞涩,她渐渐眯起眼,想要将靠过来的少年看得更清楚一些。
“啊,是燕寔啊~”她轻声嘀咕着。
燕寔嘴里含着药草汁,闷声应了下。
李眠玉又轻轻笑了一下,那神魂迷乱的样子似乎好了些,又似乎更重了些,喃喃:“我要和燕寔生小兔子了……”
她的话被堵住了,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少年灵活如游鱼,轻轻撬开她的唇,干净的气息混着药草的清苦一同涌入,他们的气息交缠着,这样新奇的从未有过的感觉,似春雨,似蜜糖。
李眠玉飘远的神魂仿佛被拉扯回来一些,凭着本能含住了蜜糖,想要吮出蜜汁来。
燕寔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低伏着身,乌发纠缠着,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微微张着唇,任由李眠玉吮着他的唇瓣,只轻轻含住她的唇瓣,待她软绵绵似无力时,才用了点力气吮吸。
不同于小娘子的软绵,少年自来器宇轩昂,连咬人都带着要吞人的气势,偏又柔和,一下又一下,吮糖一般,粘腻、潮湿、蓬勃。
李眠玉中毒过后的身体僵麻,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想着我是兔子精,我要吃草吃得饱饱生小兔子,一会儿想着要去燕寔问他银钱还剩多少,他们只有一支笔。
但最后这混乱的模糊的景象都快速退去,渐渐变成少年一双乌黑的近在咫尺的眼。
李眠玉夜不视物,但莫名竟是看清楚了燕寔的眼睛。
她的眼神清醒过来,几分茫然后,又渐渐飘忽起来,睫毛轻颤,恢复些知觉的手不自觉抬起,攥住了燕寔衣襟,似要喘不过气来。
燕寔终于松开了她。
傍晚的薄雨在此时已经停歇,此时他们靠在崖边的一块山石旁,头顶乌蒙蒙的云被秋风吹散,一轮弯月渐渐露出真容,莹润的光落在两人身上。
李眠玉走失的灵魂回来,看到燕寔的唇瓣水亮柔润,漆黑的眼微微垂着,直勾勾看着自己。
她余光扫到此处是山林,有些恍惚,她想起来,但四肢还有些僵麻,小声道:“燕寔~我们怎么在这儿?”
少年慢吞吞又凑过来些,水润的唇将将又要碰上来。
李眠玉屏住呼吸,又茫然又心跳飞快,听他说:“因为你是兔子,我也是兔子,你要与我媾合生小兔子,山野之地,最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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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李眠玉:现在我会等你一起吃饭了!
燕寔:开心!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多多益善么么么么!
第26章
月影疏斜,静夜幽凉。
李眠玉趴在燕寔背上,耳畔是山林带着露气的风,很快她的睫毛上沾上露珠,她眨了眨眼睛,一直没吭声,直把脸埋在燕寔脖颈里,羞臊窘迫不已。
可她又想起燕寔潮湿水润的唇瓣,忍不住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有些肿了……以口哺药就会这样吗?
回到小院,燕寔将李眠玉背进了屋里,要把她放到炕上,却被她急急叫停。
李眠玉端庄文雅起来:“我躺过地上,脏。”她挣扎着落了地,低头轻轻抚了抚辫子,“燕寔~我要沐浴。”
少年转过身看她,低声:“四肢可还僵麻?”
李眠玉仰头看他,眸光流动,摇了摇头。
燕寔没再说什么,恢复了沉静模样,不像在山中那样,一双漆黑的眼直勾勾看着她。
他走了出去。
李眠玉则坐在了桌旁,她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桌上,终于看到了燕寔下午习的字,她拿起来看,上面写满了“李眠玉”三个字。
燕寔写字力透纸背,那样秀气的簪花小楷到他笔下,依旧铁画银钩般,比起他先前杂乱无章的字迹另成一股风格。
李眠玉低垂着头盯着这几张纸出了会儿神。
燕寔提着水桶进来,看到李眠玉望着那几张纸发呆,顿了顿,故意弄出点动静。
李眠玉没有慌乱,她忍不住抬头看燕寔,手托着下巴,也不吭声,只一眨不眨看着他,目光落在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上,心跳有些古怪地杂乱。
燕寔进来将灶上一直热着的水倒进浴桶里,又出去提了一桶凉水进来兑进去。
“燕寔~”李眠玉声音轻轻的。
少年正要出门,听到这一声回头。
李眠玉看着他,郑重说:“我一定会养你到老。”
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燕寔出去后关上了门,双手环胸背靠着墙壁,听着里面渐渐响起的水声,摸了摸唇瓣,垂眸笑了一下。
他很快站直身体,脱了外衫,就着月光,打了井水冲凉,在李眠玉沐浴结束前,取了晒干的衣物去了灶房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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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眠玉沐浴过后,已经收整好了情绪,躺在炕上等燕寔。
燕寔收拾完回来,她听到落锁的声音,接着是他抬腿走来熄灭了油灯坐上炕,带着些秋夜的凉意躺了下来。
“燕寔~”李眠玉等他一躺下,便凑过去,忍不住问,“方才我沐浴时在想你。”
燕寔:“……”他静了好半晌没吭声。
李眠玉已经皱着眉往下说了:“忘了问你,你从前可有对谁以口哺药过?是否暗卫训练时就要训练此招?”
她的声音几分郁闷。
她以为亲是唇贴着唇,像今日这样的事情,是因为燕寔以口哺药。
燕寔也侧过身,面对着李眠玉,“没有过,暗卫不训练这个。”
李眠玉长长呼出口气,显然是解决了心中一大忧患,并理所当然道:“以后你不能对别人以口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