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昨晚六点多上火车,在人山人海的火车车厢里站了十二个小时,火车车厢里飘满了各种泡面、辣条、鸭脖、鸡爪的味道。
她现在感觉自己身上沾满了各种食物的味道,很难闻。
陆砚行道:“你先换衣服,就算要洗,等会儿我帮你洗。”
“知道了。”江凝月应道,走进卧室去换睡裙。
陆砚行等江凝月去卧室换睡衣的时候,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他淘米下锅,用砂锅煮粥。
调好火,从厨房出来时,江凝月的手机正好响了。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迟疑了两秒,按下接听。
陈谦的声音传过来,“月月,你到家了吗?”
陆砚行嗯了声,回了句,“到了,月月在换衣服,要找她?”
陈谦听到陆砚行的声音,愣了下。
随后道:“不用,我就是看月月平安到家没有,既然她到了就行。”
说着,真心地关心了句,“那个……你没什么事吧?”
陆砚行嗯了声,说:“多谢关心,没什么事。”
陈谦道:“我就说嘛。这次的事情虽然挺严重,但我就说,你能干这么大事业,这种事情一定有办法解决。但月月就是不放心,非要回来陪你。春运的票这么难买,何况昨天还是除夕。”
“我们一帮朋友帮着月月抢了一整天的票,昨天下午总算抢到一张别人退出来的火车票。绿皮火车,没位置,回北城要站十二个小时。我们都让她别回来,她谁的话都不听,非要回来陪你。”
陆砚行静静地站在茶几边。
他听见陈谦的话,想到江凝月在火车上站了十二个小时,就为了回来陪他。
他忽然觉得心脏刺痛,喉咙也痛,痛感上升到眼里,他双眼酸胀得泛红。
陈谦道:“陆砚行,我输了。我和月月虽然从小就认识,但爱情好像跟时间无关。我挺羡慕你的,月月谁都不爱,就只爱你。我劝她别回来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知道她回来也帮不了你什么,但她就是想回来陪你,她说,她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挫折。”
*
江凝月在卧室里,刚把衣服脱下来,正准备穿上睡裙,卧室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虽然她全身上下就没有陆砚行没看过的地方,但她这会儿全身赤/裸,就穿了一条内裤,陆砚行忽然推门进来,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拿睡裙挡在身前,“你好烦,进屋不敲门。”
陆砚行眼里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泪光,听见江凝月的话,眼里又不禁浮上几分笑意,说:“挡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他走到江凝月面前,拿过她手里的睡裙。
江凝月用来挡住上身的睡裙被拿走,不由得诶了一声。
陆砚行笑,说:“我给你穿。”
他拿着睡裙,帮江凝月穿好。
卧室里灯开得很亮,江凝月没从陆砚行眼里看到欲望,反倒看到他眼尾有些泛红。
她有些奇怪,抬手摸陆砚行的眼睛,“陆砚行,你眼尾好红。”
陆砚行嗯了声,没有否认,只说:“你害的。”
江凝月道:“冤枉啊,我今天可一点都没有勾引你。”
陆砚行有一点很性感,他在情/欲上头的时候,眼尾会红。
江凝月很爱看他那个时候的表情,隐忍又克制,非常性感。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他的眼睛也会红。
就是他在克制情绪,努力压制眼泪的时候。
而现在,显然是后一种情况。
江凝月低头,去看陆砚行的眼睛。
陆砚行给她把睡裙穿好,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去床边的沙发上。
他抱着江凝月在沙发上坐下来,撩起她的裙摆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江凝月被陆砚行抱着侧坐在他的腿上。
她抬手搂上陆砚行的脖子,说:“身上没有伤了,就只有右手有点擦伤而已。”
陆砚行道:“你猜我信不信你?”
他仔细检查完江凝月的手、腿、膝盖,确定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又弯身去看她的脚。
江凝月下意识地蜷缩起脚趾。
陆砚行握住她的脚,说:“看看。”
江凝月有点难为情,说:“我还没洗脚呢。”
陆砚行道:“我又不嫌你。”
他握着江凝月的脚,看到她左右两只脚都磨出了几个水泡,小脚趾和脚后跟甚至磨破了皮,失去皮肤的保护,脆弱的肉就暴露在空气中,一看就很疼。
陆砚行没有说话,也不敢伸手去触碰,怕她疼。
他的手指只敢轻轻地触碰旁边皮肤完好的地方,喉咙发堵,像被密不透风的沙子灌满,酸胀的痛感从眼睛里溢出来。
江凝月搂着陆砚行的的脖子,低下头去找陆砚行的眼睛。
陆砚行总算抬起眼看她,他眼底有泪光,难以隐藏。
江凝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没忍住,唇角弯了弯,说:“陆砚行,你眼睛好红。你心疼我,心疼到快控制不住要掉眼泪了吗?”
陆砚行喉咙胀痛。
他努力把眼里的酸胀忍回去,说:“你就惹我吧。”
他说着把江凝月从沙发上温柔地抱了起来,往外走。
江凝月抬起双手搂住陆砚行的脖子,看着他问:“去哪儿?”
陆砚行道:“给你的脚上药。”
他抱着江凝月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后,拿起消毒水先给江凝月脚上的伤口消毒,消完毒又上碘伏,最后一步把云南白药粉轻轻地擦上去。
白药沾上伤口有点疼,江凝月本能地蜷缩脚趾。
陆砚行马上停下来,抬头看她,“疼吗?”
江凝月点头,搂在陆砚行脖子上的手把他圈紧一点,“有点。”
陆砚行心疼到话都说不出来。
他喉咙滚动了下,开口时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哑,“我轻点。”
他握着江凝月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他低下头,一边轻轻给江凝月上药,一边给她吹伤口。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
伤口有点疼,但心里却很幸福。
过一会儿,陆砚行总算帮江凝月把伤口都上好药。
他把药放到茶几上,直起身来看向江凝月,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出门,在家好好养着。还有,不要碰水。”
江凝月不乐意,说:“我想洗澡。”
陆砚行道:“一会儿我给你洗。”
江凝月唔了一声,说:“好吧。”
陆砚行环抱着江凝月的腰,盯着她看了会儿。
过一会儿,忽然忍不住叹了声气。
他抬手捏了捏江凝月的脸蛋,说:“江凝月,笨蛋。”
江凝月瞪他,“你又说我笨。”
陆砚行道:“不是吗?在春运的火车上站了十二个小时,就为了回来陪我。还把自己的存款全都给我,你猜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更笨的人?”
江凝月道:“我乐意,不行吗?”
陆砚行唇边弯起笑意,说:“行。”
他掌住江凝月的后颈,低头在她唇上温柔地亲了亲。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站了十二个小时?”
陆砚行道:“刚才你去换睡衣的时候,陈谦打了电话,他说的。”
江凝月噢了一声,说:“陈谦这个叛徒。”
陆砚行道:“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会去查吗?”
他认真看着江凝月,说:“江凝月,以后不准骗我。受伤了要告诉我,吃了苦也要告诉我,不准瞒着我。”
江凝月点头,说:“知道啦。”
她抬手摸了陆砚行的脸,笑着看他。
陆砚行握住江凝月的手,低头在她手上亲了亲。
而后抬头看她,说:“江凝月。”
江凝月弯唇笑,问道:“怎么啦?”
陆砚行看着她,认真道:“等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们就结婚?”
江凝月笑着点头,欣然同意道:“好呀。”
陆砚行心情很好地笑了。
他搂着江凝月靠进沙发里,握着她的手,有些着迷地看她。
过一会儿,说:“江凝月。”
“又怎么啦?我的大少爷。”江凝月笑着问。
陆砚行勾唇笑,说:“过来点。”
他搂了搂江凝月的腰,示意她靠近。
江凝月倾身靠过去。
陆砚行抱紧江凝月,看着她,轻声道:“我爱你,月月。”
江凝月弯唇,说:“我知道。”
她抬起手搂住陆砚行的脖颈,凑近吻他。
陆砚行抬手掌住江凝月的后颈,低头,更深地回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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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
100个小红包~
第57章
下午,陆砚行让调查的事情有了线索。他出门和李廉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