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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亲嫁山野糙汉,被夫家宠成宝_横舟自渡【完结】(240)

  “那怎么办?我们就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杀吗?”

  赵宝珠抓着头发气恼道。

  如果是这样的走向,那她还不如现在就冲过去将人打一顿。

  反正早晚都是要来这一出,早打早痛快。

  沈玉楼摇头,安抚她道:“自然不可能,他们有他们的张良计,我们也有我们的过桥梯。”

  就是这个梯子,打造起来要费些功夫,怕是要一下子欠下好多人情债。

  要去找一些当年在现场听见并围观了李氏上门送断亲书的乡邻,在这些乡邻的作证下,去官府补一份新的断亲文书。

  “不用那么麻烦,当年那份断亲书,我还保存着。”

  虚弱中满是疲惫的声音响起。

  沈玉楼刚说出对策,阖眼休息的赵母忽然开口。

  两个女孩闻言,眼睛登时就是一亮。

  赵宝珠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去,摇着赵母的肩膀,激动道:“娘,那份断亲文书,您当真还保存着?”

  沈玉楼也惊喜不已,两眼晶亮地望着赵母。

  如果断亲书还在,那就简单多了,只需要去官府补盖一个印章就行。

  赵母这会儿说不出的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

  那种来自精神层面的累。

  浑身疲软,呼吸困难,胃里面翻江倒海。

  再让赵宝珠这么一摇晃,赵母险些将刚喝进去的热水再吐出来。

  沈玉楼敏锐地察觉到了赵母状态有异,连忙拉开赵宝珠。

  “宝珠,婶子不舒服,你别再摇晃她了。”

  赵宝珠连忙望过去,就见自家老娘原本就白的面色这会儿更加惨白了,嘴唇上面都发出了青白色,脑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黄豆般的冷汗珠子。

  赵宝珠吓一跳,自责不已,屏住呼吸不敢再吱声。

  直到看见赵母的面色缓和下来,赵宝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拍拍胸口一阵后怕。

  吓死她了!

  娘要是有个好歹,她也别活了!

  瞥了小闺女一眼,赵母无奈道:“你说说你,都快嫁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啊。”

  女儿这性子不改改,她就是死了也比不上眼啊。

  许是心中有牵挂,赵母觉得被抽干的力气又逐渐回到了身上,虚软的手脚也有了力气。

  她摘下手腕上面常年不离身的镯子,递给赵宝珠。

  “宝珠,将这镯子掰断。”

  “啊?”赵宝珠大惊失色,“娘,这镯子是二哥送给你的!”

  手镯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廉价,因为材质是山野间随处可见的鸡血腾。

  但同时这手镯又珍贵无比,因为这是赵二郎还在世时,亲手为赵母制作的。

  可以说是赵二郎留给赵母的遗物。

  这么多年了,这个鸡血腾手镯一直戴在赵母手腕上面。

  现在,赵母却把手镯取下来了,还说要掰断,不怪赵宝珠大惊失色。

  ——她娘该不会是被白家那婆媳俩气糊涂了吧?居然要毁掉二哥留下来的遗物!

  赵宝珠顿时忧心不已。

  沈玉楼却是想到什么,望着那个琥珀色的鸡血藤手镯,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将镯子拿过来,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镯子剪开。

  “这是二郎哥留下来的遗物,不能毁坏,切口整齐,日后才好修复。”她解释道,然后将镯子放到灯火上小心烘烤。

  待到手镯受热变软,轻轻一掰,手镯便张开一道大口子。

  沈玉楼拔下头上的发簪,小心翼翼地往手镯里面捅。

  感觉簪尾受到阻力,沈玉楼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动作也变得越发小心翼翼。

  很快,一个还没有婴儿手指头粗的细纸筒被捅了出来。

  展开一看,“断亲书”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再往下看,纸张右下角签名栏那里,除了四个红手印外,还有一个鲜红色的官府印章。

  这……这也太惊喜了!

  不但断亲书在,甚至连官府印章都加盖上了!

  沈玉楼惊讶地望向赵母。

  赵母解释道:“断亲书送过来时,二郎便拿去官府盖章备案了。后面这份断亲书,也一直在二郎那里保存着。再后来,我们在淮水县安家落户,成了大牙湾村的村民,需得跟那里的村民一块儿服徭役。”

  “去服徭役之前,二郎用鸡血腾给我做了这个手镯,告诉我断亲书就藏在这手镯里面,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手镯不离身,千万不要弄丢了。”

  “他说,他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我们家肯定有重回宁州城的一天。”

  “他还说,白家这边的人,良心坏透了。为防万一,叮嘱我一定要将断亲书保存好,这是跟白家这边的人划清界限的凭证……”

  赵母的眼泪簌簌往下滚落。

  坦白说,那个时候,她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了如何护住一群儿女活下去,根本无力再去想其他事情。

  拿着断亲书去官府备案。

  逃亡路上保管断亲书。

  再到将断亲书藏在手镯里,交给她。

  这些,都是二儿子一个人在做。

  想到过早去世的赵二郎,赵母掩住脸面,泣不成声。

  沈玉楼也听得感慨不已,暗道幸亏赵二郎有先见之明,不但保住了断亲书,还拿去官府备了案。

  不然今日,赵家想要摆脱白家这群没有心的豺狼,还不知要徒增多少麻烦事儿。

  她试着在原主的记忆中打捞了下,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有关于赵二郎的记忆。

  被爹娘兄长当成牛马使唤的原主,每天的活计堆如山,哪有时间去跟村里人来往,自然不认识赵二郎是谁。

  就算原主见过赵二郎,只怕也不知其姓名。

  可惜了,那样一个有着深谋远虑,惊才绝艳,却英年早逝的人。

  沈玉楼忍不住在心中惋惜。

  ……

  翌日一早。

  按照昨夜商量好的对策,三人面色如常地打开屋门。

  除了赵母一夜未睡,眼圈下面的色泽有些暗沉,三人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就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早饭桌上,赵母提出了要回家。

  白老太太立马挽留道:“着啥急啊,再多住两天。”

  ——她还没来得及装病呢。

  赵母摇头道:“家里面一堆事情呢,就不留了。”

  不想再听白老太太不怀好意的客套话,赵母说完,又指指自己眼下的青乌道:“瞧,我昨夜愁得都没怎么休息好,脑子里全是家里头那点事儿。”

  赵母的黑眼圈太明显了。

  脸色也明显不怎么好看。

  白老太太原本还担心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此刻听赵母这么一解释,白老太太放下心来,心里头撇嘴道,难怪世人总说女儿养不熟,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这话还这真没说错。

  瞧瞧她这个女儿,人住在娘家,心却想着夫家那头,一点儿都不关心娘家这边的死活。

  不过这些情绪,白老太太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她拉着赵母的手,做出不舍状:“你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娘是真不舍得让你走啊。”

  赵母一阵恶心。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笑着安慰白老太太:“……以后得空了,我再回来。”

  “娘”这个称呼,她以后是再也叫不出来了。

  拿她的儿女来要挟她,这是为人母者能干出来的事吗?

  白老太太还没察觉到她态度中的冷漠,只当她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见留不住人,白老太太便故作伤感地叹息一声,说道:“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操心家里头的事情,那娘就不留你了……哎呦!”

  话没说完,白老太太忽然扶住头叫唤起来。

  来了来了!

  老家伙开始装病了!

  沈玉楼和赵宝珠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交换了下讥讽的眼神后,便放下筷子望向白老太太。

  赵母也在心底冷笑一声,彻底寒心了。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了这是?”

  白老太太作出难受状:“人老啦,不中用啦,最近时常头疼得厉害。”

  说罢,又安慰赵母:“青桔别担心,娘这是老人病,挺一挺就过去了,不打紧的。”

  ——担心才怪。

  见事情的走向毫无偏差,赵母一颗心寒凉成了冰疙瘩,袖子下的手指头都把掌心抠破皮了,这才没拂袖而去。

  她强压着怒意对白老太太道:“还是要请大夫瞧一瞧比较好,仔细小病拖成大病。”

  这话正中白老太太的意,忙点头道:“你说得也对,回头啊,我就让你哥请个大夫来瞧瞧。”

  早饭过后,赵母便领着两个女孩登上马车。

  白老太太追出来,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赵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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