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十分牢固,并没有出现金丝断裂的现象。
然而赵四郎却不再开口提要把珠花拿回去的话。
她倒是提醒过赵四郎几次,结果每次都被赵四郎以“不急、再等等”之类的话给堵回去了。
哦对了,她今天又帮赵四郎试戴了一个新礼物:一对耳坠子。
沈玉楼有种预感,她预感过不了多久,她全身上下的首饰,怕是都要被赵四郎承包了。
……她是不是落进什么陷阱里了啊?
设置陷阱的猎人到了衙门,脸上都还带着笑模样。
“赵捕头,今天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呀,瞧你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
一道粗狂沙哑的声音响起。
扭头一看,却是张阿武。
张阿武的腿伤还没有好利索,走路还要拄着拐杖。
赵四郎连忙过去扶住他:“张主薄不在家好好养伤,这会儿跑来衙门,还真是敬业,在下佩服。”
张阿武打趣他,他便也笑着打趣回去。
已经从捕头升任为主簿的张阿武闻言,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笑骂道:“好小子,长胆子了啊,连你张爷都敢打趣。”
不说堤坝上的那段交情。
光是上次两人共同剿匪,赵四郎拼死相救这一段,张阿武就将赵四郎当成了可以安心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
他笑着打趣了赵四郎一番后,这才正色道:“上次咱们端掉的那个匪窝,收缴出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一个玛瑙扳指,是宁州的州府大人之物,据说还是他们家的传家之物。”
“宁州?”赵四郎挑了挑眉,面露诧异。
张阿武见状,好奇道:“怎么,你去过宁州?还是说,你在宁州那边有什么熟人?”
赵四郎讥诮地哼笑了声。
他岂止是去过,他就是在宁州长大的,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全在宁州那边,熟人一箩筐。
赵四郎并没打算隐瞒张阿武,将情况简单的说给张阿武听。
对于他们是如何被逼的从宁州搬到大牙湾村一事,他也只是以一句“不和”简单带过。
然而张阿武却从简单的字眼中听出了不简单。
他冷笑道:“你父亲尸骨未寒,你那些个叔伯们就巧立名目,对你们孤儿寡母进行盘剥……可真是一群好亲戚啊!”
“县令大人的意思是,想找个人给州府大人送过去,我就想到了你,现在看来,这堂差事,合该落到你头上!”
传家之物遭窃。
如今又被找回。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足够州府大人深深记住将传家之宝送回的人。
张阿武这是有意帮赵四郎。
赵四郎忙抱拳朝对方行了一礼:“多谢张兄提携!”
“嗐,你我兄弟之间,都是过命的交情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张阿武摆了摆手。
他四下扫了圈,见周围无人,这才附耳在赵四郎耳边,悄声说道,“咱们的县令大人,虽说为人和善,但也仅仅只是和善,行事上面过于谨慎了些,估摸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县令了。”
“你还年轻,又有一身好本领,不该屈才在淮水城这种地方。”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什么家世背景,想要在官场上混出头,就得有贵人提携一把,所以,你要抓住这次去宁州的机会,争取留在州府大人身边做事。”
“宁州那边的天地广,那里才该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你好好跟着州府大人干,做出一番功绩,也让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悔青肠子。”
赵四郎并没兴趣让他的叔伯们悔情肠子。
那些人与他而言,已是不值得他多看半眼的陌生人。
至于说去宁州那边发展……
眼前浮现出一张娇俏的小脸,赵四郎心说还是算了吧,自己的追妻之路才有点进度,他可不想就此过上两地分居的日子。
就在这时,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捕快,先跟二人分别行了礼后,然后看向赵四郎。
“赵捕头,陆府那边发生了起失窃案,县令大人让我们过去处理下。”
“陆府?”赵四郎蹙眉,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今日沈玉楼去置办宴席的那户人家,也姓陆,据说是本朝驸马爷的本家。
他压着不安问:“哪个陆府?”
“就是驸马爷家的那个陆府,今日他们府上的老夫人过寿,从福来酒楼请了厨子过去置办宴席,结果有个小厨娘胆大包天,跑去偷贺礼……赵捕头?赵捕头——”
不等那捕快将话说完,赵四郎已经如旋风般朝陆府刮去。
第81章 沈玉楼出事
前来传话的捕快瞪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赵四郎一头冲出去。
他挠挠头,感叹道:“赵捕头真是敬业啊,听见有案子,跑得比谁都快,难怪县令大人这么赏识他……哎哟!”
话没说完后脑勺上面就挨了一巴掌。
那捕快“哎哟”一声,捂住被打疼的后脑勺,不解地望着张阿武:“张主簿,您打我做什么啊?”
他说错话了吗?
难道是他只夸赵捕头,没夸张主簿,所以张主簿就生气了?
对,一定是这样!
那捕快自以为找到了挨揍的症结所在,就要把主簿大人也捎带着夸上一夸。
哪曾想他才开了个头,主簿大人也急匆匆地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吩咐他:“快去,把兄弟们都叫上,赶紧去陆府!”
心急的仿佛是要赶去救火,拄着拐杖都拦不住速度。
旁人不知道,张阿武却是很清楚的,沈玉楼拜了福来酒楼的李大厨为师,陆府那边为了给府上的老夫人祝寿,特意请了李大厨入府置办酒席。
这件事,早在几日前,他跟赵四郎一块儿喝酒时,赵四郎便跟他说过。
彼时他还很为沈玉楼高兴了一番。
要知道,他能升迁的这么快,是因为年后修建堤坝那件差事他办的漂亮,入了县令大人的眼,然而他才能一路青云。
而他的青云之路,是沈玉楼熬出的那一锅锅骨头汤做托举。
所以,他打心底深处希望沈玉楼越来越好。
如今李大厨去陆府置办宴席,沈玉楼身为徒弟,必定要跟随左右听使唤。
现下传出福来酒楼的小厨娘偷东西一事,只怕沈玉楼也牵扯其中了,说不定她就是那个小厨娘。
张阿武越想越着急,偏偏又受腿伤所累,想快都快不起来。
一时间脑门上都急出汗来。
恰在此时遇上个马贩跟他打招呼。
张阿武望着那人牵着的大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摸出身上的钱袋子塞给对方:“你这马我买了,钱不够的话,回头再去衙门找我补上!”
入手的钱袋子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里面甚至还有张银票。
没想到向来抠抠搜搜,街头上买个烧饼,都要讨半截大葱做添头的张主簿,今天出手居然如此阔绰。
那马贩商人都笑成了弥勒佛,抱着钱袋子点头哈腰:“够了够了!张大人,您这是要出院门啊?”
回应他的,是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人的速度再快,终究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张阿武在半道中追上了满头大汗的赵四郎,朝他伸手:“赵兄弟,快上马!”
赵四郎没有迟疑,握住他的手掌一跃翻身上马。
枣红色大马驮着二人一路不停顿,往陆府疾驰而去。
作为本朝公主的婆家,陆府在淮水城的地位无人能及。
如今陆府老夫人过寿,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都聚集在了陆府。
就是那些资格不够的,也都不请自来,拎着礼物登门道贺。
虽说不能入府吃席,但能在礼单上面留下一个名字也是好的,好歹混了个名字熟。
万一自己送的贺礼再入了老夫人的眼,那就是喜从天降。
因此,陆府门前的街道上面,停满了各家的马匹和马车,再加上随着主子而来的丫鬟小厮和马夫,熙熙攘攘的,几乎装满了整条街。
这个时候再想打马飞奔就不现实了。
张阿武拄着拐杖走不快,但又知道赵四郎此刻必定心急如焚,所以便让赵四郎先去。
他叮嘱道:“赵兄弟,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记住,你现在是衙门的捕头,这件事既然报到了我们衙门,你就有权将人带回衙门审理,莫要浪费了自己手上的职权!”
这是在提点赵四郎,如果事情实在棘手,就先把人带回衙门,以免人在陆府受折磨。
毕竟衙门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怎样都是他们说了算。
不像在陆府,事事都要受牵制。
赵四郎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感激地朝他抱了抱拳后,翻身下马拔腿就跑。
陆府的门人见赵四郎穿着一身公服,问明缘由后,倒也没为难他,当即便叫来一个小厮领着他往后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