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好奇地问赵慎:“你见过二叔那个侍妾吗?她长得很好看吗?二叔是不是很喜欢她?”
赵慎见她刚刚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起这个一下就来了精神,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门:“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关注二叔的侍妾?”
纪云舒捂着自己的脑门讪讪道:“我就问问,你做什么这样古板,真无趣。”
赵慎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好了,这事儿我会去查,你就别盯着二叔的侍妾了,她多年不在京城,应该扯不上关系。”
纪云舒也知道整件事里问题最大的二夫人秦氏,而赵慎之前也没有注意过秦氏,便也没有抓着他继续问。
第二日纪云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昨日隐隐作痛的肚子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没什么精神。
用早膳的时候发现赵慎还没有出门,奇怪地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到了年底,京兆府的事情也不少,赵慎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比现代朝九晚五的社畜还忙。
赵慎道:“不急,我让人叫了大夫,一会儿帮你把个脉。”
纪云舒听他这话就明白了,他是不放心自己,打算盯着大夫把完脉才走。
虽然这身体之前来大姨妈的时候没什么不舒服,但对纪云舒来说偶尔腰酸背痛,没有精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今日就好了很多,若不是赵慎坚持,她压根不会叫大夫。
说话间大夫就来了,是纪云舒自己医馆的大夫,还有白泠也一起来了,这些日子她都在医馆帮忙。
白泠是知道纪云舒的身体状况的,听到纪云舒来了月事身体不适,也有些诧异,一般女子是出事前来月事不舒服,出嫁后尤其生完孩子会好一些。
他们家夫人怎么反过来了?
白泠先给纪云舒把了脉,奇怪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受了寒,还是用过什么寒凉之物?”
纪云舒没想到会诊出这样一个结果,茫然道:“没有啊。”
自从天冷了,她恨不能天天待在屋里不出门,入口的东西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怎么会有寒凉之物?
绿如和兰因也摇头:“夫人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吃的东西我们都仔细验看过,并没有什么寒凉之物。”
白泠让开位置,让与她同来的另一位大夫给纪云舒诊脉。
这位大夫是一尘一手教导出来的,本身也颇有天赋,这些日子已经成了医馆的主治大夫。
他给纪云舒把了脉,得出了跟白泠一样的结论:“若不是受寒,就是吃了寒凉之物,不过问题不大,先吃几副药看看。”
赵慎听到这个结果,脸色沉了下来,让大夫去开药。
纪云舒见他气压低的仿佛要杀人,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凑到他身边道:“别这样,大夫不是说没事儿吗?喝几服药就能好。”
嘴上这么说,但纪云舒也清楚,这算得上大事了,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受过寒,也就是说她在这么多人的重重保护之下,被人下了药。
赵慎神色凝重:“以后让白泠在你身边伺候,入口的东西都先让她检查一遍。”
纪云舒点头:“好的。”
他不说她也会这么做,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有人能在她吃的东西里放寒凉之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放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呢?
想到这里,她不解地问:“既然都下药了,为什么不放点毒药,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让我来月事的时候难受一点?”
赵慎摸了摸她的脸颊,面上的寒意化了一些,语气却森冷:“你没怀孕,才没事的。”
刚怀孕的妇人如果碰了寒凉之物,那孩子大抵是保不住的。
赵慎只要一想到这个,眼底便一片冰冷。
对方是冲着他们的孩子来的。
纪云舒见他身上嗖嗖冒冷气,抓着他的手安慰:“我这不是没怀孕吗?这东西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以后小心些就是了,你别这么吓人。”
赵慎发觉她的手有些凉,反握回去帮她捂着手道:“那也要查清楚的,这样的隐患不除,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中招。”
纪云舒也是这个意思,她想了想没什么头绪道:“之前都没什么异样,应该就是最近的事儿,我最近几乎没有出过门,吃食也都是经过验看的,实在想不出来是怎么中招的。”
她的日常起居赵慎都是清楚的,身边伺候的基本都是太后亲自挑选的。
赵慎一时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他蹙着眉问:“你不是隔三差五的会去主院请安吗?没有什么异常?”
纪云舒摇头:“去主院的时候,我都会格外小心,尤其是魏元敏嫁进来的这些日子。”
魏元敏虽然有点心计,但还是被长公主宠的有些头脑不清醒。
在她面前总会不自觉流露出迟早会将她踩在脚底的那种优越感和高高在上。
如果是以前赵慎装残的时候,她有这种想法还能说的过去。
可现在,眼看着赵慎前途无量,魏元敏哪里来的这种底气?
光凭这一点,纪云舒就能断定,长公主一定跟她说过什么,比如保证长兴侯府的爵位一定会是赵恒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纪云舒去主院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可除了姚氏,还有谁会不希望你怀孕?”
纪云舒反倒觉得不太可能是姚氏:“她一向谨慎,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手脚?”
说起这个,纪云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父亲不是已经知道赵恒的身世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个动静?难不成觉得反正儿子已经养大了,闹出来大家都没脸,不如继续捂着?”
第182章 有了软肋
她这话带了几分嘲讽,赵慎的脸色也变的难看:“爹跟我聊过,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纪云舒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侯爷脑子没出问题?”
赵慎顿了下道:“我觉得姚氏应该是用什么东西威胁他了。”
正常情况侯爷不能这样安安静静给别人养儿子,还让赵恒顺顺利利的娶了魏元敏。
纪云舒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能威胁你爹一次,就能威胁两次,你爹应该也不会没有底线的妥协,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对我动手脚才对。”
赵慎压下心中的怒气,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是我不好,连累你了,我会去查个清楚,给你个交代。”
纪云舒点头:“别把什么事都怪在自己身上,也说不定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呢。”
赵慎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这明显就是冲着他的子嗣来的,怎么可能跟他没有关系?
捂了好一会儿纪云舒的手才暖和过来,赵慎想到她这些日子坚持习武,身体本来很好,手也很少这样凉,心里更加难受。
直到白泠熬好了药端进来,赵慎亲自看着纪云舒将药喝了,确定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才离开。
等他离开,纪云舒才问兰因:“你一般都在我跟前,看能想起有哪里不对?”
兰因也被吓坏了,她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看着,夫人竟然还会被下药。
认真的想了片刻才迟疑道:“说起来,夫人最近饮食起居都没有异常,尤其是主院那边,每次去都很小心,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那就是大姑娘来过这么几次。”
纪云舒平时接触到的人和物都是有数的,身边也没有离开过人,想要给她下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听了兰因的话,愣了一下才道:“你怀疑大姑娘?可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这时一直安静守在一边的银叶突然道:“也不是没有动机,侯爷不是说过,世子和夫人如果无子,可过继子嗣继承爵位吗?”
以前不知道赵恒的身世也就罢了,现在正常情况下赵恒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承爵位的。
那么只要赵慎没有子嗣,他们二房的子嗣就可以过继,然后继承爵位。
这说法让纪云舒的心口突突乱跳:“若是这样说,岂不是赵氏族人都有理由对我下手?”
之前她还觉得侯爷的那句话帮她狠狠地打了赵恒的脸,心中很爽快,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催命符。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整个侯府的人怕都在盯着她的肚子。
兰因见她还是不愿意怀疑赵芙,有些不忍心道:“别人可接触不到您。”
这话实在很强大,纪云舒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赵芙来找她的这几次,确实是有机会对她下药的。
她闭了闭眼:“罢了,咱们能想到的,世子总不至于想不到吧,看他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银叶对赵慎十分的不满:“谁知道这背后牵扯着什么腌臜事,这次是下药,下次若是直接下毒,您能躲过吗?”
纪云舒笑道:“生活不就是这样,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反正她这些日子几乎没有出府一步,对她下手的,总归就是侯府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