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苦哀求,偏生男子面色还无所动,姜宴卿拂开了些心间险些崩断的意动,轻声道。
“这欺君之罪,若孤替你隐瞒,不日东窗事发,孤这太子之位也难保啊。”
殷姝早已顾不得被紧紧握住的手了,她吓得全身发抖,“怎、怎么这样严重啊呜呜……”
姜宴卿没说话,已放开了箍住人的手,施施然转过了身。
如此模样,是不愿再听她多说半个字了,更是现在便要叫人来抓她走的态势!
“不要!不要走!”殷姝一急,急忙拉住了人的袖袍,可如此一来,身上披着的素白绸衫没了支撑,瞬间如流水般逶迤堆砌在了脚边。
仅剩的亵裤和前襟裹束的素绢堪堪挂在身上。
入骨的凉寒彻底浸满全身,殷姝瞳孔紧缩,眼角的泪只机械冰冷的聚成泪痕。
更令人羞愤欲死的是,面前的纤长身影已回过身来。
殷姝一瞬的头脑发白,最后又是嗡嗡直响,她反应过来,急慌忙俯下身去捡起来。
又胡乱往自己身上套。
可偏偏这也要和她作对似的,她如何也拢不上去,她愈急,愈是痛苦难耐。
最后,面前猝不及防的伸出一只长臂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阴翳的桎梏微拂过体肤,已替自己拢好了绸扇。
唯两人的居室很静,静得她能听见他愈渐粗重的呼吸声。
“啊!”
骤然她被不可撼动的桎梏打横抱起,她尖叫一声,似触了火一般挣扎抵触。
然她怎会是披着羊皮的狼的对手,她被紧紧钳住动不了分毫。
“不要,你不要抱我!”
她羞赧得直掉眼泪,仍是抵着拒着想下去,然姜宴卿抱着她不理会她丝毫,迈着阔步朝那架子床上走。
清冽的冷香在鼻尖萦绕,她被姜宴卿放在了被褥之间。
方一解开束缚,她便蹬着脚往最里侧缩,而后又一把钻进了被子里。
担惊受怕了许久,却见外面再无响动,她不敢探出头来,只能吸着鼻子弱弱的哭。
为什么自己这么蠢?为什么自己这般无用?
不仅让人看出了身份,更是还发生刚才那种事情……
忽地,外头传来一道声音,“若再捂着,孤今夜便将小督主送回皇城去。”
他还在!
殷姝愣了愣,颤着呼吸缓缓伸出自己泛冷的手心,捏住被角一点一点往下拉。
最后,流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儿,可也不过探出来一分,又吓得险些缩回去。
她看见立在榻前的霸道野兽正噙着一双幽幽狼光直勾勾的囚着她。
“呜呜……殿下,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告诉陛下,求你了……”
殷姝吓得往后缩,可早已是抵在最里侧,逃无可逃,她只能苦苦哀求。
然姜宴卿仍是那福神情,满面的暗沉可怕,甚至眸里的狼光已折现出异色。
默了一瞬,他却自袖间拿出一块手帕放在了离她不远的位置,而后他又过了身,背对着她坐在了八宝桌前。
她再也看不见他的面色,也搞不清楚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外面夜风轻了许多,甚至携着些淡淡的花香拂入,少女由最初孩子气的哭声又至了梨花带雨的隐隐啜泣。
她不敢哭出太大的动静了,甚至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还忍不住的抽噎。
在彻底展现残忍和凉薄的太子面前,她更不应该哭的。
如是想道,殷姝抬起手背擦去面上的泪痕,然擦不干净,只能捏起姜宴卿留下的那块绣帕,似解气般在自己脸上擦了又擦。
这下被朦朦水雾遮挡的视线能彻底看清了,她望见那道清冽的俊拔身影坐的挺直。
经过方才的事,殷姝自然也不敢率先出言了,她只能看着视线中的身躯一动也不动坐在那儿。
沉沉的夜幕浓黑涂抹,风又擅自大了起来,自大开的窗扉划入刮得青色帷幔飘飘。
殷姝将自己捂在软背里,自然是不冷,可那风正对着吹在姜宴卿身上,却见他无一丝一毫的冷意瑟缩。
时间又是一分一秒过去,他总算动了,却只是执起那双白净匀称的玉手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早已浸凉的茶水。
旋即,他送至唇边,一口饮了下去。
一杯……接着一杯,灌入腹中……
殷姝不知道他怎么了,却偏偏从这肩宽腰窄的背影里看出了些难以名状的,……克制和忍耐?
然这一切与方才阴森着俊面的他相比,更是诡异骇人,她不解,眸光仔仔凝着怪异举止的太子。
登时,却见他唰的一下站起了身来,殷姝捏住被衾的手一急,屈着的腿儿绷紧几分。
他怎么了?
这是要准备干什么了?
殷姝正心惊胆战的疑窦慌措,却见姜宴卿缓缓走至窗边,长臂一伸,已将那窗扉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