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套的话都说完，就差说年龄不合适了，听出她在找借口，陆淮目光笔直地看着她：“十年前我们这些合适吗？十年前你追我时不觉得这些是障碍，现在它们忽然就是了？”
楚萱将他塞她手里的手机还给他：“你都说了那是十年前，现在是十年后，十年时间我们早都变了。”
陆淮右手一把握住她伸来的手腕，左手将手机拿掉后，右手手指从她手腕滑到她手心，强势地跟她十指相扣：“那你当年爱我什么？是我的家庭，身份，性格，三观？”
这个问题带着陷阱，怎么说都会掉进去，楚萱沉默着缩手想抽回，被陆淮攥得更紧。
陆淮问得直截了当：“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呢？楚萱在与他拉扯的几个月里早就想过，无非还是那几个。
她年前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住了，可一场网暴铺天盖地而来，她的情绪又开始反扑，她昨夜一整夜失眠，抑郁也重新躯体化，呼吸不畅，身体开始发抖，满脑子都是消极思想，“你怎么不去死”、“早点消失好吗”这些话即使在此刻也像有人正在她耳边讲，刚刚遛狗路过一条河，她看着水就想往里迈……
有些东西说出来矫情，说出来也没用，楚萱深吸一口气：“你让我想想。”
听她依旧拒绝，陆淮皱紧眉。
想再说话时手机忽然响起，接通后，关济开门见山为给他和楚萱造成的困扰道歉：“马代照片的事，老子一定会揪出来到底谁背后搞的鬼。”一场私密度假，邀请时便提醒过客人，岛上拍摄的照片只能由他和谢遥玥这边官方发布至公开处，没料到还有人捣鬼。
以他的能力查照片源不是什么难事，但陆淮同意关济处理的提议，道了声谢。
关济身边谢遥玥在他耳边悄声说让问问楚萱，关济不想打探别人隐私，但禁不住谢遥玥眼神露凶：“那你们俩……咳，楚萱还好吗？”
陆淮看眼楚萱，“情绪受了影响，还在调节。”
关济在听筒里骂了几句罪魁祸首，电话挂断，陆淮重新盯着楚萱：“你要想到什么时候？”
才过几分钟他竟就要答案，楚萱抬眼看过去，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执拗。
第97章
疯子 “你属狗的吗！”
陆淮越逼迫， 楚萱越想退缩，她按捺着情绪：“你先回去过年， 年后再说。”
陆淮却说：“我就在这等你做决定。”
楚萱：“你发什么疯？大过年的你在这等什么？”
陆淮坚持：“你什么时候决定我什么时候走。”
楚萱：“我要是不愿意呢？”
陆淮：“那我等到你愿意为止。”
楚萱从他脸上看出“胡搅蛮缠”几个大字：“你这是性骚扰。”
陆淮：“你可以报警。”顿一下补充：“你又不是没报过。”
楚萱结结实实哑了几秒，当初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她报警证明清白，如今两人不清白了她报警证明什么？
陆淮看她人安静下，朝她倾身过去，被楚萱抬手一下捂住嘴：“你干嘛？”
她以为他又要亲上来，但陆淮只是伸手将她肩旁的安全带拉来扣上，嘴在她手心下含糊道：“你以为我要干嘛？”
他戏弄了她还一脸无辜， 嘴明明可以离开她的手却故意贴得死紧， 楚萱气得一下收回手，伸手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被陆淮一下抓住手腕。
她左手本就在他手里， 这一下两只手都被控制住， 楚萱开始用力挣扎， 当然没能从他手里扯出来，她气不过地使出险招， 拿头去撞陆淮下巴，但撞过去只撞到他结实的胸膛。
打打闹闹间，听陆淮在她头顶笑了声：“你撞树吗？”
陆淮腾出一只手来掐住她后脖颈，摩挲着她的肌肤笑：“人还没老就开始撞树了。”
那一点被戏弄的恼怒都化在他这句调侃中， 楚萱彻底停下自己的幼稚行为。
抬头看陆淮， 他嘴角还在笑， 眼里的深情不似作伪， 楚萱的试探心思再次冒头，坐直身看着他，冷静地说：“我不会结婚。”
“我知道。”她在陆志祥跟前说的话他听到了， 也思索过。
“知道还要跟我谈？”
“如果婚姻对你来说是枷锁，我不会套你身上，谈一辈子恋爱也没什么。”
楚萱鼻尖一酸。
如果他们还是在懵懂的青葱岁月，谈恋爱根本不会顾忌别的，那时候她多勇敢，勇敢到莽撞，誓不追到陆淮不罢休，可现在完全不同，她没了那种奋不顾身的斗志，陆淮如今还地位显赫，又是他家中的独子……
她刚想到这，陆淮就放开了她的手去扶住方向盘，脚下油门轰一声踩了出去。
大马力的车起步速度快得惊人，强烈的推背感让楚萱心中一激灵，陆淮接着的话让她又激灵了一次：“找个地方睡觉。”
“我不去！”楚萱拒绝，看着陆淮平静淡定的侧脸，若不是会让他危险驾驶，真想伸手去挠他，“你让我下去，要睡你自己去睡。”
陆淮一言不发，车径直开出小区，笔直地往他曾住过的酒店开去。
楚萱今天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执拗，直到被他牵着进酒店房间，门一关，他就在她背后死死摁住她的腰，将她摁得跟警察搜身一样贴紧了墙壁，他唇从她耳垂处开始往下吻，吻到哪就褪到哪，她再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胡搅蛮缠。
很快通身都泛凉。
他也不去沙发或其他地方，原地就拉她面对他，一边弯着腰亲她左右，手一边从她的痣往下划。他以前很少用手，最多拿来试探她有没有准备好，今天却完全不是，就跟手才是正主一样。
两指捏来时，楚萱被激得一下绷紧全身，不由自主踮起了脚：“陆淮！”
陆淮充耳不闻，嘴还在作乱。
楚萱仰头急促呼一声，一手推他肩一手抓他头发，拼命想推开他，但只换来陆淮换了一边故技重施。
又麻，又痛，又凉，又酥。
楚萱切齿：“你属狗的吗！”
陆淮沉默着继续，在楚萱说话时蓦地占领。
楚萱呃声，弓背。
陆淮太了解她，太知道怎么让她服软，没多大一会儿，楚萱推他的力气就小了下去，陆淮终于直起背看她，支住往下坠的人。
羞恼上窜，楚萱头靠着他心口，拧着他皮肤骂：“你个疯子。”
陆淮任她乱掐，提着她去沙发，握住楚萱脚裸，
开始之前跟她算旧账：“我是疯了，明知道你有男友还心甘情愿跟你搞一起，可你眼睁睁看着我疯，骗我几个月，你有没有良心？”
他说着话，跟真要看她有没有良心一样，视线落过去。
他眼睛跟根羽毛一样在扫，看得楚萱一身发麻，她回敬他：“没有，我良心都被狗吃了。”
骂他是狗，陆淮抵在门口问：“你现在要不要报警？你不报警就算承认我们的关系。”
两身衣服都被他丢得天远，哪有可能拿到手机报警，但楚萱在他跟前拒不妥协：“那你给我——啊！”
她话说一半，陆淮径直猛地追了进去，故意曲解她的话：“好。”
严丝合缝，强烈的饱感，楚萱人重重一颤。
陆淮看进她的眼，抬手抚着她额上方的发丝，前所温柔的声线说：“我当你答应我了。”
事实证明，在精神亢奋之下，人的精力也会超常丰沛，无论是姿/势还是情绪都能被调度得更好。
沙发上闹了一回，洗澡回房间，一身上下被陆淮唇上热息又滚一遍，楚萱已经软得似一团面，被人揉圆搓扁。她受不住求饶后，陆淮将她翻至趴卧，从她背后贴住她，缴一次后又将她拉坐起来，让她看着团雪如何起落。
楚萱逐渐精神涣散，什么时候睡过去已然没有知觉。
是睡得很放松很完整的一觉，没噩梦，也没半道惊醒。
再醒来时陆淮在客厅打电话，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全部取证，发律师函。”“不和解，不要赔偿，走诉讼程序。”“要公开道歉。”
楚萱穿好衣服走来客厅，陆淮人正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身材高挺，背影挺拔，肩宽，腰劲，臀翘，整个人有种得天独道的卓然感。
楚萱盯着那截永远不知疲惫的腰悄悄走过去，手指恶趣味地猛然戳了下他的侧腰，陆淮被她戳得人一激灵，电话里在讲的话也骤然断掉，侧脸看，她眼里都是得逞的笑。
他无奈地笑了下，抬手搂住楚萱的肩，快速往她额上吻一下，继续讲电话。
这间套房正对着金鸡湖，窗外绿树成荫，远处一点是巨大的坠满彩灯的摩天轮，楚萱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金鸡湖，湖静波平，心境也仿佛能随之开阔而平静。
原地看了一会儿，楚萱从陆淮怀中退出来去洗漱。
陆淮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有律所的，也有家人的。
楚萱洗漱好去找水喝，听到其中零星几句，等他讲结束便催他赶快回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