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凉，楚萱这才察觉到自己什么也没穿，衬衫被他给撕烂了，她将被子往上拉到脖子，问一旁刚穿好西裤的人：“我没衣服穿怎么办？”
她头发睡得有点毛躁，陆淮扣好腰带后俯身朝她，伸手帮她顺了下发丝，看着她写满了担忧和责备的眼睛，微笑着：“给你准备了，你自己去挑。”
楚萱精神一振：“在哪？”
“衣帽间。”
“衣帽间在哪？”
陆淮指方向给她看。
楚萱在床边随便拉了个毛毯披身
上，起身去找衣服。
一迈入这个房间，她的强迫症都快被治好了。
房间宽敞、整洁，家具面板深浅灰色交错，灯光氛围也恰到好处，处处都有雅致和内敛的意思。左边一面墙上是按颜色排列着的整整齐齐的西装，右边一面墙的上部分是休闲装、下装，下部分是鞋架，摆着一尘不染的各类鞋子。
看到左右衣架上都有一部分女装，楚萱走近看了下，随后从状态崭新的一堆里挑了件与她昨天衬衫相似的款。
走回到中岛时，她随意一瞥，发现玻璃台面首饰柜中，按类型放着的几列手表旁边，竟然有她上次Cosplay的面具、首饰和荷包。
楚萱停步，细细看了下自己落下的物件，发现还少了一些。
这时陆淮走过来，边走边问她：“选好了？”
楚萱的视线从首饰柜里转到他脸上：“我的戒指呢？怎么一个都没有？”
陆淮走在她身旁，垂目去挑表，语调平淡地：“没见到过什么戒指。”
楚萱：“怎么可能没见到？”明明有整整十个，当时进他家来时她全都戴着，是他在浴室里一一给她扒拉掉的。
陆淮拉出抽屉，选了个爱彼Universelle戴，重复了声：“是没见到。”
楚萱盯着陆淮戴表的动作，那银色表盘里复杂不已的功能盘看得她眼晕，她看着他丝毫不跟她对视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给我扔了？”
陆淮不说话，转身去拉放领带的抽屉，拿了只和表带颜色相似的出来。
他越回避，楚萱越觉得不对劲，她更疑惑了：“既然别的都捡起来了，你为什么又要扔了？”
陆淮系着领带，侧脸来看她，都是别的男人戴过的东西，她当宝，他声色微沉：“我赔给你。”
楚萱余光里是他满柜子的名表、手链，想到他赔给邱斓的那套首饰的价值，她可要不起。
她终止了这个话题：“不需要，扔了就扔了。”
楚萱拿着衬衫走，陆淮抬脚拦她：“内衣在抽屉里。”
楚萱看他一眼，走去拉女装那边的抽屉，里面整齐摆放着满满当当、颜色各异的成套内衣，其中有一套蕾丝薄透款，上围上是一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而旁边的配套下装，布料约等于无。
楚萱看得瞳孔一震，脑中不由自主想到穿上去是什么样子，她就当做没看见，随意翻了下其中一套，见尺码正是自己的尺码，拿了就走。
陆淮在她背后说：“穿好出来吃早饭。”
“好。”
……
不久后两人坐在餐桌边。
桌上早餐很丰盛，粥、包子、培根、可颂等等中西风格都有，楚萱看陆淮一眼，没多问他是谁做的，以陆淮刚起床的状态想必不会是他。
她取了一个空碗，拿起瓷勺去舀粥，哪知刚舀起来一勺，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楚萱动作一顿，将勺子一丢，起身就往陆淮的卧室走。瓷勺落在粥碗边时，轻轻“叮”了一声。
她在陆淮的房间呆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陆淮在外说“人走了”，她才重新走出来。
陆淮还坐在刚才坐着吃饭的地方，没别的动作，只视线沉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步步走近。
楚萱落座，重新舀粥，喝到小半碗时听到陆淮在一旁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躲？”
楚萱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躲？”
她反问得这样理所当然，陆淮听得心梗，浮躁地：“我俩关系是不能见人吗？”
他俩什么关系？在她有“男朋友”的前提下，是各取所需的炮/友关系——这一点她确定陆淮心知肚明。
楚萱放下手里的粥勺，看着陆淮，反问他：“我俩关系能见人吗？”
陆淮默了几秒，再问楚萱：“你刚才以为来的是谁？”
这不是重点，不管来的是谁她都要躲，楚萱沉默不语。
陆淮又问：“你以为是家属是不是？”昨晚自从听到那医生的话之后，她就没再说什么话。
楚萱并没否认自己的猜想：“是。”
陆淮笑了下，声音带嘲：“什么家属？女朋友？”
如果她真是这样想，那她昨晚根本就不会来他这里，道德洁癖不允许她插足别人的关系，楚萱诚实否认：“不是。”
答案让陆淮意外，他追问：“你以为是谁？”
“你父母。”
陆淮这回真被噎得半晌找不到话语。
十年前两人会阴错阳差错过，大概率是有一份他母亲“助力”。他是还没找到切实证据，但能解锁他手机密码，又以他的身份给楚萱回复消息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父母外没有别人。
楚萱这么提，倒是让陆淮想求证一件事：“你是不是打过电话给我，但被我妈接到了？”
楚萱看着他很平淡地嗯了声。
“她对你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
四目相对，对上楚萱淡漠的眼神，陆淮喉中涌出一阵酸涩，有千言万语堆聚起来，但出口之前，被楚萱站起身催：“你吃好了吗？现在走吗？”
陆淮看一眼她的半碗粥：“你再吃点东西。”
但楚萱已经兴致缺缺：“不吃了。”
陆淮质问楚萱为什么躲起来的话，终究没给他带来什么想要听的结果，两人之间反倒像布起了一层阴霾。
他在车里给楚萱解释，刚才是家政公司的人因为工作人员乱喂食汤圆而上门道歉，楚萱很不带情绪地说：“口头道歉没什么价值，等汤圆好了后，该要赔偿要赔偿吧。”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狗的名字，陆淮侧脸看她，然而却从她脸上瞥见一层淡漠。
白天的楚萱，与夜里热情似火跟他温存的那位，判若两人。
……
接下来一周楚萱都很忙，新部门刚成立，人手严重缺乏的状态下，关穆即使尽量抽时间兼顾她这边，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始终需要楚萱亲自处理。
这期间汤圆一直在宠物医院治疗，她和陆淮一起去看过两次，但结束后再没去陆淮那里。
周五那天，她在OA里的权限终于被IT部给搞好了，未读信息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她一一点开去看，读到那则“每个部门以部门为单位出年会节目”的通知时，她紧紧蹙起了眉。
毕竟，她这个部门，满打满算只有两个人。
对着通知干瞪眼半天，楚萱最终决定将这事先暂且搁置，这个通知倒是给了她灵感：用一个节目来做吸引观众眼球的内容，或许是个方向。
有了这个想法后，楚萱找到关穆：“我们做个问卷调查，让大家决定到底谁来表演、表演什么怎么样？”
一听她这话，关穆就听出来她其实已经有了想法：“你是不是有目标人选？”
果真默契，楚萱笑：“将所有管理层的名字都放上去。”
关穆：“拿领导开涮啊你？”
楚萱直白说：“当了一年牛马，临到年终还要给领导表演节目，人人都有压力好不好？”
关穆挑眉：“所以你想趁机让大家公投领导出丑？”
楚萱笑得抖肩：“你怎么知道是要他们出丑？”
关穆当然知道她眼里的笑是什么意思：“中规中矩的节目谁看？”
楚萱：“那你挑几个节目？”
关穆：“行啊！”
两人谈了些细节 ，随后又碰了两次头，很快，新媒体运营部门就发出了第一个面向全公司的通知。
这个通知让CG上下一下沸腾了起来。
领导层看到醒目的名单猛吸气，而普通员工对此津津乐道极了。
无论是私下的微信群，还是凑一起吃饭，大家都对投票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讨论着应该是送自家领导“出道”，还是该维护自家领导，送别部门的“出丑”，毕竟通知里的几个节目着实“有趣”极了。
第75章
＋15% “你能不能来我这一趟？”……
因为这次调查问卷的期限设置得短，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结局并没有让楚萱太意外。
排名最高的表演人员分成两类：一类是人气高的， 一类是人缘好的。前者以陆淮这种高帅优质男为代表，后者是顾航、焦成瑜、江怀这类平常就能跟大家打闹在一起的。
楚萱很快就将表演人员的评选结果通知了全公司，话里话外是请被候选人们能顺应民意，他们部门的第一次工作没有他们的赏脸做不下去的意思，率先就给他们戴起了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