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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死对头,他全家插翅难逃_盛世清歌【完结】(59)

  她话语微顿,目光坦然地迎向老夫人几乎喷火的眼睛,逻辑清晰地反驳:“染夏一直好端端地活着,在松涛院当差,这是不争的事实。孙媳与她虽有旧怨,但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何来‘她已死’一说?祖母究竟是听信了何人的谗言,才会对孙媳生出如此深的误会?”

  老夫人这劈头盖脸的指控,看似凶狠,实则外强中干。

  当初在寿康堂内,她和老夫人说要处置了染夏。可此事只有她们俩知晓,再无第三人证。老夫人这会儿若是坚持,也只会被别人以为是故意攀咬,想要诬陷严令蘅。

  谁让她平日里对严令蘅的厌恶,早已是府中上下心照不宣事实呢。

  严令蘅还故意抬起手,抵了抵身边男人的胳膊:“你看,都怨你,当初我就说这个染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要保她,如今倒好,她没成枕边人,倒是傍上了老太爷,眼看着就要给你当小祖母了。”

  第41章 041 寡廉鲜耻 裴鸿儒破防。

  花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严令蘅这番话如同淬了冰的刀子,锋利无比,又带着十足的讥诮。众人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根本没给老夫人留脸,特别是最后那句“小奶奶”,说得肆无忌惮。

  老夫人瞬间气得跳脚, 扯着嗓子质问道:“严令蘅, 你敢拿那个贱婢跟我相提并论!”

  裴知鹤立刻出声打圆场:“祖母,阿蘅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十分懊悔,当时没能坚持把染夏给除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懊恼又自责:“这的确怨我, 当初一时心软留人, 不料酿出这般祸事。只是万万没想到, 祖父平日最重礼法, 持身端正,今日竟会把持不住。实在是令人扼腕。”

  严令蘅立刻轻轻推了他一下, 低声嗔道:“快别说了, 没见祖母脸色已然不好吗?再说下去,真气出个好歹来, 可如何是好?”

  她这话看似关切,实则完全是火上浇油,将老夫人的窘境又推深一层。

  老夫人气得心口绞痛, 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不肯示弱。这对小夫妻一唱一和,字字句句都像在抽她的耳光,偏偏还作出一副无辜关切的模样, 简直让人作呕。

  更让她寒心的是,另外两房竟都默不作声,俨然一副看戏的架势。儿孙满堂又如何,不过一群白眼狼。

  大房夫妻俩见势不妙,忙上前一步,温声劝道:“祖母息怒,千万保重身子要紧。”

  谁知这不劝还好,一劝反倒如同火上浇油。

  老夫人猛地甩开赵兰溪欲要搀扶的手,嘶声道:“方才老身被那老东西和贱婢作践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成了锯嘴的葫芦。如今我发脾气,倒来假惺惺地劝,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气死,你们好清净?”

  这话一出,二房也坐不住了,裴知礼陪着笑脸:“祖母,您误会了,大哥大嫂也是关心您。”

  李玉娇也柔声劝慰:“祖母,我们都是真心盼着您安好,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安好?”老夫人厉声打断,目光如刀子般扫过全场,“你们若真盼着我好,方才为何不出面拦着?如今倒来充好人,莫非是觉得我一个老婆子年老体衰,好欺负了不成!”

  其他人被她这么一吼,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瞧见他们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老夫人更是怒火中烧,随手抓起瓷碗就往地上砸,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她声嘶力竭的咒骂:“不孝的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裴家没一个好东西。老的是色迷心窍,小的是狼心狗肺!”

  正当这时,裴相与陈岚踏入花厅,迎面便是这一地狼藉。汤水横流,瓷片四溅,半桌佳肴尽数泼洒在地,场面不堪入目。

  裴鸿儒的脚步顿住,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岚见状,连忙低声吩咐身后的丫鬟:“快收拾干净,让厨房重新备一桌酒菜来。”

  老夫人根本顾不上这些,她一见到儿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冲上前。

  “鸿儒,染夏那个贱婢处置了没有?是不是已经拖出去杖毙了?”

  裴鸿儒强压下心头的烦躁与疲惫,沉默片刻,才语气平缓地安抚道:“母亲稍安勿躁。父亲他收拾停当后,自会来给您一个交代,向您赔罪。”

  “赔罪?哈哈哈……”老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串凄厉又讥讽的冷笑。

  “老东西他当着全家人的面,和下贱胚子做出这等丑事,把我的脸面、把裴家的脸面都踩进了泥里,现在来说赔罪?”她死死盯着儿子,眼神近乎癫狂,“他是要跪下来给我磕头,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抽耳光?啊!”

  这番尖锐的质问让花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众人皆垂首不语,严令蘅端坐席间,冷眼旁观。心下暗叹:到了这个地步,老夫人还妄想用旧日的权威来解决问题,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于处死染夏一事,裴相没有明确表态,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说是老太爷来赔罪,多半只是为了安抚老夫人。

  很明显裴相并不会完全站在她这边。这般不依不饶,反倒显得可悲可笑。

  裴相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刚将书房那边安抚妥当,这边又闹得不可开交。他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如何赔罪,等父亲来了,您亲自问他便是。”

  说着,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老夫人被他这回避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不依不饶地追问:“我问你染夏呢?你不要扯别的。那种爬床的贱婢,杖毙都是便宜了她,按照家法,就该五马分尸。尸体呢?你现在就让人把她的尸首抬到我面前来,不亲眼看着这个祸害断气,我死不瞑目!”

  这番充满狠毒与偏执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心惊。

  老太爷终于姗姗来迟,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直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步履从容,面色红润,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几分春风得意的神色,与花厅内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竟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语气诚恳:“夫人,方才是我老糊涂了,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没给你留脸面,着实混账。”

  他抬起眼,目光似是带着追忆,“这些年,你我夫妻一场,共同操持这个家,养大儿女,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如今儿孙满堂,你辛苦了。”

  老夫人见他姿态放得如此低,话语间又提起往事,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她最在意的,本就是老太爷为了个贱婢当众给她难堪。如今他肯低头认错,忆及旧情,她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行了,你个老糊涂,这些年的圣贤书真是白读了,竟做出这等荒唐事。但我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你既诚心道歉,我便原谅你这一回。”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提出最终条件,“只要把染夏那个祸害处死了,今日这事,就彻底翻篇,往后我绝不再提。”

  老太爷眉头微蹙,却仍耐着性子道:“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贱婢而已,随手打发了便是,何须你亲自过问,没得脏了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老夫人依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当即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舍不得?那贱人做出这等下作事,勾引孙子不成,转头爬上了祖父的床,便是十条命也不够杀的。你竟还心疼了!”

  老太爷见她还揪着不放,耐心也耗尽了,语气冷了下来:“你别太过分,此事到此为止,准备用膳吧。”

  说着,他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拿起了筷子。

  “我过分?”老夫人猛地站起身,“难道比你在书房里睡孙子的丫鬟还过分?”

  “啪”的一声,老太爷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碗碟作响。“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如此不识抬举,那今日便好好掰扯清楚。”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老夫人,“染夏已经都跟我交代了。她当初为何会去纠缠知鹤,又是谁在背后威逼利诱。你这个老婆子才是祸根,唯恐天下不乱,三孙媳刚进门,你就迫不及待地耍手段,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若非知鹤心志坚定,三儿媳又是个明白人,只怕这对佳偶早被你拆散了。”

  他越说越气,指着老夫人的鼻子骂道:“就这样,你还不肯放过染夏,非要置她于死地。也是她命不该绝,与我有缘,阴差阳错,终究来到我身边伺候。你怪天怪地,其实最该怪你自己。若不是你心术不正,非要作践一个丫鬟,染夏好好在松涛院待着,怎么可能遇上我?”

  最后,他竟重新端起一杯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讥讽笑容,对着脸色惨白的老夫人虚敬了一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老妻如此知冷知热,都这把年纪了,还费尽心思往我屋子里送人。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却带着十足的羞辱。

  老太爷这番话,如同当众扒皮,将老夫人对三房使的那些阴私手段,抖落得干干净净,把她最后一点脸面也踩进了泥里,还狠狠碾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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