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承赞许地点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
“是!我就是想要报复赫连琮,更想报复你的母亲。当年下葬的那个人,并非是我。原本,我将一个忠诚的死士于达,以玄颜固妆术易容成我的模样,让他替我上了战场坐镇,只因,当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孰料想,于达竟成了我的替死鬼,我便将计就计。”
第265章 你早就生了谋逆之心
萧南晏盯着自己曾经的父王,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所谓的重要之事,是不是潜入南昭宫中,给即将临盆的南昭皇后下了一种奇毒,结果,那南昭公主生下来后通体青紫,被视为祸国妖孽抛入黑水湖之中!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般做,但我听闻,八年前,你曾和南昭皇谢缜私下秘会过一次。”
萧北承脸上划过一抹戾气:
“该死的烛阴,还是未做到守口如瓶,早知如此,八年前就应该除了他!”
萧南晏冷笑:
“那时候,你还想着让他帮我替你报仇,培养死士,与赫连氏对抗,所以你才留了他一命。”
“不错,现在真是有些后悔。做事还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当初,我还是有些仁慈了!”
萧南晏薄唇微微有些颤抖:
“好一个仁慈,烛阴叔叔拿你当莫逆之交,而你,却因他知晓你太多阴暗之事,出手杀了他。”
萧北承脸上并无半点愧色,语气冷硬:
“那是因为,他查到了当年一个秘密,我不得不除了他!”
“什么秘密?”萧南晏追问。
“你总会知道的,不必再问!”
萧北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双阴冷的眸子,却是不着痕迹地扫过夕颜的脸。
夕颜只觉得背脊骤然发凉:
眼前的这位前摄政王爷,竟让她莫名生出一股子寒意,就仿佛,多年前,她依稀在哪里见过他一般……
萧南晏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盯着萧北承:
“事实上,当年,你报复母亲和赫连琮是真,生了谋逆之心也是真。”
赫连琮在旁听着,不由得冷哼一声:
“他本来便是想要谋逆,在这一点上,苏蓝田误打误撞,也不算真的冤枉了他。”
萧北承恶狠狠地瞪了赫连琮一眼:
“赫连琮,原本这天启,是我萧家与你赫连家合力打下,可这百年来,却由你们赫连家独大。二十几年前,你父赫连鹰甚至想要夺了我萧家的兵权,恐我萧家军拥兵自重,我若不先发置人,萧家早晚被连根拔起,毕竟,一山难容二虎。”
赫连琮气得胸口一起一伏:
“萧北承,看来,朕所料果然不错,你早在二十几年前,便生了谋逆之心,只可惜,朕未料到,你竟然利用了柔儿。”
苏纤柔浑身剧烈颤抖,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她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抖得不成调:
“北、北承,当年你不计较我婚前失贞,接纳我腹内的孩子,娶我入门,到底是对我真心,还是……还是只为了报复赫连琮?”
萧北承斜睨着她,眼神里的轻贱几乎要溢出来:
“真心?苏纤柔,你真是恬不知耻。你婚前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这般肮脏的女人,也配我萧北承对你真心么?”
萧北承盯着苏纤柔煞白的脸色,却没打算住口,字字诛心:
“娶你,不过是让赫连琮如鲠在喉,他最深爱的女人,却日日被我萧北承压在身下。苏纤柔,你还真是纯情的很,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你的儿子,终有一天,亲手杀了他的亲爹,杀尽赫连氏和苏氏,我才痛快!”
苏纤柔红唇抖得厉害,泪水突然决堤:
“萧北承,我与你幼年便相识,成亲后十四载的时光里,你对我所有的好,全是假的,便没有一点真心么?”
“没有,一点也没有!”萧北承不耐打断:
“我厌恶你还来不及。每每拥你入怀,脱光你的衣服,想到这样一具美丽的胴体,却是被赫连琮玩弄过的,我便恨不得生生掐死你!”
萧北承的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剜开苏纤柔的心脏。
她踉跄着后退,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摔倒,被夕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萧南晏见状,猛地挡在母亲身前,眼中怒火几乎要将萧北承吞噬:
”母亲在祠堂内日夜颂经礼佛,守着你的灵位,整整过了八年,你就这么残忍的对她?”
萧北承冷哼一声,脸上尽是薄情之意:
“她自己愧疚赎罪,与我何干?”
“赎罪?”萧南晏声音陡然抬高:
“母亲又有何罪?错的,只是她么?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被一个男人始乱终弃,又被另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她整整二十几年。”
萧南晏眸光如刀,勾唇冷笑:
“若说肮脏,你萧北承也不遑多让。母亲在婚前失贞尚有缘由,可你呢——”
他话锋一转,直指浑身颤抖的赫连姝:
“你与母亲成亲后,却与她的亲姐姐暗通款曲,还私生一女,不就是这位尊贵的天启长公主?”
第266章 赫连姝的父亲是萧北承
萧南晏话音未落,全场再次哗然。
只因,今日所见所闻,皆是这般劲爆,个个瞠目结舌。
赫连姝猛地抬头,眼中震惊如碎冰迸裂——
烛阴便是萧北承已然令她难以置信,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父,竟是这位天启的前摄政王,怪不得,他几次三番救自己不死。
一时间,赫连姝定定盯着萧北承,竟然傻在那里。
”你说什么?”
赫连琮如遭雷击,猛地转头瞪向观猎台上脸色惨白的苏沁瑶,冕珠因震怒剧烈晃动:
“好你个毒妇,原来,你早就勾上了萧北承!”
“我,我没有!不是他!”
苏沁瑶尖叫着否认,可她那颤抖的指尖与躲闪的眼神,早已将真相暴露无遗。
萧北承却是坦然地上前几步,仰头盯着苏沁瑶,邪肆一笑,眸子里却是阴冷一片:
“苏沁瑶,做都做了,何必再装?”
他转头看向面如关公的赫连琮,唇边带着一丝讥诮:
“十六年前,苏府设中秋宴,你的皇后喝多了酒,于后花园内耍酒疯,哭诉你赫连琮从不碰她。偏巧被我路过听到。既然皇帝陛下不能怜香惜玉,我萧北承乐于代劳。毕竟,你也曾替我抚慰过我的妻子,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赫连琮险些气至晕厥。
蔓萝此刻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暗自腹诽:这天启皇室真TMD乱,看来得耐着性子,好好捋捋这一大家子的关系。
皇帝睡他女人,他睡皇帝老婆。
皇后给他生女儿,他女人给皇帝生儿子。
嘿,若是这般想来,萧北承真有个性,妥妥滴全部报复回去。
此刻,却见萧北承放声大笑,声震四野:
“苏家的女人,个个淫贱,我只是几句言语的撩拨,她便自愿献身。”
他指着苏沁瑶,冷笑道:
“你当时还说,我报复苏纤柔,你报复赫连琮,咱俩当真是同病相怜。”
“住口!”
当着几万将士的面,苏沁瑶无地自容,满面通红:
“你胡说八道,萧北承,你该死!”
“嗯?”萧北承挑眉:
“是呵,这话你倒说在点子上。春风一度后你竟然怀上了姝儿,为免满门抄斩,你只得把这顶绿帽子给赫连琮扣上。可你这个毒妇,担心东窗事发,便暗中撺掇朝臣,让我攻打南昭,想着寻机派杀手将我除掉。那楚殇,便是受你指使,在南昭战场上暗下毒箭,妄想以幽兰蚀骨殇取我性命,奈何,你的算盘落空。”
苏沁瑶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身子抖作一团。
周围将士的目光如芒刺在背,赫连琮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想起十六年前那个中秋之夜,自己如何借着酒意扑进萧北承的怀里,如何在他的挑拨下,一步步坠入他编织的大网。
她当初只是想要报复赫连琮一次,却不想珠胎暗结。
清醒过后,便生了想要除掉萧北承的想法,毕竟,她不想东窗事发后满门抄斩,她还盼着,她的枫儿登上皇位,她成为一国的太后。
所以,她让兄长苏蓝田联络朝臣,鼓动萧北承攻打南昭,又让苏蓝田伪造萧北承通敌卖国的信函,令赫连琮对萧北承谋逆一事深信不疑,借楚殇之手除了萧北承。
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萧北承远比她们的道行高明许多。
原来,他萧北承早就生了谋逆之心,苏蓝田伪造的信函,反而成了萧南晏后来报复他们苏氏的证据。他认定是苏氏联合赫连一族,害死他的父王,这些年,与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却不知,幕后的黑手,竟然就是萧北承。
怕是当年与她那一夜,也皆是他的算计,他不过是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搞大了她的肚子,也是报复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