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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婢,疯批摄政王红眼囚她_文心若水【完结】(164)

  国丧已毕,萧南晏便着手操办六皇子赫连霁的登基大典。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司天监择定吉日,礼部依《天启礼典》翻检旧制,工部连夜赶制九龙金册与十二章纹龙袍,整个燕都城在素缟未散之际,又覆上一层明黄的庄重。

  萧南晏亲自坐镇文华殿,逐一审校祭天祝文,操持各项登基大典前夕的筹备事务。

  ……

  登基大典当日寅时,未央宫内却乱作一团。

  年仅七岁的赫连霁,一巴掌挥掉盛着参汤的金碗,哭闹着撕扯身上的十二章纹龙袍:

  “这龙袍怎么这么沉,我不穿!”

  赫连霁越说越气,几名伺候的宫女被他挥袖打倒,有个年龄小的宫女,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渗出血迹。

  “殿下!”

  萧南晏的声音如冰锥刺破喧嚣。

  他身着玄色蟒纹朝服立在殿门处,墨色眸子在九龙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今日之后,您便是天子,一国之君。天子之袍,每日穿就,承的是江山社稷,岂容您嫌沉重?”

  萧南晏缓步走近,靴底踏在碎瓷上发出脆响,惊得赫连霁哭闹声戛然而止。

  “方才殿下殴打宫人,可知仁孝二字如何书写?太祖皇帝曾言:君待民以仁,民拥君以戴。若是殿下不懂,臣可以好好教您。”

  赫连霁身子微微颤抖着,他望着萧南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突然想起半个多月前,云丘围场上的血色。

  眼前这个男人,手持长剑站在尸山之上,玄色披风被血浸透,目光比寒冬的冰棱更冷。

  他已有七岁,那日发生的事,也看了个大概,知道萧南晏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可是,这位哥哥与原来的太子赫连枫完全不同,太子哥哥温润如玉,和善得很,哪像这位哥哥,眸子里的阴冷,迫得他胆战心惊。

  恐惧让他浑身发抖,任由内侍将十二章纹的龙袍披在身上,那金线绣成的日月星辰仿佛化作烙铁,烫得他不敢动弹。

  萧南晏亲手将十二旒冕冠戴在他头上,指尖按在他瘦弱的肩颈,微微眯起眸子:

  “这才是天启的君王。”

  掌心的力道似是重若千钧,赫连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得任由他牵着手,走出未央宫。

  302章 告诉本王…你到底在哪里

  殿外,早已列好仪仗:

  三百羽林军校刀而立,金瓜钺斧在晨曦中闪光。

  二十四名黄门官手捧九鼎八宝,紧随其后。

  六十四名内侍举着龙凤日月旗,旗幡上的金线在风中流淌。

  萧南晏牵着赫连霁的手,踏过九十九级白玉阶,每一步都踩在丹陛石的龙纹正中,殿内编钟与韶乐轰然奉响。

  满朝文武皆是跪倒一片,恭迎新君。

  待赫连霁颤巍巍地坐上龙椅,萧南晏转身面对百官,声音透过鎏金殿顶传得老远:

  “昔者太祖肇基,开疆拓土,以仁孝治天下;列祖列宗,承续大统,垂拱而治,泽被万民。逮至先帝,励精图治,四海升平,方期享国绵长,共臻郅治。

  讵料天不假年,龙馼上宾,四海同悲。

  夫国不可一日无主。

  六子赫连霁,乃先帝淑妃李氏出,幼而聪慧,体天法祖,有君子之度。今奉先帝遗命,暨宗室、勋贵、百官合辞劝进,谨择吉日,恭登大宝,君临天下。

  新帝登基,冲龄践祚,着摄政王萧南晏,辅政股肱之臣,公忠体国,监理朝政,凡军国机务、钱粮刑名、百官黜陟,咸须禀命于摄政王署,再行奏闻。

  尔等臣工,宜各殚忠悃,共辅新皇,以副先帝付托之重,以慰兆民仰望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萧南晏话毕,百官再次按品阶跪倒,行三拜九叩之礼,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里,萧南晏立在龙椅右侧,玄色身影与明黄的御座形成刺眼的对比。

  殿外的日头正盛,将他投在金砖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权力鸿沟。

  ……

  夜漏三更。

  萧南晏忙完一天的朝政,回到摄政王府。

  他卸去一身朝服,玄色中衣上还残留着祭天仪式的檀香味。

  沐浴更衣之后,屏退左右,他独自走进夕颜的卧房。

  香炉里,他命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燃起鹅梨帐中香,青烟袅袅,却掩不住满室空寂。

  紫檀木梳妆台上,还散落几件她日常佩戴的首饰。

  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干涸,像极了他此刻枯竭的心。

  指尖拂过冰凉的妆台,停在那方菱花镜前。

  镜中映出的人影孤寂,眼下乌青,不复十几日之前的锐气。

  而这屋子里的一切,却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梳妆盒下压着的一角宣纸。

  萧南晏下意识地伸手抽出那张泛黄的纸页,缓缓打开,瞧看之下,心口却是一缩。

  那是工笔细描的一幅少年画像:

  身姿挺拔,玄衣墨发,发束银冠,眉宇间英气勃发,尤其是那双眸子,被画者着重勾画得深邃如渊——

  细看之下,竟是他十四岁时的模样。

  那笔触细腻得能看清衣摆上的暗纹,显然是花了无数个日夜描摹而成。

  “颜颜……”

  他的指尖颤抖着划过画中少年的眉眼,喉头突然再次泛起腥甜。

  原来,他早就走进了她的心里,可惜,是自己将她弄丢了。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温柔,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压抑了数日的痛楚,轰然决堤,终是忍不住,呛了一口鲜血。

  他的身子晃了晃,扶着椅背平息许久。

  半晌过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像折好,放回原处。

  就在这时,傅云卿忽然推门而入:

  “南晏,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在这里。”

  萧南晏以袖拭去唇边血渍,回身看了一眼傅云卿:

  “蔓萝也没找到么?”

  傅云卿摇了摇头:

  “沿河道找了数十里,莫说人影,连半片衣角都没见着,怪哉!”

  萧南晏摩挲着椅背,骨节泛白却声线平静:

  “也许,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傅云卿的目光,落在萧南晏凹陷的眼窝与青灰的下颌上——

  才只半月,这位素来冷硬如铁的摄政王,憔悴清瘦了许多。

  他上前拍了拍萧南晏的肩膀:

  “想开些。夕颜那丫头聪颖,蔓萝又一身的毒艺,指不定正躲在哪处逍遥,不肯见我们便是了。只要人还在,总能寻回来。”

  萧南晏喉结微动,忽然神色一凛:

  “那日,飞云寺暗室上有天窗之事,你如何得知?”

  傅云卿挠挠头:

  “说来蹊跷,是个蒙面黑衣人引我去的。要不是他,你早被萧北承活烤乳猪了。”

  萧南晏眸子微眯,寒意渗入话音:

  “看来是友非敌,务必查清来历。”

  傅云卿却是一脸恼意:

  “可惜,也放走了赫连枫。不过,新帝根基未稳,赫连枫又占了赤宇峰天险。便是调动十万精兵强攻,怕也很难啃下这根硬骨头。不如先……”

  “先找个借口,处置了苏蓝田。”

  傅云卿挑眉:“他可是你的亲舅父。”

  萧南晏哼了一声,眼底翻涌着暗火:

  “饶是他在天牢之中羁押,可也没少网络朝臣,与苏沁瑶沆瀣一气。既然母亲已然死去,那便先了结了他,再寻机会除去苏沁瑶。”

  傅云卿望着好友骤然阴沉的面容,他知道,萧南晏除了面对夕颜失控,其余时候,还是那个冷戾腹黑的摄政王。

  “云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萧南晏忽尔转身,冷硬的眉眼竟微微软化:

  “幸而识你,幸亏有你。”

  傅云卿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惊得手足无措,折扇差点脱手:

  “说什么胡话,咱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摔泥巴,说这些倒生分了,来,好哥们,咱抱抱。”

  随之,他也想煽情一把,张开双臂作势要抱,却见萧南晏侧身躲开,薄唇淡淡吐出一字:

  “滚。”

  “小气鬼,抱一下还能掉块肉不成?”

  傅云卿佯装恼怒,摇着折扇往门外走,却在跨出门槛的瞬间,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个熟悉的冷面阎王,到底还藏着几分人间烟火气。

  窗外月华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萧南晏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越发瘦长。

  他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那轮孤月,仿佛要从皎皎清辉里,寻到那抹熟悉的白色倩影。

  “颜颜……”

  他的声音碎在风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

  “告诉本王……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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