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等他长大了,我定要教他诗词歌赋,再练一身好武艺,让他成为真正配得上这名字的翩翩公子。”
玄玥窝在他的怀里,手轻轻抚摸着肚皮,笑着点头:
“嗯,还要让他像你一样疼媳妇。”
傅云卿低笑出声,大手在她肚子上轻轻画着圈:
“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死丫头。”
肚子里的小临风像是听懂了,重重来了一脚,惹得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室内满是温馨的气息。
半晌过后,玄玥忽然问道:
“听说,萧南晏娶了夕颜,不日将班师回朝了?”
傅云卿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着叹道:
“是啊,等他回来,我也算能松口气了。这半年多,真是累死个人。既要防着萧北承在背后使阴招,又要盯着赫连枫攻城,宫里还得护着小皇帝的安危。”
他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耐,“真纳闷,那些人争权夺利有什么意思,整日里提心吊胆,连半分自由都没有。”
玄玥轻轻叹了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
“希望他们能尽快回来才好。总盼着,待我生产那天,你能安安稳稳陪在我身边。”
“算算日子,快了。”傅云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们若是赶路快一些,再有十天半月,该就能进京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只是这几日,我怕是要回来得晚些。得提防着赫连枫他们趁南晏还没回来,狗急跳墙,突然反扑。”
玄玥懂事地点点头,没再多言。
傅云卿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慰:“你放心,你生产时,我一定守在你身边。府里的稳婆、乳娘早就找好了,都在偏院待命呢。”
玄玥这才露出笑意:“那就好。我困啦,咱们早点安歇吧。”
“遵命,我的娘子!”
两人褪去外衫,刚要躺下,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侍卫林苍焦急的呼喊:
“傅公子,出事了!”
第415章 公主遇袭
傅云卿心头猛地一沉,来不及细想,匆匆披了件外袍便下地,大步走到外屋拉开房门:
“出什么事了?”
林苍脸色发白,语速快得几乎打结:
“傅公子,宫里刚有人密报。陛下入夜时去了交泰殿,用玉玺签了一份诏书!没过半个时辰,紫宸殿就发现几名宫人中毒晕厥,陛……陛下,已经踪迹不见了!”
“什么?!”
傅云卿瞳孔微缩:小皇帝失踪,还签了什么诏书?
莫非,是受人蛊惑,赫连枫?
他等不及换了招术了?
傅云卿眼珠转了转,陷入沉思。
“卿卿,怎么了?”
他转身看向内室,玄玥已被惊醒,正扶着门框望着他,脸上满是迷茫。
傅云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转身看向玄玥时,脸上已换上温和的笑意:
“没事,宫里出了点小岔子,我去处理一下,晚些就回来。你先睡,乖。”
玄玥实在困极了,孕期的沉重让她眼皮发沉,方才虽隐约听见“陛下失踪”几个字,却没力气细想。
见傅云卿故作轻松,她便顺从地点点头,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床上。
傅云卿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记吻,这才转身匆匆往外走。
临出门前,他特意叮嘱守在廊下的闭月羞花:
“你们公主这几日随时可能生产,务必寸步不离地守着,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两人连忙应声,转身进了内室。
傅云卿这才与林苍快步出府,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内室中,闭月羞花见玄玥似已睡熟,便轻手轻脚地退到门边,两人背靠背合衣坐下守着。
夜渐渐深了,殿内只剩下烛火跳动的轻响,两人连日来跟着操心,此刻一放松,竟不知不觉靠着门板打起了盹,还此起彼伏地打起了呼噜。
这两位呼噜声堪比打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玄玥本就没睡沉,被这呼噜声吵得心烦意乱,忍了半晌终究忍不住,没好气地低喝:
“吵死了,两头牲口一样!去外殿守着!”
闭月羞花猛地惊醒,见公主蹙眉瞪着她们,慌忙红着脸行礼,踮着脚退到了外殿。
玄玥这才重新躺下,刚要酝酿睡意,忽然听见窗户被人轻轻推开的声响。
她毕竟是习武出身,警觉性极高,立刻翻身坐起,刚要抬脚下地,却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噗通”一声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外殿的闭月羞花听到声响,心头一紧,急忙推门冲进内室,却只瞥见一道灰影从窗口跃出,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闭月下意识就要追出去,却被羞花一把拉住:
“别追!公主要紧!”
两人慌忙扑到玄玥身边,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气息也有些微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羞花急得声音发颤,推了闭月一把:
“快!你去请府医,我去前院让人火速给驸马报信!”
闭月这才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廊下的烛火被她带起的风刮得剧烈摇晃,映得满院光影杂乱,如同此刻人心惶惶。
第416章 公主要生产了
傅云卿才刚踏入皇宫大门,就被气喘吁吁的羞花拦住。
“驸马!不好了!公主她被人偷袭,晕倒了……”
傅云卿听闻有人偷袭玄玥,身子打了个寒颤,险些栽倒于地。
他急忙稳了稳心神,命人通知他的父亲傅明垣来彻查小皇帝失踪一案,随 即,疯了一般转身宫外狂奔。
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急促回响,傅云卿甚至嫌马跑得慢,竟翻身下马,凭着轻功飞掠,衣袍被夜风刮得猎猎作响。
刚冲进王府大门,就见闭月正焦急地在卧房门口打转,而房内传来的,正是玄玥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驸马!您可回来了!”
闭月见他回来,眼圈通红地哭诉,“公主方才突然醒了,许是受了惊吓,竟要生了!”
“卿卿…… 卿卿…… 救我…… 好痛……”
玄玥的惨叫声混着稳婆的安抚声传出来,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傅云卿心上。
他急得直跺脚,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春柳和几名婢女死死拦住。
“驸马万万不可!”
春柳急忙伸手相拦:“产房血腥气重,男人入内不吉,里面已有医女和稳婆守着,您…… 您在外等消息吧!”
傅云卿急得额头冒汗,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可看着众人坚定的神色,也知道这是老规矩,只能在门外焦躁地踱步。
可那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他心都揪紧了,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
从深夜到天明,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玄玥的声音竟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细碎的呻吟,若有若无。
傅云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推开拦在身前的几名婢女:
“什么吉不吉的!医女哪里有我的医术高明!滚开!”
他不顾众人阻拦,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却顾不上这些,目光直直落在床榻上的玄玥身上。
但见她脸色灰白如纸,嘴唇竟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黑,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傅云卿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浑身血液瞬间冰凉。
他行医多年,一眼便看出不对劲,心头猛地一颤:她这模样,分明是中了毒?!
“玄玥!” 他失声唤道,一个箭步冲到床边,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脉搏,细察之下,只觉脉象虚浮散乱,如风中残烛。
他猛地掀开她的眼皮,瞳孔竟泛着诡异的青灰,心头狠狠一沉,失声惊呼:
“梦貘蛊毒!”
莫非真的是萧北承做的手脚?
这蛊毒,他也有所耳闻。
当年,南后江晴月中此毒,昏睡数年,为此,夕颜降生时通体乌黑,险些夭折。
庆幸的是,萧北承想要以夕颜制衡南皇谢缜,给她及时服了解药。
可他傅云卿的手中,又哪里有这等秘药?
解此剧毒,需南疆万蛇谷的醒神草为药引,一来一回至少一月,可眼下……
傅云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玄玥可以等,可孩子等不了。
因为这梦貘蛊的余毒,会随着分娩转移到胎儿身上,一月之内若无解药,他们的儿子必死无疑,毕竟,孩子那么小。
更要命的是,玄玥此刻气若游丝,连生产的力气都快没了,若孩子困在腹中,母子俩都得没命。
作为医者,慌乱是最大的敌人。
傅云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转身冲闭月喝道:
“取墙角的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