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被他逗笑,抬头看他:
“……我想吃城西那家铺子的糖糕,你明儿早上去买给我?”
“好。”
楚烬一口应下,又补充道:
“不止糖糕,你想吃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为夫都给你弄来。”
蔓萝心中越发柔软,眼前这个男人,甘愿追她到天涯海角,为她掏心掏肺,还是自己孩子的爹,值得自己将终身交付于他。
忍不住由衷地说了一句:
“楚烬,谢谢你。”
楚烬忽然笑了,笑意从眼底漫开,染得眉眼都软了下来:
“往后,别总叫我楚烬了。”
蔓萝微怔,眨了眨眼:“那叫什么?”
楚烬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重新看向自己,目光灼灼地锁着她的眼,
“叫我阿烬。”
第487章 醒了,我的娘子
“阿烬?”
蔓萝跟着念了一遍,舌尖卷过这两个字,竟觉得格外亲昵,像是藏了千回百转的熟稔。
“对,阿烬。”
楚烬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气息拂过她的眉骨,声音闷在她的发丝间,带着满足的喟叹:
“真好听,愿我的小蔓萝,生生世世,都这般唤我。”
蔓萝吸了吸鼻子,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闷闷地又唤了一声:
“阿烬。”
“我在,一直在。”
红烛的光映着一对再次交缠的身影,帐外的夜渐渐深了,而帐内的私语却像缠缠绕绕的藤蔓,带着只有彼此能懂的亲昵,在温柔的夜色里悄然蔓延。
直到,蔓萝极度疲累,窝在楚烬的怀中,餍足睡去。
楚烬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呼吸渐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次日,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新房时,蔓萝才悠悠转醒。
摸了摸身侧,楚烬已然不在。
婢女进来禀报,小公子哭喊着要找爹爹,闹了一晚,他早早便过去陪小公子用膳,看她睡得香甜,不忍打扰她的睡眠。
蔓萝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小楚樾如今已经一岁多了,已然慢慢学会了行走。
或许是平日里楚烬照顾他多些,这臭小子只认自己的老子,楚烬离开一会就咿咿呀呀地哭闹,真是个小粘人精。
想来,昨日他们洞房花烛,没有陪着这个小粘人精入睡,他又不乐意了。
待蔓萝穿戴整齐时,她忽然瞥见,梳妆台上那只谢湛送的玉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凤冠旁。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谢湛那张俊秀的面孔,默默地将玉镯套在了腕上。
此时,窗外传来鸟鸣,夹杂着下人们走动的轻响。
蔓萝推开房门时,晨光正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落在满院的红绸上,漾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晕。
昨日残留的红烛泪凝结在廊下的铜盆里,墙外的杏花开得正好,花瓣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映着周遭的喜庆,倒像是把整个院子都浸在了蜜糖里。
她扶着门框站了会儿,身上换了一件水粉色的襦裙,更衬得面若春花般灿烂。
就在这时,楚烬抱着樾儿从月亮门洞外走来。‘
他罕见地换了一身素色锦袍,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樾儿。
小家伙许是刚醒,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被晨光一照,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
楚烬边走,边哄着樾儿,可在看见门口的蔓萝时,他的眼睛还是亮了亮,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醒了,我的娘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走近了些,声音压得低柔:
“刚去看樾儿,他想爹爹和娘亲,一晚上哭哑了喉咙。”
蔓萝望着他怀里一脸愤愤的儿子,走下台阶,上前掐了掐楚樾的胖脸:
“你这个小粘人精,真是被你爹爹惯坏了。”
此刻,她看着满院的红,看着身侧的男人,看着他怀里软软糯糯的小家伙,心口忽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原来,有家的感觉,是这样的——
不是空荡荡的屋子,不是孤零零的影子,而是清晨醒来时,有人在等你,有孩子在盼你,连空气里都飘着踏实安稳的味道。
她伸手接过樾儿,小家伙立刻伸出小胖手抓住她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哼着。
楚烬顺势揽住她的肩,指尖碰着她微凉的耳垂,低声道:
“饿了罢,夫君陪你去用膳?”
蔓萝点头,抬头时正撞进他含笑的眼里。
她忽然想,往后的日子,大抵就是这样,柴米油盐,朝朝暮暮,却比任何轰轰烈烈都要动人……
第488章 带你去个地方
送走蔓萝的花轿,夕颜踏着满地残红回到王府,刚卸下钗环想歇口气,手腕便被一股力道攥住。
萧南晏不知何时立在门后,绛红色衣袍上还沾着些微喜气,不由分说便将她往外带。
“这是要去哪?” 夕颜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不解地问。
萧南晏回头,唇边噙着抹神秘的笑:“带你去个地方。”
府门外,寒枭牵过乌骓马。
不等夕颜反应,萧南晏已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翻身上马时稳稳将她护在怀里。
马鞭轻扬,马蹄声骤起,黑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卷起一路风尘。
风在耳边呼啸,扯得夕颜的发丝乱舞,尽数拂在萧南晏颈间。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胸膛的起伏,那沉稳的心跳竟有些失序,震得她后背微微发麻。
这个素来冷冽自持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带着她在长街上疾驰,裙裾翻飞间,连风声都染了几分急切。
夕颜攥着他的衣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冷梅香,心里满是疑惑。
直到马蹄慢下来,周遭的景致越来越熟悉 —— 朱红宫墙,碧水回廊,赫然是城西的御园。
而萧南晏勒马停下的地方,正是那座临水而建的凤凰亭。
两年前,她曾与他在此游湖,与赫连 枫他们在此对诗,后来突然遇袭,傅云卿第一次遇到玄玥……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夕颜更糊涂了:他怎么会带她来这里?
萧南晏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下来,手臂却不肯松开,依旧稳稳托着她的膝弯。
“放我下来吧。” 夕颜有些不好意思,这御园虽已鲜少有人来,可毕竟是皇家之地。
“不放。”
萧南晏低头看她,眼底盛着星光,语气带着几分霸道的温柔:
“本王要抱着自己的娘子,一步一步走上去。”
他抱着她拾级而上,靴底踩在碎叶之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越靠近亭顶,夕颜越觉奇。
朦胧的红光从亭内透出来,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待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终于看清亭内景象,不由得微怔。
凤凰亭的梁上,挂满了大红灯笼,轻纱罩着烛火,将亭内照得一片暖融融的朦胧,竟比成亲时的喜堂,更多了几分私密的旖旎。
亭下的正中,摆着一张雕花桌案,铺着杏色锦缎,上面罗列着精致的珍馐佳肴:
琥珀色的酒浆盛在夜光杯里,各色的糕点,还有几碟她爱吃的蜜饯与卤味,热气腾腾的汤煲正冒着袅袅白雾。
几名婢女垂手立在亭角,见他们进来,齐齐屈膝请安,随后识趣退下。
偌大的亭内,唯余他们两人。
夕颜转头看向萧南晏,眼底满是惊讶: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好的,怎会在这皇家御园亭里,布置出这般模样?
萧南晏将她放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的温度烫得她耳尖发麻。
他脸上漾着浅淡的笑意:
“蔓萝今日成婚,咱们也该讨个彩头。”
夕颜脸上一热,避开他的目光,小声嘟囔:
“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这又是何必。”
“成亲再久,对你,只会浓,不会淡。”
萧南晏拿起桌上的玉壶,为她斟了杯温热的甜酒:
“尝尝这个,御膳房新酿的荔枝酒。”
夕颜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清甜的酒香漫过舌尖,那般的甘甜。
“还记得两年前在这里遇袭吗?”
萧南晏忽然开口,目光望向亭外的湖面:
“那时,本王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你出事。”
他执起她的手,与她指尖相扣,将另一杯酒递到她唇边:
“于南昭江都成亲那日,合卺酒你喝的不情不愿。今日,补回来。”
第489章 岁岁长相守,颜晏不分离
夕颜由着他勾住臂弯,将彼此杯中酒再次饮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暖得人心头发颤。
他低头,唇瓣擦过她的唇角,声音低沉而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