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献卓下令诛杀都尉,夷其三族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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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将士们也恢复过来,魏琨命陈芳带三千将士渡淮水,先攻占沛郡。
陈芳领命而去。
今年春天气候好,没那么冷,胡桃树早早就开了花。
魏琨牵着伏嫽,两人走在胡桃树边的田埂上,眺望这一片丑丑的胡桃花。
伏嫽问起了去年的问题,“今年能不能吃胡桃?”
魏琨看她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笑容,那琼鼻微微皱起,俏皮极了。
魏琨捏了捏她的脸颊,立刻被她打掉手,数落他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她是太守夫人,在外被人瞧见了是会被轻视的!
魏琨听她嘀嘀咕咕抱怨,还想在她鼓起来的红唇上偷香,但这是不可能偷成的,她红起脸别开,跺了跺脚,提起裙摆就跑,跑了几步,就被他懒腰抱起来,捏住了下巴就是一顿亲,亲到她叽咕不出声,才把人放开。
又拉着她继续在田埂上走,远处田野间还有农妇唱歌,是一派闲适的景象。
伏嫽红着脸不愿靠近,怕那些人看出他们刚刚躲在胡桃树荫里接吻,那当真是丢她这个淑女的脸。
魏琨也很给面子没有再拉她进前,两人随即往回走。
是时,长孺跑过来。
魏琨问什么事。
长孺道,“陈功曹打了败仗,一条胳膊被砍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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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修了一下前面的水井个数,太少了,加了几处
第146章
两人面色凝重。
陈芳自跟随魏琨入地方以来,鲜有败绩,朝廷那十几万大军年前才被打退,左军中郎将又投了伏叔牙,右军中郎将据守上蔡城,照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快卷土重来。
长孺说,“陈功曹请主君和夫人过去议事。”
两人便坐马车往陈芳府邸去,至府门前,正好瞧贺都也过来了,小童扶着他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一看他那苍白的面色,就知道他消渴疾又发作了。
眼看着小童扶人艰难,伏嫽示意阿稚和巴倚过去扶好贺都。
陈芳妻子迎他们入府。
伏嫽询问伤势。
陈芳妻子免不得眼眶发红,告诉他们陈芳那条伤臂流了很多血,幸好躲得及时,不然手臂不保。
几人沉着脸被领进陈芳的卧房。
陈芳躺在枕席间,胳膊缠了纱布,纱布上透着血迹,可能是失血过多,向来精神抖擞的郎君也病殃殃的靠着枕头,想爬起来给他们行礼,魏琨上前阻止了,让他躺着,想行礼,等伤好了再行也不迟。
三人坐下。
陈芳妻子悄悄带上门。
陈芳对他们道,“仆带兵入沛郡,不料在沛郡义成遭遇朝廷军队突袭,为首是一女将,仆小瞧了她……”
陈芳告诉他们自己是如何战败的,他这人素性胆大勇敢,打仗从不怯场,也是第一次遇到女将,这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便没把女将当回事,免不得挑衅了几句,谁知道那女将二话不说,命人擂鼓助威,与他单挑,几个回合下来,他就不敌败逃。
说话间一脸惭愧。
伏嫽皱眉头,据她记忆,梁献卓上辈子从来没启用过女将,这凭空冒出来的女将真是梁献卓的人吗?别是哪里来的占山大王。
她悄悄和魏琨咬耳朵说自己的想法,魏琨眉微皱,没吭声。
贺都喝了口茶水,问道,“陈功曹可看出那女将多大的年纪?”
陈芳回忆了下,回说差不多三十岁左右。
贺都指着伏嫽问,“她相貌像不像夫人?”
陈芳看了看伏嫽,好像是有些像伏嫽,他点头,说有几分像她,但那女将英姿飒爽,不似伏嫽这般柔媚。
贺都再问使得什么兵器。
陈芳道是铁戟,一把铁戟挥的虎虎生风,且擅战法,一看就是老将,陈芳根本招架不住。
这种种特征都指向了伏嫽的二姊姊伏缇。
伏嫽瞪向魏琨,魏琨也跟她大眼瞪小眼。
贺都咳嗽一声,说坐的屁股疼,腿脚也不利索,想要回府躺着。
伏嫽和魏琨也打算走。
陈芳急道,“仆没本事拿下沛郡,还请主公降罪。”
魏琨摆手,“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好生休养,我还等着你替我再征中原。”
魏琨麾下武将众多,犹以陈芳最擅陆战,司马王据和张绍原是朝廷北军校尉,北军校尉多以水战陆战兼顾,却不能精于一道,这也是魏琨起初指派他们去操练守备军,教习水战的缘由,后来有更擅水战的宁休来了,这二将就能被他分配到更适合他们的地方去掌管军务。
这南境太半被魏琨征服,南境水泊众多,所降将领也多不擅陆战,所以他这话倒不是宽慰陈芳,是真指望陈芳再战中原。
一行人话别后,就都匆匆离了功曹府。
不消贺都提醒,魏琨和伏嫽就跟着贺都的马车去了贺都的府邸。
贺都歪在茶室的宽榻上,小童上前给他盖好毯子,再塞了个手炉给他。
“若真是夫人的二姊,还需君侯和翁主出马,才能解此局。”
魏琨道,“不可贸然让外舅和外姑前往。”
贺都点头,确实小心为妙,先打探清楚了,也放心些。
但贺都也告诉魏琨,“若对方不愿和谈,还请主公莫要顾念亲缘,务必派重兵出击。”
伏嫽倏地道不可,“若真是二姊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岂非让楚帝称心如意。”
她瞅贺都,贺都唉一声,不说话了。
她再瞅魏琨,魏琨道,“若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我会下令不伤二姊。”
战场上,想要活捉一个将军,还是很容易的。
可伏嫽知晓伏缇的性格,若伏缇不屈服,即使活捉了,她也有可能不想活。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二姊姊赴死,她知晓她现下的想法很不对,魏琨已经让步,这样对魏琨很不公平,可那是她的亲人,她不能赌。
她对魏琨道,“二姊姊并非冥顽不灵之人,与其对战,不如规劝,陈芳带三千精兵都打不过,可见二姊姊手中兵力,硬碰硬并非上策,二姊姊自幼跟着阿翁修习兵法,我们未必打得过。”
魏琨嗯了声,贺都两手一摊,脸色都蜡黄了几分,说不管了,那架势只差要气的收拾包裹赶紧躲远点
。
他自然是往大局方向考虑的,伏嫽也知他用心良苦,谁会想打仗,这几年仗打的年年存不下粮食,将士们也几经生死,年前胜了朝廷大军,士气大振,确实适合一鼓作气应战。
但她说的也是实情,魏琨学的也是她阿翁的兵法,对面要是二姊姊,这次陈芳打沛郡,她在义成拦截,可见能摸出他的战法,真打起来,就算胜了,没准也会伤亡惨重。
“兵法上说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①”
伏嫽笑对着贺都,“贺长史生什么气?只要是我二姊姊,再不愿和谈,她也不能不念着长辈姊妹。”
贺都连道着好,朝她拱手作揖,说这事就指着她了。
伏嫽听出他的挖苦,也不介意,他这次消渴疾发作比上回要凶,估摸是又胡吃海塞把自己给吃病了。
“阿郎大业未成,贺长史要顾惜着自己的身体,贺长史承诺誓死追随,可不能中道崩殂,”伏嫽数落道,话说的也不避忌讳。
贺都哼哼两声,一看就是气不顺,可不想听她这些劝诫。
伏嫽和魏琨撇嘴,道,“阿郎,贺长史对我意见这么大,我原先还想着,等大业成了,就把泰山郡的卞县留给贺长史做封地,看来贺长史也瞧不上。”
魏琨也附和她,“贺长史不喜欢卞县,就把扬州这边豫章郡的南野县给他吧。”
贺都当即跳脚,“谁说仆对夫人有意见,夫人想的长远,仆才是目光短视,夫人说要把卞县留给仆,就这么说定了!夫人金口玉言,说话算话!”
伏嫽抬手捂着嘴咯咯笑,她还不知道贺都,平园君翟妙的封地就在泰山郡虹县,卞县离得最近,贺都可舍不得不要。
她和魏琨手拉着手出了长史府。
转过头伏嫽让长孺和阿稚先回府邸,开府库取滋补伤药分别送去给陈芳和贺都,让他们安心养病。
魏琨这里派人秘密潜入沛郡打探情况。
随即便知在沛郡的确实是伏缇,伏缇亲率五万兵马驻守当地,有这么多兵,想必也是时刻准备着开战。
魏琨遂传信给伏叔牙夫妇,伏叔牙夫妇于是派信使送信给伏缇。
伏缇根本不看信,喝令信使回去转告伏叔牙,若伏叔牙还顾念父女情,便不要再助纣为虐。
伏叔牙遂决定亲往,这事他还想瞒着魏琨这边,但梁光君递了信来寿春。
伏嫽打定主意,要跟阿翁一道入沛郡见伏缇。
春夜里淅淅沥沥下着雨,雨水打在窗纱上啪嗒响。
屋内的桌案上点了盏夜灯,映照出昏黄微弱的灯火,便足以看清席间帷幔浮动,隐现伏嫽姣好媚白的身体伏在结实身躯上,腰被钳紧,挨着极致横劲,粗糙大手托起颀秀细颈,吻舔着那红唇,缠住艳红舌尖不放,让她包着泪感受他对她无休止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