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贱民害的徐中常舟车劳顿,该杀!”
徐节眼睛在那两块契布上看了看,地契标有在泰山郡足有五十顷土地,房契则是泰山郡当地的富宅,这两块契布可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他虽然是寺人,可以盼望着将来衣锦还乡,齐国已经不在了,泰山郡却是他的故乡,在那里有田有宅,将来够他养老。
徐节当然知晓兖州有暴民,都是被当地豪强压迫的太狠之故,在地方上,伏缇就已经和他说明情况,这事情要真的追究,任陶和张赏都逃不过。
但徐节看了看那两块契布,还是觉得不能和钱财过不去。
他伸手接过了契布塞衣袖里,往两人肩膀上拍了拍,两人便都安心了。
徐节从酒舍出来,便回了宫,他在梁献卓面前照着任陶和张赏的话说了一遍,那些闹事的暴民只是想效仿东楚起事,应当剿灭。
梁献卓伏案至夜半,东楚是戾帝在位时留下来的烂摊子,不止东楚,到戾帝驾崩,这天下都是四分五裂,他用一年时间收复了东楚,派十二万大军南下攻魏琨,却遭魏琨奸计大败,至此南北以淮水隔开。
兖州才刚平定,梁献卓看南郡贫苦,才迁徙人过去,他的诏令下发到地方,也给了田地,对百姓不好的富户,他也给以惩戒,可是他们依然不安分,依然想造反,他们和魏琨一样贪得无厌,妄图分裂他的天下。
梁献卓夜间便发出诏令,既然伏缇与魏琨达成止战,便令伏缇在止战期间剿除叛军。
这封诏令发到伏缇手里时,伏缇已然绝望了,她没有办法遵照梁献卓的命令去屠杀那些受尽欺凌的百姓,她也抗衡不了梁献卓的诏令。
在这样消极的情绪里,伏缇带兵前往兖州对战那些反民,连吃了两场败仗。
这两场败仗吃下来,也挫伤了那些兵将的士气,等到打第三回,伏缇竟然在马上跌落,直接被反军给擒获。
伏缇闭着眼睛等死,那些奴隶将她拉扯到营帐内,自有医师来给她包扎伤口,随后便是呼啦啦一帮人跪到她跟前,祈求她上告新帝,他们并不是造反,他们也没有杀那些豪强,他们只是走投无路,只求新帝怜悯,能让他们吃饱饭,能有地方可以安居。
这个请求实在卑微,伏缇却答应不了他们,梁献卓高坐在龙椅上,匍匐在他脚下的皆是蝼蚁,他将这些人定为叛军,认为他们死不足惜。
太残忍。
伏缇听着他们一声声请求,羞愧的只想死,可惜这些不是为争天下的反叛之人,他们护送着伏缇入沛郡,在临去时依然对她充满期冀,指望她能替他们上达天听。
伏缇带着这沉重的期冀回了营地。
伏缇近营地时,就听见士兵们坐在一起奚落她被俘。
前将军也跟梁献卓派来的新将挖苦伏缇,原本看她能几招就打伤魏琨的得力干将,只当她本事非凡,结果连兖州那帮乌合之众都打不过,还被俘虏了,她一个女人,想必也活不了。
新将自也轻视伏缇,认为伏缇并没有什么统兵的本事,梁献卓只是错信伏家乃将门世家,伏家都能叛变,她又算什么好鸟,这回被叛军俘虏,也省得梁献卓杀了。
伏缇怔怔立在营前,不久一瘸一拐的退开,转道往淮水方向去。
新将递信回长安,告诉梁献卓,伏缇已经吃了三次败仗,还被俘,如今下落不明,恳请梁献卓再派将领来。
这是梁献卓没有料到的,梁献卓犹记得伏缇得伏叔牙真传,和张元固镇守边关,那些匈奴从未越境过,她自是有真本事的。
梁献卓想来,当是伏缇擅于匈奴作战,没打过那些乱民,更没打过水战,这大概也是伏缇宁愿与魏琨休战,也不愿出击的缘由。
伏缇现下被俘,只恐凶多吉少,即便伏缇违逆过他数次,他也没想过让伏缇死,有伏缇在手,即使伏嫽不肯原谅他,即使魏琨再能作乱,他都有机会铲除他,让伏嫽重新回到他身边。
在任陶力荐下,梁献卓封新任北军中尉为后将军,后将军擅水战,前将军擅陆战,有前后两位将军合力统军,务必剿灭叛军,救回伏缇。
前将军纵使不情愿,也得遵照,只等后将军抵达,再行战事。
——
南北止战后,魏琨不用再忙于军务,开始去官寺上值处理政务。
近来山君能走上两步,伏嫽叫人在廊下铺了毯子,供山君在毯子上爬走。
魏琨白日要去官寺上值,伏嫽便陪着山君学一会走路,等他爬累了,便叫阿稚她们备食,她再带着食盒去官寺给魏琨送吃的。
晌午时分,天气不太好,刚出门就下雨,伏嫽坐马车到官寺,雨就下大了,阿稚撑着伞送她上到廨房的屋廊,把食盒递给长孺,让送去再热热,这里就不用长孺再守着了,自有她和巴倚看着。
伏嫽耳尖微热,推开廨房门入内,这雨天就是不好,屋里不点灯都灰蒙蒙的,她转过身关门,一条健实手臂就环到她腰上,宽大手掌抚着细腰,她便酥着身站不直,被他一把抱起来,直接进了后边的隔间。
关了门,衣服一件件掉,伏嫽便被放倒在床间,微睁着眸任他将枕头垫到腰腹下,随即他倾身吻住她,这半日办理政务的枯燥一扫而空,只剩了满身凶猛全算进她的身子里。
木床沉闷老旧的咯吱声里,那枕头磨碰了数下,还是滚掉到地上。
伏嫽蒙着泪在魏琨的鼓舞下坐到他腿上,两条细白胳膊攀着他的脖颈,腹间瞬时黏胀到极致,不由趴倒在他身前,一截白腻腰肢被他牢牢托扣,她绵绵的后仰着颈,再被他一只手捏着后颈,让她仰起脸张唇,放那粗舌肆意勾挑她。
屋外雨下的断断续续,到午间才又停了,没一会还出太阳,日光透过木窗照进来,伏嫽那雪艳的身体在床榻间分外勾魂摄魄,遭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的放肆搓弄,魏琨才稍稍偃旗息鼓,简单洗漱后,小心给她披上自己的衣袍,还爱不释手的抱她坐在怀里,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免不得将她的唇又给亲肿了。
她数落他孟浪,人却软软的依偎着他,这种黏糊糊的,没有衣服阻隔的肌肤之亲,是她最受用的,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强。
魏琨亲够了,拥着她躺下来,脑袋往她怀里蹭,那薄唇极放肆的裹舔着,她眯住眼眸轻微颤着,手指才抬起,就被大掌握住,继续着这难以启齿的亲密。
屋外天气又转阴,不久再次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长孺小跑着过来,急促的对守门的巴倚和阿稚道,“女君的二姊来了。”
两人吃惊,阿稚到门前敲了敲。
屋内伏嫽卧在魏琨怀里睡的很香甜,魏琨小心把她移开,坐起身。
伏嫽迷糊着睁一点眸,看他穿公服,当是到了上值的时辰,便又合上眸睡过去。
魏琨穿好了衣服,小心带上隔间的门出去。
三人忙与他说伏缇人来了。
魏琨叫长孺请伏缇过来。
长孺为难道,“她身上有好几处伤,淋着雨来的,晕倒在官寺前面,奴叫人把她抬到庑房了……”
第152章
魏琨拧眉,嘱咐长孺先请侍医来给伏缇看伤。
长孺遂赶紧叫人雇个侍医来官寺。
天还下着雨,魏琨走不开,指派阿稚过去照顾伏缇。
阿稚犹豫的问他,“主君不打算告诉女君吗?”
魏琨瞪她一眼。
阿稚敢怒不敢言,就算他疼爱女君,也不能这么霸占,娘家的二姊姊来了,总要见见。
这话她也只敢心里犯嘀咕,怕说出来就得被魏琨斥责,打着伞去庑房了。
这边就只有巴倚守着,巴倚先进
屋摆食,赶着魏琨吃饭的空,入隔间收拾衣物,一眼就见着伏嫽睡在床上,寿春七八月份还是热的,尽管盖了薄毯,也被她掀开了些,白生生的长腿落在毯外,还沾着几抹痕,更不消想那副香艳柔媚的身子经了多少折腾。
巴倚微有感慨,以前在淮南王的王宫当差,宫中美人形形色色,但若和今时的伏嫽比起来,却还是差一些的,这几年伏嫽明显越长越婀娜风情,生过孩子后,她也愈加有韵味,体态上也有丰肌弱骨之感,再普通的衣物穿到她身上都玲珑有致,她若不是早早嫁了魏琨,生逢乱世,定会遭虎狼环饲,即便嫁人了,那远在长安的皇帝都对她念念不忘,还几次三番来夺。
巴倚上前替她盖好毯子,便悄悄退出隔间,眼睛瞅了瞅魏琨办公的书案,书案上的卷轴就剩了几卷,难怪魏琨不许阿稚惊动伏嫽,这下午也没什么事,恐是要偷闲了。
巴倚出去。
不一会长孺回来,魏琨问及伏缇伤势,长孺回说伏缇身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多是跌伤。
魏琨没有再多问,让他把那几卷卷轴送去给钟离羡,下午不办政了。
长孺遵照他的指示送去给钟离羡。
魏琨填饱肚子,也回隔间陪伏嫽睡个午觉。
伏嫽醒过来时,屋里昏暗,只听的见外面雨声,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