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琨松动着眉,伸手点燃了旁边案几上的油灯,屋里慢慢亮堂,他才观察着伏嫽,午睡后她的脸上充盈着红润,是睡足了。
伏嫽问是什么时辰,魏琨回她申时还没过完,说话间取了衣服来给她穿,她有些发着懒,每回进了廨房,魏琨总能和她厮磨个把时辰,身上便觉湿胀酸黏,这都是他卯着劲摆弄出来的。
平日申时他还在料理事情,伏嫽问他怎么不办公。
魏琨沉着脸告诉她伏缇带着伤来了,现在庑房。
伏嫽登时恼道,“你为何不叫醒我!”
魏琨只看着她不吭声,她一下就明白他的眼神,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她睡好觉。
她气的捶他一下,就要下地,但她腿直酥颤,着实难走动路。
魏琨抄手打横抱起她,直接出了廨房。
这是白天,又在官寺内,伏嫽以前羞于在人前和魏琨有亲密举动,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好在这是下雨天,也没什么人走动,到庑房魏琨放下她,一手扶着她的腰背,推门和她进去。
伏嫽上次见伏缇还是英姿勃勃,甚威风的女将军,眼下再看见伏缇,伏缇正昏迷中,脸上颈上有擦伤,腿上也缚了纱布。
伏嫽不免湿了眼。
阿稚搬来木枰让伏嫽坐下,伏嫽询问伤情,得知腿伤严重,没忍住落泪,家中姊妹,数大姊姊和二姊姊最要强,经过朝堂变故,大姊姊没了心气,二姊姊却还是那样的朝气蓬勃,她宁愿看到二姊姊与她吵架,也不愿二姊姊落魄到这种境地。
魏琨伸手指头揩掉她的眼泪,她拍开他的手,匆忙将眼泪擦擦,询问阿稚,这伤能不能养好。
阿稚挠了挠头,说没甚事,这伤也就看着严重,没伤及根骨,还能养回来。
伏嫽有些微放心,扭过头再瞪魏琨,就算二姊姊没事,他也不能不叫醒她,她少睡一觉又怎么样!
魏琨被她瞪一眼,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也不生气,要气还得她自己气。
伏嫽招呼巴倚,赶紧先回府,把客房收出来,务必安排的舒适养人。
巴倚遂先走了。
伏嫽与魏琨等在庑房内,近黄昏,伏缇悠悠转醒。
伏嫽见她醒来,喜道,“二姊姊终于醒了,肚子饿不饿,口渴不渴?”
伏缇眼神怔怔,从她脸上再移向魏琨,魏琨抿着唇立在一旁,既没有倨傲冷漠,也没有很殷勤,沉默的还像是她记忆里刚来伏家的那个小郎。
伏嫽小心扶她坐起身,冲魏琨眼神示意倒水,魏琨走到案桌边倒了杯清水过来,伏嫽接过,喂到伏缇嘴边看着她喝下去,难免很欢快。
“二姊姊现下身上带着伤,可放心住下,我回头给阿翁阿母递信,他们若知晓二姊姊来了寿春,一定非常开心。”
伏缇翕动着唇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救兖州?”
伏嫽还不知兖州情况,才欲问,却听魏琨道了声有。
魏琨道,“唯有直取沛郡,方可打通南境与中原的路道,我愿救兖州,不知二姊还会不会阻拦我打沛郡。”
伏缇抬起头和他对视,在他眼里看见了野心勃勃,她从前没看出来这是头狼崽,他如今已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图谋天下,不是她可以阻挡的了的。
伏缇道,“我若说我会阻拦,你们是不是就不管兖州了?”
魏琨笑道,“兖州是中原腹地,我自然想管,但二姊若阻拦,我也只能有心无力。”
伏嫽道,“二姊姊第一次来寿春,等二姊姊养好了伤,我带二姊姊出去转转,寿春原遭新帝屠城,城内尸横遍野,如今也是一派祥和安乐。”
她说这话自然不是真的闲了没事做,要带伏缇出去转悠,她是要告诉伏缇,魏琨能重建废墟中的寿春,救兖州也不难,且魏琨不只有狼子野心,他和梁献卓不同,他有爱民之心,他是真的会为百姓着想。
原来新帝还屠过寿春城,这样的帝王,又怎会对那些平民百姓怜悯。
伏缇合目,她最终哑声道,“我已是死人,不再掌兵,如何拦得住你们两个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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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黄昏时刻,官寺内各个属官都陆陆续续下值,待他们都走了,伏嫽和魏琨才带着伏缇归家。
兖州发生了什么事,伏缇的伤是怎么来的。
伏缇不说,伏嫽便没再问。
回了太守府,伏缇入住客房,阿稚是原先伏家的旧仆,性格又活泼,与伏缇能说上话,正好可以开解伏缇,伏嫽把她拨去照料伏缇,特地提了两个小奴婢过去服侍。
安顿好了人,夫妇俩回后院,乳母抱来了山君,山君如今又大些,伏嫽想抱他也抱不动,魏琨接过了孩子,逗一会儿,吩咐在外室铺好地毯,放山君在地上爬爬走走,这个年纪的稚儿是最活泛的。
外室在摆饭,伏嫽和魏琨去更衣室换衣裳,换衣服的空隙里,魏琨手揽着伏嫽靠到地席上,替她解了外穿的深衣,手拍拍她还酥糜的腰身,暗示她在腿上胯坐好,伏嫽顺着他的意思坐下,感触那太过分的雄姿勃发,她蹙起发娇的细眉,鼓着红唇与他亲吻,小声嗔怪他总这样下流。
有了孩子以后,她觉得总要避着些,也不爱在孩子面前和魏琨太贴近,不止怕孩子长针眼,她自己也放不开。
人前不可以太亲近,孩子面前也不可以太亲近,一天里魏琨能亲近她的时候也就少的可怜,也只躲在廨房里才能纵着他对自己百般纠缠,就连在这小小的更衣室,他也不放过一点可以跟她缠绵的机会,出去了就还是端庄正派的阿翁阿母。
伏嫽无促的应承着他落在唇舌间的吻舐,腹中酥胀到受不下,腰间那只大手也不曾松过,反倒越发收紧,她趴在他怀抱里,剩的力气只够双手挂在他颈上,脸上现出层层媚红,眼尾垂着晶莹的泪,颤巍巍的迷蒙,都像是在鼓励他要更猛烈更放肆。
窗外雨下的大,更衣室内魏琨也挥汗如雨,至窗外雨停,才听清门外山君在哭闹。
伏嫽纤细无力的手捏他耳朵,他才勉强罢休,一手轻托住她的脸,把那朱唇再狠狠亲一遍,才不知餍足的挎着脸放她到地席,出去打水两人洗身,再伸手取了家常衣服。
伏嫽慵懒的靠着他,他手都是不规矩的,总要贪点便宜。
魏琨兢兢业业的给她
穿抱腹,免不得触揉,看着她咬起红唇,那眼波氤氲着无尽春情,又想凑近了亲她。
伏嫽不得不转移注意力,问他道,“兖州有什么事?”
魏琨先将她的唇吻了好几下,一鼓作气帮她穿好衣服。
“兖州有奴隶起事了,朝廷想要镇压。”
魏琨与她简单说了一下新得的兖州情报。
伏嫽愣住,在寿春太安逸了,她都快忘记外面有些地方可能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她先前听过兖州的情报,梁献卓大发善心,迁南郡人入兖州过好日子,她都以为这举措是好的,可是听魏琨一说才知道,正是这迁徙,才害的许多百姓沦为奴隶,如今兖州暴乱,何尝不是对梁献卓政举的反抗。
魏琨先出了更衣室,伏嫽在地席上躺一会,腿脚恢复些许力气,才打开更衣室的门,由巴倚扶她出来,巴倚搀她坐到外室榻上,随即招呼女婢去厨下吩咐熬补汤,伏嫽等会就该喝这滋补的汤水。
魏琨把毯子上哭叫的山君抱起来,准备带他出院子转一圈,山君这点大,却对外面的事物充满了好奇,每日里魏琨回来后,都要抱着这小人出去走走,教他认识新的东西。
山君长开了以后,都说他像魏琨,还顽皮的很,伏嫽也庆幸他像魏琨,遗传了魏琨的皮糙肉厚,也好过和她一样容易生病。
山君的小手朝伏嫽抓了抓,叫着阿母阿母。
魏琨抱他近前,伏嫽给他理好衣服,在那小脸上亲一亲。
魏琨也瞅着她。
伏嫽当没瞧见他的眼神,可不会亲他脸,更衣室里就够放任他了,这会腹下还觉湿鼓鼓的,灌的那些都已经让她黏腻透了。
魏琨得不着甜头,冲她龇牙威胁,她哼了哼,就是不理他,魏琨一转身,就把孩子抱出去了。
魏琨抱着山君溜达出后院,带他去看小鸡。
太守府还是像几年前刚建的那般,前院有菜圃,还圈养着鸡鸭,这些都是将闾在打理,养肥的鸡鸭送去给伏嫽进补,将闾还能分到一只腿,所以将闾干这活计十分尽心,谁都不许碰他养的鸡鸭菜蔬。
魏琨抱着山君看小鸡,山君兴奋的想上手抓,唬得将闾护小鸡,一时吵嚷嚷起来。
廊下送食的两个女婢眼瞅着将闾那小山似的身形围着山君转,急得上蹿下跳却不敢碰山君这个小主人,山君追小鸡,小手只要快碰到小鸡,将闾就哀嚎出声,嚎的围观女婢咯咯笑。
引得客房这边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