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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宿敌[重生]_火烧花果山【完结】(199)

  伏缇透过窗户看到那滑稽的场景,她目光在山君身上定了定,这孩子身上那股顽皮劲很像伏嫽,伏嫽幼时也是这般调皮,只是阿母而立生的她,生下来要比一般孩童体弱,家中人也格外看顾,唯怕磕着碰着。

  山君明显健康许多,叫声都格外洪亮。

  女婢们提着食盒到门口,阿稚叫她们送进来,又见其中两人手里捧着汤盅和碗勺,随口问了句是不是去给伏嫽送汤水,两人说是,她便催促着赶紧送过去。

  伏缇探头问她,“绥绥喝的是什么汤水?”

  阿稚一面招呼女婢进来摆食,一面跟她道,“女君生产后,身体便虚弱了,一直喝着汤水滋补,可也不见太多效果。”

  女婢们摆完饭食就退走了。

  阿稚搀扶伏缇坐下就食,想了想告诉她,“去年三月份,主君去打江夏,女君从都尉口中得知主君染病,便急忙出寿春,想去见主君,那时候女君怀有七八个月的胎,途中遭遇了那位皇帝陛下堵截,我们才知道都尉是皇帝陛下的内应,故意引女君出来,皇帝陛下知道女君有孕,想杀死山君小公子,再带女君回长安,女君为拖住他,才引发早产,女君的身体也因此彻底不好了,请的侍医来看也只是说养,养到什么时候算好都不知道,奴婢听翁主说,女君伤了身子,以后可能只有小公子一个孩子了。”

  伏缇僵在原地。

  阿稚说完话,就出去,不打扰她进食。

  客房内,伏缇望着食案上的菜肴,皆合她胃口,一刹那懊悔羞愧涌上心头。

  ——

  伏缇彻底在寿春住下来,伏嫽去信给了梁光君和伏叔牙,老两口也放下心。

  魏琨便开始筹备打沛郡,经贺都指点,现下兖州暴乱,南北在止战期间,沛郡的朝廷兵力应当大都盯着兖州。

  魏琨让宁休带五万兵马前去突袭,果然大破沛郡朝廷兵力,前将军骑着马在残部的护卫下逃出义成,一路北上,恰巧遇到了梁献卓派来的后将军,他与后将军痛哭流涕,大骂魏琨不守止战约定,竟趁他们没防备率大军突击。

  两人便只能返回长安,跪在梁献卓面前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了魏琨。

  梁献卓到此时已觉出怪异,两方止战,魏琨也不可能知晓伏缇下落不明,除非他没将伏缇放在眼里,这绝不可能。

  他和魏琨都很清楚,伏嫽最在意至亲,有伏嫽在,绝不可能允许魏琨背叛止战契约。

  那便是军中出了奸细,将伏缇下落不明的消息传给了魏琨,没有伏缇坐镇,魏琨才会出击沛郡。

  所以这个奸细一定也将兖州暴民的情况告诉了魏琨。

  魏琨是冲着兖州来的。

  兖州是中原腹地,他想据为己有,便能一步步蚕食中原和大楚东部,从而对司隶形成包围之势。

  梁献卓断不可能坐视魏琨吞食中原,这几年征战,朝廷断断续续向地方派兵,打东楚派了五万兵,剿灭东楚后,这五万兵又吸纳了东楚兵力,集结成九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蹲守在上蔡城的两万兵力、朝廷又派往一万精兵,这么多人,还是被魏琨施计大败,虽伤了锐气,但长安兵防尚有二十万余兵力。

  梁献卓没有立即发兵兖州,只是询问前将军,兖州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

  前将军回答他,“兖州境内奴隶四处流窜,奴隶多如牛毛,能举棍者便能造反。”

  梁献卓已觉出怪异,一个地方州,不可能有那么多奴隶,这些奴隶都从哪儿冒出来的?

  前将军回答了他的疑问,“先前有几个奴隶逃来沛郡,据他们说,他们都是南郡来的,到兖州后,分不到田地,便只能卖身为奴,像他们这样的奴隶实在太多,这些人既然当了奴隶,就该本本分分,还有胆造反,陛下实在对他们太好了!”

  第154章

  御座上的梁献卓良久没有出声。

  前将军匍匐在地上犹疑不定,他自觉没说错什么,还捎带着奉承了皇帝,就怕皇帝不吃这套。

  梁献卓声音淡而缥缈,“拉出去,斩。”

  前将军惊恐的趴倒,“陛下饶命!求陛下再给微臣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梁献卓慢慢睁眼,俯视着他,“朕给过你两次机会了,事不过三,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前将军连连叩头。

  梁献卓道,“朕给你精兵一万,你入兖州想办法接管当地,诛灭当地豪强官吏,不得伤及那些奴隶,尽量给以安抚。”

  前将军心中纳闷,地方官吏豪强犯了错该杀,但还要安抚那些造反闹事的奴隶,可真是倒反天罡了。

  但他惧怕梁献卓,自然梁献卓说什么是什么。

  梁献卓遂令他即刻星夜赶往兖州,务必在魏琨的人马赶到之前控制住兖州。

  前将军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安抚好奴隶,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梁献卓与他立下了军令状,事若不成,他的头颅不保。

  于是当晚,前将军便率一万精兵出发,梁献卓遣亲随同往,以示督促,又派两名新将跟随,算做磨砺。

  前将军刚走,梁献卓开始翻找先前兖州牧呈递上来的奏疏,他再看了一遍奏疏,兖州牧在奏疏中确然说过,已经遵照他的命令,给以迁徙来的南郡人良田,让他们在兖州安家。

  他又接连翻出薄圣卿和伏缇的奏疏,所有的奏疏铺开摆在书案上,他看着薄圣卿奏疏中所说的,侵吞田地的是富户,与豪强没有关系,还有伏缇那一道道奏疏几乎

  是泣血苦谏,求他铲除地方豪强,施救兖州百姓。

  梁献卓忽地笑出声,向外唤桑共。

  桑共与徐节一直候在殿外,听见里面梁献卓的唤声,桑共下意识看了眼徐节,平日徐节很得皇帝信任,皇帝若有事,都会指着他来办,这是头一回皇帝当先唤的自己。

  徐节也有些诧异,但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左不过是梁献卓有什么不紧要的小事交代给桑共,杀鸡焉用牛刀呢。

  桑共进了殿,殿门再合上。

  梁献卓道,“朕交给你一件事,你去查查薄圣卿,他近来都与何人往来。”

  桑共应喏,眼见梁献卓面若寒冰,知不是好事,悄然退出殿门。

  徐节问他什么事。

  桑共打着哈哈过去了。

  过两日,桑共来给梁献卓回话,告诉他薄圣卿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准备迎娶任陶的女儿,且往来他府邸的也多是任陶的门客。

  梁献卓从御史处调了任陶的档案,才发现任陶祖籍并不在长安,任家原先是古朝传承下来的旧贵族,经历了乱世和朝代更替,到任陶大父那一代,便在兖州扎根,凭着旧贵族的身份,谋得了一个小官,又识时务,擅结交权贵,经过权贵的引荐保举,任家终于在长安站稳脚跟,也不再有人会想起来,任家原先只是地方上的小豪强。

  梁献卓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他从齐王到皇帝,薄家水涨船高,但薄家在泰山郡依然有旁支根系。

  梁献卓没有深入民间,他体验不了百姓疾苦,但他知道,前世有薄祯,这世有任陶,他们都在危害他的统治。

  赶在薄圣卿成婚之前,梁献卓召薄圣卿入宫。

  梁献卓说道,“朕对你寄予厚望,让你做薄氏嗣子,盼你能成为辅佐朕的良臣,你却辜负了朕的期望。”

  薄圣卿跪在地上冒冷汗,呐呐不敢言。

  梁献卓道,“你还记得朕的嘱托吗?”

  薄圣卿当然记得,当初他被还是太子的梁献卓提携,入了薄家成为薄家嗣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外戚家族的嗣子,他只是钻研儒学的儒生,平生最大的期许,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将学到的儒道施展于政事中,如果梁献卓只提携了他一人该有多好,可偏偏梁献卓提携了两个,他和薄文仪以一模一样的薄家嗣子身份入朝,梁献卓并不只是器重他一人,他和薄文仪谁更优越,便能更得帝心。

  薄文仪早早被梁献卓调去颍川郡做太守,而他做了大司农丞,成为大司农的属官,不管怎么看,都是他前途无量。

  可是身为大司农丞,要管理各地财税,他发现颍川郡每年上交的税款是最多的,颍川郡是整个大楚最富饶的地方郡,梁献卓舍得将这样辽阔富裕的大郡交给薄文仪,薄文仪看似是太守,实则比一些地方太守的权力更高,也不是没有过太守受重用,最后从地方调回长安的例子。

  梁献卓用他来监视任陶,却肯栽培薄文仪,他终归是心里不平衡的。

  他也想被重用,他也想成为薄家的掌权人,走梁献卓这条路走不通,那他只能自谋生路。

  “微臣有负陛下嘱托。”

  梁献卓发笑,“兖州到底是谁吞了百姓田地?”

  薄圣卿颤声,“……豪强。”

  梁献卓道,“任陶让你欺瞒的朕,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薄圣卿说不出口。

  梁献卓替他说,“你甘做他的走狗,他是不是许你继任大司农?枉费了朕栽培你的一片苦心,区区大司农就能让你忘记谁才是楚室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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