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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宿敌[重生]_火烧花果山【完结】(206)

  前将军道,“我在陛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我将此法上报了陛下,陛下都应允了,足见陛下与我想的一样。”

  在他们心中,与灭掉魏琨比起来,一郡百姓的生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桓荣自知无法再劝,心中惶惶,面上带笑。

  “大将军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可还会记得妾?”

  前将军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没说话,张着手让她继续宽衣。

  桓荣心底一沉,前将军在她面前吐露真言,却不是将她视为自己人,只是酒后吐露自己的无奈艰难,水淹济阴郡除掉魏琨势力后,他就能如他想的那般回长安受封高官厚禄,长安多的是娇妻美妾,哪会记得她,怕是他得胜凯旋那日,她就会被丢弃轰赶出军队。

  届时她失去句阳县财产,真是死路一条。

  桓荣替前将军脱甲胄,绕到他背后,忽拔出发间的银擿,趁他毫无防备,一下刺入他的脖颈。

  前将军只觉颈中一痛,霎时鲜血从脖子里喷出,他倒在榻间身体抽搐着要爬起来,双目圆瞪着骂她贱妇。

  桓荣恐被外面巡逻的人听见,又上前补了两下,前将军便彻底没了声息。

  银擿上面沾了血,桓荣在前将军的蝉衣上擦了擦,再戴回头发间,过程里她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算是她的老本行,杀个人而已,不算难。

  桓荣想起来当年在宫里,她被伏嫽五花大绑,伏嫽走时还拿走了她的名籍,才从宫里逃了出去。

  她也如法炮制,摘下了前将军佩戴在腰间的印绶,再将前将军放上榻,用被盖好。

  与不管她死活、还会害的她财产全无的前将军相比,她与伏嫽的那点仇更不值得一提。

  帐外那些巡逻的士兵都极轻佻的打量她,见她要出营地,便要拦下她。

  桓荣给他们看前将军的印绶,言及要去取河水沐浴,他们可不能偷看。

  士兵们想偷看,也不敢,前将军把印绶给了她,说明她不是随便可以玩弄的妇人,若招惹了,定会被前将军治罪。

  桓荣便被士兵们目送出了营地,她出去后,便像来时般顺着济水往上游走,一刻也不敢停歇,第一声鸡鸣时,她终于远离了营地,这时雨下的特别大,她赶路也很艰难,不知走了多少时辰才找到渡她过河的小船,拔下头发上面的两根银擿塞给船翁,催促船翁速速送她到河对岸。

  船翁揣好了银擿,招呼她上船,随即送她过河。

  桓荣到河对岸,已是天黑,她下了船再朝对面看,下游隐约有不少人打着火把往这边来,那定是被他们发现前将军死了。

  在朝廷营地的这些时日,桓荣也知晓对岸就是宁休,她立刻朝着南岸下游快走。

  隔着一条河,士兵们没有办法抓到她,也看不到她往宁休的营地去,只能盲目找了一圈回去复命。

  这时营地已经知道前将军被杀,但梁献卓应允了水淹济阴郡,那自然不能因为前将军死了,便不实施。

  营地中还有梁献卓的亲随、新将、军师及各个部将,眼下都知道桓荣是魏琨这边派来的奸细,他们必要赶在桓荣把消息带给宁休之前,就得让济水淹了济阴。

  于是分派了人马,冒雨分别从上游到下游各个岸口堆土垒高,缩窄河面,又在属朝廷的魏郡下方直接横一条高高的土坝,阻断了济水下游。

  桓荣冒着大雨走了一天,才到宁休的营地,营地外有将士巡逻,差点把她当前来刺探军情的朝廷斥候给杀了。

  桓荣用济阴话告诉他们,她是济阴人,目下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要见到宁休才能说。

  有将士报给宁休,不一会便引桓荣入主营,桓荣在外面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已成落汤鸡,也顾不得自己仪容不整,告诉宁休,朝廷想要水淹济阴,不费一兵一卒直取兖州,她递上前将军的印绶,力证自己没有诓骗宁休。

  宁休遂命斥候去打探,斥候回来报,北面河岸确实高了不少,也挤窄了河道。

  天穹里的暴雨不停下着,济水的水面也在逐渐高涨,宁休观望一阵,便选择相信桓荣的话。

  魏琨授他军令,出战在外,能自行下决定,但事关整个济阴郡,他还是命人快马送信回定陶城。

  原本直入中原的该是陈芳,但陈芳伤势还没痊愈,魏琨才遣宁休打这场仗,预想中是陆战,结果又成水战,好在是有战船。

  宁休有水战的经验,却不能保证自己有万全胜利的把握,目下优势在朝廷,稍有不慎,就要水淹济阴。

  第163章

  为保险,宁休在开战之前,命人快马递信回定陶城,魏琨夫妇定会想办法保全济阴。

  彼时寿春又听从魏琨吩咐,调派万骑入济阴,陈

  芳、王据和贺都前来助阵,阿稚和巴倚两人也跟来了定陶。

  休养个把月,陈芳自觉得胳膊已养好,原本攻打中原,是魏琨指派给他的任务,他不敌伏缇,还被其重伤,已深感惭愧,如今伤势一好,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陈芳还摩拳擦掌想大战一场,可入了济阴,魏琨知会他和贺都,朝廷想了个水淹济阴郡的馊主意,陆战变水战,陈芳这仗是没法打了,他不擅水战。

  虽然打不了仗,但依然有重任交给他做。

  是夜,在伏嫽的安排下,济阴太守府宽大的厅室内开设了极隆重的宴席,随魏琨而来的所有部将全部入席参宴。

  男人们的酒宴,伏嫽原不爱凑热闹,但事出突然,这宴席也不是吃喝玩乐用的,伏嫽便也入了席。

  每个人的食案上面都摆满了丰盛的美酒佳肴,但无一人动箸举杯,目光皆注视着厅中铺展开的济阴郡舆图。

  济阴郡算不得兖州最大的郡,但济阴郡是中原腹地,从古至今,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这里被淹没,届时其他各州再趁虚围攻,魏琨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用魏琨说明,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这几年最难打的一场仗,魏琨打了那么多场以少胜多的仗,多用计谋战法取胜,可在洪水面前,计谋战法显得太苍白,水花冲来,就是全军覆没。

  贺都道,“若宁将军所传消息属实,当下我等先要做的是通渠。”

  魏琨与伏嫽对视一眼,宁休派人传回来的消息是说一妇人深入敌营打探到的情报,那妇人也不知有什么神通,竟拿到了敌营主将的印绶,印绶乃是随身携带之物,妇人能拿到手,定能近主将的身,此女拿到印绶,就能毫发无伤的从敌营逃出,委实不简单。

  他们有想过这妇人可能是敌营派来诓骗他们的细作,但就像宁休说的,连日暴雨,济水高涨,济水北岸也确实垒起了高高的河岸,挤压河道,他们没有时间去斟酌,只恐暴涨的济水不等人。

  贺都指了指舆图上定陶城以东的水泊菏泽,菏泽是泗水的源头,泗水出济阴郡走东南向至睢陵,最后再入淮水,流程甚长,经六郡,是途径各个州郡最为重要的灌溉水源。

  贺都苍白的手指沿着菏泽往上那条细小支流慢慢指向巨野泽。

  “这条支流衔接菏泽和巨野泽,得拓宽,在它和泗水之间再挖出一条渠,此渠可尽快排水入泗水,再经泗水或可化解部分洪势。”

  他用的是或可,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贺都手指再往瓠子河去,这是济水分出来的一条支流,横穿济阴郡北面,出济阴郡后,贴着巨野泽又转了水向往北,与济水下游并行,却不交融,只在东郡有其河道。

  “巨野泽与瓠子河之间要挖通一条水渠,在东郡内,还得挖出一条沟通济水和瓠子河的渠,以便排解洪水。”

  他闷咳了声,目光定在济水下游,连接成了,若有洪水,北面先分流一部分进济水再流入海中,济阴南面的洪水压力也就减小。

  但他不能保证这就能彻底躲过洪灾,“还得疏散民众。”

  众人皆神色凝重。

  陈芳主动揽了挖通巨野泽与瓠子河连接的水渠,这是最重要的一条水渠,若济水淹入济阴,必定先入瓠子河,挖通水渠,一部分洪水就可以顺瓠子河进入巨野泽,巨野泽是兖州境内最大的湖泊,具有强大的蓄水能力,可缓和洪水压力,挖掘其他水渠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济水和瓠子河之间的渠再挖通,能缓缓将多余的流水排出去。

  魏琨和伏嫽举起酒杯朝他一敬,他也极豪迈的一口闷掉酒水,大口吃了几块肉脯,便起身告辞,贺都指了座中两名部将跟随。

  陈芳便带着千余将士冒雨星夜赶往济阴北地通渠。

  有他带头,王据也不甘示弱,起身要通济水和瓠子河之间的渠,座中其他部将也都纷纷争着要挖其他的沟渠,贺都又再给王据配一名部将,南边的两条渠则让剩余部将相互协作,三条水渠重任也都分给了他们。

  魏琨与伏嫽两人也都一一敬酒,王据和部将们就像陈芳一般,喝完酒,连吃了几口菜,便冲他们夫妇抱拳退去,各自带着人火速分往各处挖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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