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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宿敌[重生]_火烧花果山【完结】(47)

  “这也没什么可怕的,一时穷困又不是一世穷困,贺夫子向来有眼光,他愿意追随你,可见你将来有大出息,你也没必要因我方才的话妄自菲薄。”

  伏嫽小小的撇唇,说话时根本不看魏琨,故作冷态,好像她也不是要斡旋先前刻薄之语。

  小女娘平素就骄傲矜高惯了,可不会叫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以为她在宽慰他。

  魏琨弯腰坐到她身旁,静默了会儿,语带笑意。

  “女公子想要嫁给我,也是以为我有大出息?”

  “谁想要嫁给你了!”

  伏嫽急切回嘴,又觉这样显得欲盖弥彰,好似她真想嫁给他,便道,“我是相师,我自然能根据你的面相看出你的命途。”

  魏琨向后依靠进凭几,斜着眼眸,一脸的戏谑,“女公子看出我什么命途?”

  伏嫽心中一动,凑近他小声道,“我说你必登极位,信否?”

  魏琨眉心松动又舒展,满脸不信,嘴角噙着坏笑,“原来女公子真有逢凶化吉的本事,竟然将我这满面煞气给化解了。”

  伏嫽便知他是在讽刺自己说过他面相含煞,一不注意,就被他戳破了谎话。

  魏琨忽把声音压低,“女公子先时曾说陛下鸱目豺声,非善人相。”

  这是伏嫽刚重生时在马车里劝梁光君不要去见戾帝时说的,没想到还被他听去了。

  “后来又当着陛下的面说其隆准丰下。”

  伏嫽手比脑快,已迅速捂住了他的嘴,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伏嫽忽觉耳朵发烫,又迅速撤了手,拿着巾帕用力擦手。

  魏琨看她像泄愤般,将擦完的巾帕丢在矮几上,侧着身面壁不言,只余鬓发下软耳通红。

  这已是很羞愤,若他敢再说她的窘事,她得哭出来责怪他别太过分了。

  魏琨遂如她愿闭上嘴,从座下翻出一册竹简。

  伏嫽余光瞟到竹简上,那是本兵书,她在阿翁的房中见到过,据阿翁言,这兵书是大父编写出来的,阿翁宝贝的很,没想到留给了魏琨,难怪魏琨造反能一路势如破竹,原来早得兵法。

  两辆牛车缓缓的行在公道上,牛车上挂着魏家的木牌,引来路边不少人顿足议论,间有讥笑声。

  笑魏琨、笑伏家。

  魏琨刚升迁,外人看来,他算是戾帝的心腹,可如此心腹,却乘坐牛车招摇过市,委实在给戾帝跌份,怎不叫人笑,做了奉车督尉又如何,没有显贵身家,连马车都坐不起。

  伏嫽心里清楚,坐不坐得起马车对魏琨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当他是孤臣,伏家衰落给不了他任何助力。

  出了京兆往东南去,偶尔会有皇亲贵族的马车往来长安城里,伏嫽眺望着远处,多是往颍阴长公主府去的。

  梁萦看重皇后腹中孩儿,被戾帝几巴掌给打没了,她不可能吃这个闷亏,宫中的那些事定是梁萦传出去的,薄曼女应当还在她手里。

  皇后流产是大事,戾帝如今仅有的子嗣便只剩原先的赵王后来因病痴傻破相而被赶去鲁地的鲁王了,便是戾帝想立鲁王为太子,群臣也未必同意一个痴傻孩子当太子,后宫那么多女人,只要戾帝雨露均沾,迟早还会有人怀孕。

  只是眼下梁萦没准已经有了废帝的打算。

  这一世有许多事情和上一世不同,梁萦此时占了上风,就怕凭魏琨一人之力难杀她。

  逐渐看不见长安城,伏嫽放下车窗,想着舞阳是山野之地,等回去了,正好要阿翁阿母教会自己骑马狩猎,以后多练练,强壮体魄,将来她跟着魏琨去凉州,总得壮健些,才不会真被魏琨当成了拖累。

  没多久牛车被人给拦下,拦车的是一个小黄门,大冬日里一脑门的汗,说是戾帝有手诏给魏琨。

  魏琨接过了诏书,打开来,伏嫽搁旁边看去,一时有点同情魏琨了。

  戾帝可真不是东西,为了讨好梁萦,让魏琨兼做颍阴长公主府的驺仆射,随时受梁萦车马差遣。

  小黄门传话说,此刻梁萦就要召他回去,准备前往骊山离宫。

  梁萦还勉为其难的准许魏琨捎带上伏嫽,只是伏嫽不能和梁萦平起平坐,就坐眼下的牛车随往。

  第30章

  伏嫽嘴角一瞥,她不想去,坐着牛车跟去骊山离宫,摆明了梁萦就是想羞辱她。

  小黄门传完话没有立刻折返,从马上下来,并十分大方的将那匹马让给魏琨,其意不言而喻,便是让魏琨骑这匹马去长公主府当值。

  魏琨吩咐将闾先赶牛车回去,他自行回城,往长公主府例行职责。

  通往城里的路开阔坦荡,他孤身一人站在官道上,脊背直挺,昂扬挺拔,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同盟莫逆,多少年他都是这么自己一个人走来的。

  “小女君太畏势了。”

  伏嫽别过眼,贺都的牛车不知何时靠近,冰天雪地里,他手里的便面还在扇风。

  “您瞧主君抬头挺胸,可不像是去受委屈的。”

  伏嫽唔了声,那是自然,梁萦身边那个受宠的褚松已经死了,才将目光再次投向魏琨,无非是想让魏琨臣服于她,而自己这个碍眼的麻烦,就是拿来出气的。

  贺都扇了两下便面,实在太冷,也懒得维持风度,将便面丢给了小童,冲伏嫽招手。

  伏嫽凑近些就听他说道,“陛下再怎么样,也是陛下。”

  他说罢就冲伏嫽抱拳,嚷嚷着京兆太冷了,他呆不下去了,随即冲伏嫽挤了挤眼睛,悄声说要回舞阳去过冬,顺便得寸进尺,找伏嫽借了将闾,说要等开春再回来,就不跟着他们过苦日子了,说罢便驾着牛车悠闲的离开了。

  那小黄门揣着手,一直观察着他们,见贺都带着将闾离去,不免对伏嫽露出鄙夷的神色。

  伏嫽全当瞧不见。

  名士好故弄玄虚的毛病贺都都有,但贺都的话倒提醒伏嫽了,戾帝的名声臭了不要紧,皇后流产对他是好事,失了掣肘,也借着这次机会将未央宫卫尉换成了自己人,说到底前世今生,具

  是不信大姊夫一家,他身居未央宫,只怕时刻担忧性命安全,今时性命无忧,方能跟梁萦搏一搏。

  戾帝再差劲,也能用白鹿皮从诸侯王手里搜刮钱财,诸侯王畏惧帝王,那是帝王手中握着对他们生杀予夺的权力,上林苑中集结了整个京兆太半的兵力,梁萦纵使权势滔天,也不能随意差使这些卫士。

  只有帝王手中的虎符才能调动,如今这虎符被戾帝秘密赐给了魏琨,鸿门宴一计不成,想动梁萦,得抓到梁萦大不敬的罪过。

  古往今来,铲除异己最好用的办法就是要给对手扣上不正的名头,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荡除党羽。

  让魏琨去给梁萦当驺仆射,怕不是讨好梁萦,而是有意安插魏琨到梁萦身边吧。

  所以骊山去一去又有何妨,说好的是一条船上的同伙,总得趟一趟浑水,先前魏琨陪她去找游侠,这次她陪同魏琨去骊山,这同伙才算坐实了。

  “阿郎,既然长公主有令,我不敢不从,”伏嫽软软的支吾着话,乌瞳瞥过小黄门,一脸的无辜敬畏。

  魏琨把赶牛的鞭子抛给小黄门,伸手接伏嫽下地,随即抱着人上马,转而劳烦目瞪口呆的小黄门替他们把牛车先赶回魏家。

  牛车上阿稚也殷勤的拉着小黄门上车,从兜里抠抠搜搜的掏出一块金饼给他,就当把这事给揭过了。

  等小黄门想起来应该摔下鞭子,呸一口时,魏琨已骑着马奔远,只留一鼻子灰,他再想发作,却总不能自己走回长公主府去,只能驱赶着牛车回城。

  魏琨入城后先转向市廛,用那匹马租了辆轺车。

  京兆内,贵族出行多爱乘坐轺车,长安街头常见轺车驰骋。

  可梁萦是要伏嫽坐牛车,坐轺车便是违抗梁萦的命令了。

  但魏琨办事,伏嫽还是放心的,舒坦坐着轺车,随魏琨抵达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前已有诸多贵族的马车停驻,其中仆役见着他们,皆神情讥诮,间有窃窃私语,也不乏有意声大,让他们听在耳朵里。

  “魏家那新收的门客带着家中仅有的一个奴隶跑了,真成破落户了。”

  “眼看着就要没前程了,谁也得跑,他若聪明些,现下就该把那伏家小女休弃了,巴结上长公主,未必不能翻身。”

  看来这些贵族都清楚,梁萦看上了魏琨,都忙着推波助澜,给魏琨出主意,休了她,去做长公主的裙下臣。

  伏嫽瞅着魏琨,他仿佛耳朵聋了,根本听不见这些建议,这些人还是太鼠目寸光,魏琨可不图女人的裙摆,他图的是这片王土,他巴不得戾帝和梁萦打起来。

  轺车的门被推开了一点,说话声才熄了,那些车马的帘子掀了一角,都在悄悄的看热闹。

  梁萦的车马在当中,先前那个小黄门站在车马前招手,他回长公主府倒是快的很,牛车他定然不敢驱来惹梁萦生气,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魏琨还是不着急下来,这时候对车门里的伏嫽低声道,“我的印绶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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