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乌点点头，“师莲仙人，可以请您保佑阿乌和阿乌的妹妹都健健康康地长大吗？”
“你们生病了吗？”何月折蹲下身，牵起她的手。
“嗯，阿乌的眼睛看不清楚，妹妹的耳朵听不见声音。”
“可怜的孩子，仙人会保佑你们的，但前提是，你们要每天开开心心的，不要自暴自弃。”
“阿乌和妹妹不自暴自弃，阿乌和妹妹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那仙人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嗯，谢谢仙人，阿乌给仙人包扎伤口。”
“嗯。”
何月折的手上本来就绑了几根布条，阿乌捧着她的手，疑惑地看了看，最终拿起绷带，只好又缠上几圈。
“仙人也会受伤吗？”阿乌嘟囔道。
“阿乌觉得什么样的才算是仙人？”
“唔，很厉害的人吧？”
“阿乌说的有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是错的。”
“哎？”
“阿乌，我和你姐姐一样，我们都是很普通很普通、甚至有残缺的人，但是我为什么会被称作仙人呢？”
“为什么？”
“的确，我很厉害，我可以打败很多人，但这还远远不够，一个仙人，她还要能完完全全地接纳自己的一切，爱自己的一切，这样，一切伤痛苦难都不再能侵扰她，她无坚不摧，也无所不能。”
“原来是这样。”阿乌点点头。
“所以阿乌想成为仙人吗？”
“阿乌……阿乌想保护姐姐，保护妹妹，保护宅子里的大家，如果成为仙人可以保护她们的话，阿乌想！”
“阿乌乖，那从明天开始，我来教你武功，好不好？”
“真的吗！可是、可是阿乌看不清楚东西，会不会有影响？”
“阿乌，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在这之前，我们只做些基础的练习就好，你不用担心，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阿乌答应了，拉钩。”
“拉钩。”
师季鱼的身体状况太差了，何月折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她是吊着口气在活着的。
这宅子里一路走过去也没碰见什么人，再加上师季雪她们在莲花宗那边，何月折猜测，师季鱼的身边应该没有多少人。
她不想师季鱼死，所以要培养她身边的人强大起来，最终能保护好她。
那么阿乌就是最好的人选。
“乖阿乌，我走了，明天再早些的时候我会过来，你在门口等我吧？”何月折起身，摸了摸阿乌的脑袋。
“嗯。”阿乌乖乖地应道，“仙人再见。”
“再见。”
“砰。”
走出宅子，关上门，何月折甩了甩手里的匕首，将它放进腰间原本放匕首的袋子里。
之前的匕首她打算留给阿乌看看阿乌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丢了便是。
“何姑娘！何姑娘！你终于出来啦！我这就下来！”
师季槐的声音从一旁的茶楼楼上传来，何月折抬头看去，就看见少女身着黑衣，撑着栏杆，翻身直接跳了下来。
“小心！”何月折跑过去接住她。
“哎呀，”师季槐惊呼一声，“吓坏我了，我还以为这不算高呢。”
“多谢多谢，何姑娘，幸好你在，不然我这估计骨头都要摔折了！”
“你在这坐了一下午？”
“对啊，这里的茶和点心都很好吃，我经常来这里吃东西。”师季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和灰尘。
“哦，对了，”何月折接过她递来的布包，“我和阿乌约了从明天开始在这里训练，你能来帮我带路吗？”
“当然可以啊，那我们明天再去集市逛逛吧，明天是周日，是赶集的日子，肯定会有很多新玩意，很热闹的！”
两人往小莲子客栈的方向走去。
“可以啊。”
“她今天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一些往事。”
“哦——”
“你不和阿乌一样叫她姐姐？”
“我和她是一辈的呀，只有像阿乌这种小孩子才叫季鱼姐姐的！”
“但你看起来比她小一些哎。”
“才没有！我的编号是二号，虽然是同一批的，但我的编号比她小，我就是比她大呀。”
“哦，哦。”
“你看起来不相信我！”
“没有呀。”
“天啊，等等，何姑娘，你的腰包怎么被烧了？哪里来的火？”
“……没事，可能哪里失火了吧，我下次换个结实点的。”
“哎，我才看到，何姑娘，你这是换了柄匕首吧？这柄匕首搭上兔子挂件要更好看些呢。”
“是吧。”
“好吃好吃！好久没有回水乡，我太想念我的桂花糕了！”
“行了慢点吃，小心噎死你。”
“唐小姐又诅咒我！”
“唐姐姐是关心你。”
“呃咳咳咳咳，袁兄袁兄，快把我的水壶给我！”
“在这里。”
“咳咳咳咳！”
“班哥哥，我这里有手帕，给你！”
“咳咳咳多谢咳咳咳！呼，呼，呼，总算是好过来了。”
“都叫你慢点吃了，这次回来那么久，少吃一会你又不会掉个钱袋子！”
“哎，我的钱袋子怎么掉了？！”
“班未乐！！！！”
“……”
“何姑娘，你怎么发呆啦？”
“那些人，是……？”
“哦，是我们的人哎！唐姑娘、陈姑娘还有班兄和袁兄，你们终于回来啦！”
“班未乐你给我站住！哦，季槐，是你啊！好久不见！这位是？”
“这位是、哦，是我的朋友，这段时间会经常来组织，叫何月折，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
你们还是来了。
何月折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好重好重地跳了几声。
随后一阵头晕目眩。
-----------------------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
第198章
“何姑娘！何姑娘！”
“呃……”
“何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晕倒了？”
“对啊，当时我们不是在路上遇到那几人吗，结果刚打完招呼你就晕过去了,幸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你。”
“……”
何月折被师季槐扶着,从床上撑起身，脑子里晕成一团,她感觉有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消失。
“何姑娘,喝点水吧？”师季槐从一旁的柜子上捧起一碗水,递到何月折跟前。
“嗯。”何月折听见自己沙哑着声音回道，接过水,饮下,嗓子里顿时像被刀子划过般刺痛,“咳咳咳……”
“何姑娘！”师季槐紧张地拍了拍何月折的背,接回水碗,担忧地问道，“怎么呛到了,还好吗？”
“嗓子疼。”何月折不敢大口喘气,只轻轻地回答道,“季槐,咳咳……”
“何姑娘，你先不要说话了，哎,也是我的问题，太着急了，本来何姑娘你奔波至此就该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下忙过头，恐怕是染了风寒,你先睡下吧。”
“好。”何月折乖乖地躺下。
师季槐帮她掖好被子，伸手摸了摸何月折的额头：“哎，奇怪，一点也不烫呢。”
“……”
“没事，何姑娘，我去帮你抓几副药，到时候就放在窗户上，窗户我一会也会帮你修好，你先睡一觉，睡醒了记得吃药哦。”
“嗯，多谢……”
“好啦，都是朋友别那么客气，我先走啦，明天见，何姑娘。”
“明天见。”
“……”
“……”
听见窗户关好的声音，何月折从被子里探出头，钻了出去。
她坐在椅子上，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纸笔，研究了好半天才研究明白这笔原是要沾墨才能写字的，又磨了好半天的墨，这才写上。
——[师季槐？]
简单地写下三个字，何月折的手就抖得不行。
她看看白纸上自己丑得跟什么似的三个字，又看看停不下来抖动的手，静静地咳出一口血。
走出房间，七拐八拐下了楼，何月折将纸条放在柜台上。
现在是晚饭时间左右，小莲子客栈的大堂里坐满了人，唐溪芹一行人赫然就在这其中，何月折不想被她们看见，只好快速地放下，拎起几瓶酒，又快速地往楼上跑去。
整个身体忍不住地发抖，双腿颤颤巍巍的，何月折跑到一个没人的拐角，终于松了口气，扶着墙壁一步一喘气地回了房间。
“哈、哈……”
从一开始的头晕、嗓子疼，逐渐演变成双目失明、双耳失聪、无法说话，何月折摸索着跪倒在床边，身体刺痛，像是在用刀一点点将骨头从皮肉里剥离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