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吗?”
“嗯。”
“很好听。”何月折坐在椅子上,抬头想推开窗户看看窗外的景色,“你喜欢……”
“吱。”
师季宁一手按住了即将被推开的窗户。
“等等,你干什么,我开窗看看外面风景!”
“你头才缝好,吹风容易头痛。”
“有药。”
“有药也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要让我一整晚都坐在这里面对着这个窗户发呆吗?!”何月折愤怒。
“……”师季宁不说话了。
“快松手!”何月折把他的手抓开。
“我去给你煎药。”
“这才对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何月折打开窗户,舒服地吹着温暖的晚风,“对了,你今天晚上怎么说,要走吗?”
“不走,我住你隔壁。”师季宁拎着药包出了门,“有什么事喊我。”
“好。”
“嗯,这样才舒服嘛。”
何月折干脆把椅子挪到了窗户旁边,靠着窗户吹着风,看着外面。
灯光绰约,流水潺潺,细柳被船桨推开,荡漾出一片涟漪。
月光照下来,冷清的光中,人们洋溢着暖洋洋的笑,走在路上。
“要是能一直待着这里就好了……”何月折幸福地闭上眼。
“你要走吗?”
门还关着,外面传来师季宁、十分委屈的声音:“不是才来了没有多久,就又要走了吗?”
“……你不是煎药去了吗?”
“我只是把药交给她们。”
“你不会煎药吗?那可是我的救、命、药,你不看着点,万一到时候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
“快去吧。”
“你,真的会走吗?”
“师季宁,一个问题问太多遍,只能说明你很在意,”何月折撑着脸,“可是你明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吗?”
“你骗骗我吧。”
“……”她何月折可从来不骗人的,他神经病吧!
“……”
门外没了声音,何月折重新靠回窗台上,吹着风,睡意渐渐席卷了她。
……
……
“早上好。”
“早上好……你就在这里吹了一晚上吗?头还好吗?”
“也不是一直都有风啊。”
“哦,昨天晚上看你睡着了我就没有来找你,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喝药吧。”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睡?”看着师季宁疲惫的模样,何月折撇嘴道,“笨死了。”
“怎么就笨了?”师季宁站在门外,靠着墙,问道。
何月折扭了扭脖子,摸摸头上和胸口的伤口,感觉已经恢复了许多,顿时喜笑颜开。
“哎,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吃药了,”她掸了掸身上衣服的褶皱,欢快地跑了出去,“我完全恢复了。”
“……不行。”师季宁严肃道。
“为什么?你可管不着我!”何月折瞪他一眼,“我要走了,今天还要去组织里,你最好休息休息就走,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动手。”
“……我知道了。”师季宁落寞地低下头。
但何月折可懒得管他伤心还是不伤心,今天她要和师季槐去逛集市,还要去教阿乌武功,根本没空理这位暗自神伤的少男。
“吱呀。”窗户上,少女跳了上来。
“何姑娘!我来了!”师季槐声音轻快,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跳进窗户,朝着何月折挥了挥手。
“季槐。”何月折走过去。
“何姑娘,集市还有十分钟开市,我们现在过去应该刚刚好可以赶上!”师季槐张开手,里面赫然又是一个兔子挂坠,“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你怎么又买了一个?”何月折无奈地笑笑。
“因为我想和何姑娘带一样的挂坠,你瞧,挂在我的剑上,也很好看呢!”师季槐抽出她背上的长剑。
“确实很好看。”
“是吧是吧!”师季槐笑道,“对了何姑娘,我给你抓的药你拿到了吗?身体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现在已经不晕了。”
“哎——等等,何姑娘,你、你头发上怎么都是血!?”
“哦,没什么,不小心磕着了。”
“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没事,一点小伤,昨天已经上过药(酒)也包扎(缝)好了。”
“那好吧,我们这就出发?”
“走吧。”
“哦等等等等,外面好像下雨了,我们还是走客栈出去吧,”师季槐正准备往窗外跳,就被外面的雨点给打了一个激灵,“何姑娘,你这有伞吗?”
“没……”
“有。”
“季宁?!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你送完药就要回去忙了吗?!”
“嗯,一会就走了,季槐,这里两把伞,你们拿好。”师季宁递来两把伞,“何姑娘头上的伤不能淋雨,你盯着点她。”
“知道啦知道啦。”师季槐拖长尾音点点头,接过那两把伞,递给何月折一把,“何姑娘,我们走吧?”
“……嗯。”
“师季宁,我不记得你究竟是谁,就算现在我们认识了,以后我也总有一天会遗忘你,如果你不怕、如果你不会因此伤心的话,就留下来吧。”
“……”
“何姑娘何姑娘!这里要怎么走啊,怎么这么多个拐角,我们到底应该走哪边?”
“我来了。”
“谢谢你……”
“何姑娘,你怎么住在这么绕的地方,虽说小莲子客栈是我们的,但这间小莲子客栈也太绕了吧!”
师季槐愁眉苦脸地看向何月折:“幸好你就住在窗边,不然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这样安全。”何月折笑笑,带她往大堂走去。
两人走下楼梯,走到大堂,和掌柜的打个招呼,出了门。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算大,但不打伞的话衣服又很快就会湿透。
在师季槐的强烈请求下,何月折只好和她打一把伞,两人身高差不多,伞面也大,共打一把伞倒也没什么影响。
“何姑娘,你一定要拉好我,集市里可多人了,我们说不定会被挤散。”师季槐挽住何月折的手。
“嗯,好。”何月折应道。
清理过心脏和大脑,何月折此时感觉一身轻松,记性都恢复了不少,因此心情也格外的好。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集市门口,此时集市刚刚开了门,许多人往集市里涌去。
伞挤着伞,何月折感觉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走走走,何姑娘,集市里有篷布,我们不用打伞。”师季槐放下伞,“我听看门的大爷说今天集市里会有杂耍,是从白玉京来的,一票难求,我们一定要去看!”
“好,好。”
“还有,何姑娘吃了我给你带的点心和冰酪了吗,好吃的话要不要再买一些?”
“还没吃完,可以过些日子再买吧?”
“那好吧,那何姑娘要不要买一些簪子或者一些新衣服?水乡的衣服可要比白玉京的衣服好穿许多!”
“这倒是可以。”
“哦对了对了,再买些梳子之类的日用品吧?我看何姑娘那房间里没什么东西,既然要长住一段时间,还是准备齐全些好。”
“唔,还缺些什么?”
“可多东西了!今天集市,东西肯定又多又好,何姑娘,就让我来帮你置办吧——”
于是,事态逐渐失控。
师季槐一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边跟店家讨价还价,而何月折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她身后。
师季槐既不让何月折拿东西,又不让何月折多说话,何月折的手里被塞了一碟糕点,被师季槐嘱咐慢慢吃、但一定要给她反馈。
“好,多谢店长,那就这样,以后我会常来光顾的!”
“好,好,以后我们店里最上等、最好看的簪子都给姑娘留着!”
“等等,我来给……”
“何姑娘,我来给钱就好。”
说完,师季槐就掏出一个金元宝,递给店长,店长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把金元宝放下,又拿出一大袋银子,恭恭敬敬地递给师季槐。
“客、客人,这是找您的钱……”店长擦了擦额头的汗。
“哎,多谢了。”师季槐笑着接过,拍拍店长的肩膀,“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何姑娘,看,我很有钱的,你不用担心!”
“呃,哦,好,好……”
何月折被那金元宝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头发被师季槐用簪子盘起来,她才回过神来。
“真好看,我就知道这流苏树的花做成簪子一定好看,特别是何姑娘又长得如此好看!”
“谢谢。”何月折说,“我们是不是买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