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今天是明珠港这里一个特殊的节日,为了纪念第一颗珍珠上岸,因此,参加这个节日的人们都要穿着带有珍珠的海岸特色服饰。
何月折换上昨天一行人一起买下的特色服饰,再次推开门。
“何姑娘。”陈述看见她,笑笑。
“何姑娘,这么好看!哎,我这身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这身也没差到哪里去?”班未乐旋转一圈,问道。
“嗯。”
“何姑娘。”袁央朝她笑着点点头。
“月折,小述,”唐溪芹挽住陈述和何月折的手,“大家,我们走吧,马上就要——”
“砰!砰砰砰!!!”
“——花!是烟花!外面已经开始放烟花了,我们快出去!”
透过客栈二楼那扇小小的窗户,漫天烟火映照在少年们的眼中,绚丽多彩,光彩夺目,像一朵朵绽开的花儿,在少年们的眼中盛放,然后,渐渐融化在眯起来的、很开心的笑意里。
“哟呵,吉时已到,采珠人们归来!这后情如何,各位且听——”
“哎,你们猜怎么着,那些采珠人啊,带回来了一颗真正的珍珠!那珍珠啊——”
“上好的珍珠!上好的珍珠!天然的海珠!”
“真的吗,我们要五颗!”
“多谢五位客官惠顾,慢走!”
“喔!喔!跳的好!跳的好!喔!喔!”
“嘿,莫抢!莫抢!那可是我们共同的功劳!你岂能一人独——”
“就往那内陆运去,途中的人啊,但凡是看见了这珍珠的,那都——”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哇,太漂亮了,袁兄袁兄,你能不能做一个和这个一样的出来?!”班未乐惊喜地大叫道,“不!甚至比这个还要好看的!可以吗?!”
“我努力!”袁央也喊道。
“哎,那边有小船,我们要不然也租艘小船吧?”陈述问。
“可以!”唐溪芹回答。
“天呐!我们会不会被落下来的烟花烧死!”班未乐有些害怕。
“你疯了吧!我们又不到烟花的正下面去!”唐溪芹奇怪地瞪他一眼,“快点,上不上来,不上来我们走了!”
“我、我上来!”
“好嘞,五位,这船配了船桨,你们想往哪划就往哪划,只要在零点之前回来就好!”
“好!谢谢您!”
“哗啦啦……哗啦啦……”
“呼,这里清净多了。”唐溪芹坐在长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是啊,而且还可以近距离地看到烟花,太好看了!”班未乐坐在船头,两眼放光地看着一朵朵炸开来的烟火。
“嗯,很好看。”袁央昨天就见过他的家人了,心情看起来特别好。
“唐姐姐,我有些晕船。”陈述靠在唐溪芹身边,似乎有些虚弱。
“我也有些。”班未乐举起手。
“喏,这个吃了应该会好一点。”唐溪芹递给两人一个罐子,里面装着许多药丸。
“那个……”
“嗯?”
“我有礼物要送给大家。”
何月折拿出几个用贝壳和珍珠做成的小人。
“我不会做其他的东西,就做了这个,送给大家。”
“好好看!”班未乐惊呼,“天呐,何姑娘,多谢你!我会把它好好保存的!”
“嗯,多谢。”
“谢谢何姑娘。”
“你,谢谢……”唐溪芹话锋一转,“不过你这时候突然送我们礼物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在赶我们走吧?”
“我……”
本来就说好因为路途实在是太远,四人只用陪她到明珠港就好,但是……
“哼哼,没想到吧,我们几个昨天就商量好了,既然明珠港也没有仙像,而我们的任务又是陪你找到仙像。”
“那么,”唐溪芹清了清嗓子,“今后,直到找到仙像的那天,我们都会——”
“砰砰!砰砰砰!”
“我们都会和何姑娘一起的!!!”
“嗯,小述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决定好了,要和何姑娘一起!”
“是这样,我们五个,不分开。”
“没错,何月折,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可别想抛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走!!”
“……”
“砰!砰砰!砰!”
“……嗯。”
“砰砰砰!砰!砰砰!”
“你说什么?!”
“我说……”
“砰砰!砰砰砰!”
“我说,好!”
何月折笑起来。
那柄被她握的发烫的匕首被松开,“当啷”一声落在木板上。
而这轻轻的一声,自然而然的,被少年们的欢笑声和烟火的灿烂声掩盖了过去。
只留下一片涟漪,荡漾在何月折正擦去的泪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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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个世界也快要结束啦[可怜]
第212章
五人的旅途还在继续,继在明珠港之后,她们又租了艘船,顺着大海的边缘,走访过许多许多的城市。
这途中,她们也会偶尔意见不合、偶尔吵架,但最后又会变成别扭的一声“对不起”和一声同样别扭的“没关系”。
共同经历过危难,共同躺在沙滩上晒过太阳,共同闻过夜晚时一碗长寿面的香,共同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走过悬崖峭壁、海中石路,也共同为了正义而路见不平。
她们一起看过一次又一次更加绚烂的烟火,一起攀登过一座又一座更加高耸的山峰,一起品尝过一味又一味那更加浓郁的、名为友情的、独属于她们五人的酸甜苦辣咸。
一年,一年,再一年,她们一直待在一起,行走江湖,已经养成了就算偶尔有什么事要分别,也不会离开太久的习惯。
可是,人的寿命总是有限的啊。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修仙得道者,也没有能逆转生命、长生不老的仙术。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已经不再相信仙人,她们会靠着自己的双手,犁出一片田、撑起一片天。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她们每个人都有着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何月折又一次捧起那本日记本,而发黄发脆纸张上的最后一行字,已经永永远远地停留在“五十年十一月十八日”。
“……”
风吹来,将何月折好不容易才缝在一起的几张纸吹飞。
几张纸洋洋洒洒地乘着风飞了满天,挂在院子里那棵正灿烂地开着花的流苏树上。
“哎。”无奈地叹口气,何月折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多少次爬上这棵树了。
这棵流苏树,是几人年迈后回到水乡时亲手种下的,如今过去好些年头,也从一开始的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大树。
树上挂满了许愿牌,有五人的,也有师季鱼、师季槐和师季宁师季雪师季安的。
许愿牌“叮叮当当”地碰在一起,何月折拿下那几张纸,正准备跳下,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姑娘,你怎么又爬到树上去了?”
“季槐?你怎么过来了?”何月折拿到全部的纸张,轻巧地跳下树,看向站在院子门口的少女。
“来看看你呀。”师季槐还和何月折刚见到她时长得一样,只是身上多了些伤,她笑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月折坐回椅子上,开始缝日记本,“说吧,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何姑娘,我这就是出了趟远门才回来,顺便来看看你嘛。”
师季槐坐在何月折对面,双手撑着脸,看着何月折手里的纸:“何姑娘,你手里这些纸好旧了,也是你朋友们的东西吗?”
“……”
“说起来,她们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人?”
“她们去街上逛逛。”
“哦,何姑娘,你不陪着她们一起去吗?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季槐。”
“怎么啦何姑娘?”
“你说话真是不经过脑子呢。”
“何姑娘,人傻一点有时候也是挺好的呢,至少不用去想什么生什么死的,也不用去想该怎么拯救世界。”
“……哎。”
虽然这话听起来特别想一个内心险恶之人会说的,但师季槐嘛,就是一个乐意躺平的小孩子。
她心里知道那些大道理,但从来不表现出来,只会在你迷惘的时候用傻子的、可能有些伤人的方式提醒你几句。
“谢谢你。”何月折抬起头,看着师季槐,“我会好好考虑的。”
“嗯,”师季槐轻轻地摇了摇头,“何姑娘,没什么好谢我的,不过,你确实该好好考虑一下了,时间不等人,不管是这个世界的,还是她们的,亦或者是,你自己的。”
“……”
“对了,师季宁、师季雪和师季安托我给你带话。”
“……她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