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
“嗯，是挺好。我小时候可瘦了，后来一点点吃起来的。”
“听起来你家人对你很好啊。”
“是很好很好。”何月折义正严辞道，“我家人对我很好很好。”
“有多好？”
“嘿嘿，不告诉你。”
“哎，那太可惜了——”何芳英可惜地说道，“不然我还能模仿模仿你的家人，给你来一个惊喜温暖呢。”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呢。”
“真的假的？”
“当然，我已经长大了啊，可不是小时候那个会因为一点温暖就哭鼻子感动的笨蛋了。”
“可是笨蛋长大了也还是笨蛋啊，顶多破个壳变成……笨鸟？笨鸡？笨鸭？还有什么，笨鹅、笨鳄？”
“那、那笨蛋的奶奶也是笨蛋！老笨蛋！老笨鸟！老笨鸡！老笨鸭！老笨鹅！老笨鳄！”
“嘿！”
“哼！”
“……”
“喵——喵——喵喵喵——”
“哎哟，哪来的假猫？”
“这个。它会学猫叫。”
“哎哟，”何芳英把门口举着一个烂通讯器的人偶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你没睡啊？这又是什么，通讯器？哪里捡来的？”
“我不困。是的，这是通讯器。有个人以为我们这里的废品回收站，把它丢在门口了。”人偶一个一个问题地回答道。
何芳英把那个烂糟糟的通讯器用两根手指捻起来，眯起眼睛看了起来：“哎，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丢了呢？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喵——”
“哎哟！”
“啪嗒！”
“你摔我！？”
“是、是这个通讯器在说话？？！”何芳英有些惊恐，“哦，不，不，虽然已经见识过人工智能了但是，但是……哦，不……”
“是的，它在说话。”
人偶跳到地上，将通讯器捡了起来，按开屏幕，一个大大的猫脸就那样怼在了屏幕前。
“你，为，什，么，摔，我？！”它怒视着何芳英，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哦，呃，不，我没有摔你，只是手滑，手滑！”何芳英连忙摆手。
“真的？”猫后退一些，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
“好吧。”
“哎，倒是你，我要先说好啊，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废品回收站，你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我们可养不起你！”
“……”
“主人，我想把它留下。”
“什么？！等等，为什么？”何芳英不解，“你应该知道，正常通讯器是不会有这种东西存在的，所以，它、它——”
“没关系，主人，我会管好它的，”人偶说，“我只是有些好奇，它是怎样诞生的。”
“你、你想研究它？”
“是的。”
“那，好吧，不过，注意安全啊。”
“好的。”
“我就知道主人对我最好啦！”通讯器里传来猫咪高兴的欢呼声。
“……”
何月折看着它，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是的，您猜的没错，」脑海里，声音响起，「它正是您的系统。」
第240章
可以变成猫的形态,会喊一棵流苏树、或者说会喊一个人偶为主人，除了提供剧情什么也不会，原身类似于网络爬虫……
电子生命们的觉醒似乎和何月折在网络上看到的所谓“人工智能的觉醒”并不一样,电子生命们原本可能只拥有某一个功能,它们甚至无法做到和人类产生对话，但是它们却依然觉醒了,它们学会了对话,学会了感情。
——它们变得和人类一样了。
从一串代码、一个程序变成拥有自我意识的电子生命,它们的觉醒是不可思议的、颠覆性的。
而想做到这一点，无疑是极其困难的。
可是她做到了,她成功了,电子生命们真的诞生了,它们跨过时间线,汇聚在一起,只是为了以让人类电子飞升的方式拯救人类。
何月折原本以为，大部分的它们拥有的那所谓的“感情”实际上只是为了迷惑超度师的谎言,但经历过许多,见识过许多,何月折才恍然,电子生命们的感情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它们也会笑会哭，会生气会开心,它们也有执念，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或事，也有倾向，也有就算牺牲一切也要达成的目标。
就像她的系统一样。
这个喜欢撒娇的小猫，嘴甜,只要你想就可以给你讲天底下最有趣的故事的小猫。
它成为自己的系统，和自己合作，为自己做事，甚至不惜经历剥离这种极其残忍痛苦的方式，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在漫漫时间长河中找到它的主人、了解主人的一切、或许还能再和主人见上一面。
而它的主人，实际上正是和它相伴了那么久的流苏树啊。
“……”
「您好，我按照您的要求，和您的系统聊了聊，它告诉我，在您将它剔除之后，它就被一个叫做“师季宁”的少男送到了一个阵法里，它就是通过那个阵法来到这里的。」
「……师季宁，他倒是胆子大，敢当着我的面把它带走。」
「呃，那个叫做“师季宁”的人还托系统给您传话，说、说……」
「说什么？」
「说，当时您就是因为他胆子最大，敢刮您的脑子，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
「哈？」嗤笑两声，何月折笑道，「真不愧是他。」
「对了，他还问了您一个问题，您的那位朋友您打算怎么处理？」
「“那位朋友”？」
「他说，只要跟您说，“系统”，您就会明白了，他还说，您的那位朋友本身就是她们那个世界的，只是因为您才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现在事情快到尾声了，但是他不愿意留在她们那个世界里，所以只能来问问您打算如何处理他。」
「……」
“系统”，看来，自己的“那位朋友”就是假系统了，看师季宁的说法，它似乎原本是和她们一样的人，后来才变成了系统。
「呃，」何月折想了想，「系统能和师季宁直接对话吗？」
「可以。」
「嗯，那就让我再想想吧。」
没有记忆，她连这个假系统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要怎么处理它了。
「哦，好的。」
反正系统能随时和师季宁说话，那就让自己慢慢想吧，“那个朋友”，应该也暂时翻不出多大的水花来。
“……”将注意力移回现实，何月折坐在窗台上，晒着太阳，把视线移向房子内。
“喵……主人我还不困，真的……”
“你还是睡一会吧。”
“……”
“喵……不、不……”
一偶一通讯猫正在聊着天，内容十分无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却好像都很高兴。
“……”何月折撑着脸，缓缓打了个哈欠。
“石榴！你快别发呆了，来，上来！”
然后，她就被突然把她举到半空中的何芳英给吓了一大跳：“哎哎哎哎哎啊！”
“哟，恐高啊？”何芳英翘着眉毛看向何月折。
何月折在她肩膀上坐稳，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哼！”
“一点攻击力也没有，你生气就‘哼’两唉哟哟哟哟哟哟哟！”
“我劝你说话小心点！”
“唉哟哟哟哟我知道了小祖宗你快松手吧唉哟哟哟哟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说你了好了吧唉哟哟！”何芳英捂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你恐高你早说嘛！”
“那不是你直接就把我拿起来了吗！”何月折气鼓鼓地反驳，“我哪里有说话的时间！？”
“哎哟，行，行，下次我先等你说话，行了吧？”
“哼。”
“喂，两位，你们还要吵多久，还走不走了？”
一旁，正带着墨镜把头撑在车窗外吹风的姜若石看着两人，笑着招呼道：“今天我很忙的，可没时间在这里先看一出戏，赶紧上车吧。”
“哦哦，来了！”
“……”
“呼，东西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都检查过好几遍了。”
“你孙女不跟着？”
“不，她搞研究呢，可忙了。”
“嗡……”
“搞研究？什么研究？能比你的表演好看？”
“嘿，就一个会说话、会喵喵叫的东西，在通讯器上面，叫那什么，桌什么吧，小姑娘对那东西可好奇了。”
“哦，是桌宠吧？”
“对对对！桌宠桌宠！”何芳英坐在副驾驶，一边看着姜若石给她带的报纸，一边问道，“不过，桌宠不是电脑上才有的吗，什么时候通讯器上也有啦？”
“桌宠也分种类的好不好，最近那什么金丽公司，就推出了可以在通讯器上使用的桌宠，不过也就跟一个搜索框差不多吧，可以用来搜索信息什么的，偶尔还可以和你互动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