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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双重生]_眠微【完结】(9)

  青年笑了笑道:“姑娘说笑了。如今未到午食的时辰,这店内怎么会有别人呢?”

  容棠站在原地,心中一百个不信。她明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另一人的气息,怎么这店家却矢口否认?然而这青年虽面上带笑,语气却是强硬而笃定,显然不会承认,她微一沉吟,又道:“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轻软的衣料自眼前拂过——”

  “啊,那应当是......”青年结巴了一瞬,“......是进门处的帘子,被外头的风一吹便飘了起来,结果恰好被姑娘撞上了,也是极巧。”

  容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店家莫不是把人当傻子?门帘分明在自己身后数步的地方,即便是狂风大作,也不可能把它吹到自己面前吧?

  那青年对上她怀疑的目光,依旧四平八稳地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只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容棠眼波轻扫,不放过这店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青天白日的,难道还有人能凭空消失?

  这食肆并不算特别大,大堂里一览无余,最里的角落是两间悬着门帘的雅间。容棠定睛看去,那帘子稳如泰山,一丝波动也无,若是方才有人急匆匆地闪身进内躲藏起来,必然会带动帘子飘飘荡荡。

  她把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多余的人影,心中的疑虑化作了浓厚的怀疑,莫不是自己真的产生了错觉?

  容棠满腹疑虑,却也不能掘地三尺把那人找出来,只能怏怏不乐地离开。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青

  年才将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轻巧地越过面前的柜台,伸手将店门掩好,插好门闩,这才快步向最里间走去。

  他走到左边的那隔间,抬手掀开帘子,室内正端坐着一人,闭目不语。

  “放心吧,我已经将门关好了,不会再有人闯进来惊扰。”

  那人一言不发,缓步而出。他穿一袭绣着青竹纹的锦袍,身形挺拔,端雅轩昂,神色肃然,眼波随意一扫,便处处透着一股压迫感。他睨了青年一眼,没好气道:“想不到我也有躲躲藏藏的时候。”

  青年嘿嘿一笑:“意外而已。”

  那人理了理袍袖,似笑非笑:“是吗?”

  青年连忙转移话题道:“好吧,今日确实是我轻率了,险些在那姑娘面前露了馅,幸好你动作迅疾,我又......能言善辩,才遮掩了过去。”

  那人道:“你以为人家姑娘和你一样粗枝大叶吗?我虽及时撤开,但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至于那番解释,或许只有你自个儿信吧。”

  那青年顿时苦了脸道:“这食肆平日是我娘子打理,今日换了我,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她并未瞧见你的模样,自然也不会识得你,此次是我疏忽了,往后定不会如此。罢了罢了,咱们闲话少叙,还是继续说你信上提及的那件事吧。”

  那人转头透过敞着的木窗向外看去,眸色淡淡:“若非一些不得已的缘故,我本不欲扰你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但在这桩事情上,我只信得过你。你行走江湖多年,最是见多识广;再者,你多年来远离朝堂,如今京中几乎没有知晓你底细的人,许多事办起来也更容易些。”

  那青年的表情变得严肃:“咱们之间何必客气?你只管说吧。”

  那人从柜台处随手拿起一张纸,提笔蘸墨写下了几个字。青年探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蹙眉看向他,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你是信不过......”

  那人沉默良久,说道:“这么多年来,总是时好时坏的。不瞒你说,我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和身体。”

  “你放心,我会办好此事的。”青年一口应下。

  那人颔首:“多谢。”

  “咱们数十年的交情,你何须说这种话?”青年摆摆手,沉思片刻,又问道,“我久不在京城,不知如今的朝堂之上——”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那人缓缓道。

  “先帝不是曾给你留下了……”青年做了个口型,“你不打算用吗?”

  那人冷冷扯了扯唇角:“今日之境况,焉知是不是他纵容之故!”

  青年讷讷道:“可他毕竟是你生身父亲——”

  “帝王家都是一等一的薄情,你知道的。”那人神色恢复如常,淡漠道。

  青年望着他眉宇间的疲倦之色,低声问道:“这一年我不在京城,还未问起你现下觉得如何?”

  那人默然良久,说道:“还是老样子。”他微一晃神,冷冷一笑道:“可一年后的光景,或许就大不同了。”

  最末一句话他说得极含糊,青年没听清,问道:“什么?”

  那人很快回神,摇头道:“无事。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

  青年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定会拼尽全力做好此事。”

  许是方才所言太过沉重,青年有心想驱散空气中的窒闷,便玩笑道:“一年前我离京时你便是孑然一身,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不打算......吗?”

  那人斜了他一眼,面色不变,八风不动。

  青年笑嘻嘻道:“说真的,满京城那么多才貌俱佳的大家闺秀,你竟一点也不心动?”

  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可知,有娘子的日子,是多么满足?我顿时觉得过去数年孤苦伶仃的日子太难熬了。”

  那人面无表情:“你若是再说这些,我便要走了。”

  青年面上的揶揄之色褪去,叹道:“其实我只是盼着能有个情投意合的人陪在你身边,她能真心实意地对你。”

  那人转头看向窗外,眸光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许久,他轻轻扯了扯唇,道:“我心中有数。”

  青年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能止住话头。那人不再多言,目光随意一扫,发觉那青年袖中藏了本书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青年见状,便取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这是我今日从书坊新买来的话本,你要不要看?”

  那人纳罕地看向他:“真是稀奇,从小就厌烦读书的人有朝一日竟也手不释卷起来了?”

  青年笑嘻嘻道:“这类话本子所写故事大多曲折离奇,引人入胜,京中百姓甚是喜爱,也是我这个粗人为数不多能看得下去的书了。”

  那人摇摇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话说,你真的不想看看这故事吗?说来,这故事着实新奇,我此前竟从未看过。”青年问道。

  那人道:“这等编造的故事有何好看的?”

  青年兴高采烈地道:“这书说的是主人公被恶人谋害而亡后魂魄归来、死而复生,进而报仇雪恨的故事。”

  那人提步欲走,闻言忽然一顿。

  “这故事当真离奇,人死之后怎么可能再重活一世呢?要我说,这作者也真是颇有想法,竟能想出这样的情节。”青年没察觉他的异样,滔滔不绝地道。

  那人沉默半晌,低声道:“未必。”

  “你说什么?”那青年问道。

  那人不语,慢悠悠地踱了几步,忽然转身看向青年,道:“不是要给我看吗?还不拿给我?”

  青年:“......”

  他张口结舌:“你真的要看?”

  那人不语,眼神却说明了一切。青年将那话本子递了过去,嘴上不忘揶揄:“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看的?想不到堂堂......竟也有这般独特的爱好?”

  那人说道:“我只是怕你这个武人不通文墨,看不懂其中深意,若是误解了作者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少不得得我替你把关了。”

  他说罢,施施然离开。

  *

  这日午后,虞忆安喜滋滋地来寻容棠,说已经将她的手稿刻印成了书册,名为《还魂异闻录》,开始在书坊正式售卖了。

  “棠棠,我给你带了成书,你瞧瞧。”虞忆安说着,取出一个油纸包裹递了过去。

  容棠好奇地拆开,将那崭新的书册捧在手中。著者处的化名是“烂柯人”,是她稍加思索便转瞬想到的。西晋的王质只不过在山中停留了片刻,人世间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她的人生何其相似。

  虞忆安很意外她取了这么个名字,道:“棠棠,这名字乍一看很像个历经风霜雨雪最终超脱世俗之外的隐士。”

  容棠笑而不语,缓缓揭开书页。看着自己的故事真的成为了装帧成册是书,她有些新奇,又有些感慨。总体而言,这话本中的字句与她的手稿大致相同,只不过稍加润色和修改了一番。

  这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啊。容棠爱不释手,笑吟吟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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