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虽然他没有拿到薯塔,却得到了刚出锅的葱油果子和油条。
舒斓关掉火,等油冷却的时间开始切土豆丝和胡萝卜丝,卢卡斯帮不上忙,却又挪不动脚。
他主动找话题,以聊天的借口留在厨房:“我的妈妈从来不下厨,也不会给我做吃的,她说会把她的手弄得很丑。”
但舒斓的手却很漂亮,白皙细长。
舒斓说:“那她很幸福。”
“所以你以前很不幸福?”
舒斓叹气,张口就来:“是啊,我丈夫要求我每天做不重样的食物,如果当天的饭菜不顺心,他就会放下筷子开始打我。”
卢卡斯没想到,面前总是面带微笑的女人有着如此悲惨的婚姻,他语气沉重地说:“抱歉,我的话让你想起了不该想起的过去。”
舒斓说:“没关系。”
因为都是她编的。
事实是奶奶过世之后,还在上学的她失去了经济来源,父母又不管不问,亲戚们也当做没她这个人,舒斓穷到吃不起饭,以至于每天在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回去自己做饭。
那一阵子,舒斓觉得自己过得像阴沟里的老鼠,她都没奢求过幸福这两个字,心里的念头只有吃饱,活着,生活和现在也没有差别。
把冷却的油倒回油罐,锅里剩下的用来煎胡萝卜土豆丝饼。
在她做饭的时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了,循着香味来到厨房,人手一根油条,看着她烧水煮面。
舒斓往面里放了青菜,盐,葱花,最后关掉火,如释重负一般笑着说:“好了,大家吃早餐,吃完我也该走啦。”
猴子忽然捂着脚跳起来:“哎哟哎哟,我风湿犯了,腿好痛!”
卢卡斯无语:“风湿痛的是膝盖,小腿是不会痛的。”
猴子的手往上挪了一截:“反正我今天开不了车,明天再送你去基地奥小姐姐。”
贺胜说:“不用,我来开车。”
猴子真想给队长两拳,他昨天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怎么就一点都不愿意成全他!
早餐很香,但饭桌上很安静,一度只有吞咽的声音。
舒毛毛照例是四岁小孩的身躯,成年人的食量,肚皮慢慢撑圆。
吃完饭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贺胜走到车前,舒斓牵着孩子跟上,剩下的人里只有野狗叼着烟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队长,派大星说他肚子疼,钻进厕所不出来,猫头鹰说他不是战斗异能,跟着我们俩也起不了作用,索性留下来研究猴子的风湿。”
贺胜:“……”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来的风湿。
野狗抱着胳膊没上车:“十五区基地开过去得三个小时,就咱俩送人会不会太冒险了?”
贺胜看向舒斓,舒斓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微微低头,忧伤地说:“是的,太危险了,与其让你们为了送我去幸存者基地而在路上遇到危险,不如把我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城区,我会像以前一样躲在房子里,能坚持多久是多久。”
贺胜皱眉:“那种事不可能,你在这等一会。”
他进房子去找那三个人谈话,野狗站在车边抽烟等待,暗中观察旁边的母子二人。
小孩长得倒是可爱,但气质却很诡异,都木着一张稚嫩的脸不说话,唯独乌黑的眼珠子在转动,仿佛没有生命的假娃娃。
他只跟他的母亲交谈,而他的母亲美丽娴静,以一手好厨艺悄然俘获了队伍半数以上的人,让他们不惜去违背队长的指令。
要知道以前的贺胜可都是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话如同落在地上的石头,没人敢反驳。
从动摇军心这一点来看,这个女人不简单。
舒斓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直视他,眼睫落下,苍白又柔弱:“对不起,好像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
看着就是一副过度善解人意而让自己吃亏的好性格。
或许是直觉,野狗始终没办法完全信任她,尽管她的种种表现都完美地迎合了男人的喜好。
他吐出一口烟,扯出略带嘲弄的笑意:“放心吧,你今天走不了。”
舒斓疑惑地歪头:“啊?”
“别装傻了,我见过的套路比你走过的桥都多,你可以唬唬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唬不住我这样的老油条。”
舒斓沉默了一会,说:“听起来你对我有一些意见,但我本来就是一个接受帮助的人,你们想怎么安排,我都接受。”
一拳打在棉花上,野狗无话可说。
贺胜进去转了一圈,二十分钟后走回来,板着脸道:“走吧,我们只走高速,多盯着点路边,走完中间的居民区就安全了。”
第25章 连环杀人魔。
野狗耸肩:“不行,队长,我怕死,我不去了。让她留下给咱做饭呗,反正她自己说随便我们安排。”
贺胜难得让自己的队伍激出一肚子火气:“连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野狗说:“嗨呀,队长,你没发现只有你死心眼,人家姑娘自己未必就想去基地,不信你问她。”
贺胜愣住了,看向舒斓,舒斓躲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
但其实已经回答了。
前未婚妻常说贺胜是宇宙级别的大直男,能有对象全靠这副好皮囊。
贺胜这才意识到,在猜女人心思这件事上,他确实像个没开窍的木头。
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尴尬,贺胜脸有些热,最后语气僵硬地说:“楚依,你要是愿意留下来,三层是个阁楼,里面放的杂物搬走,做你和孩子睡觉的地方。要是还觉得不方便,等天气好我们找点材料给你盖个房子,你自己住。”
舒斓受宠若惊地说:“不,不用麻烦了,三楼挺好的。”
野狗心里嗤笑,有些人,嘴里说着要把人送到基地,其实连人家晚上能睡在什么地方都想好了。
他把烟头丢到地上碾掉,往房子里走:“不出门了是吧,那我回去接着睡觉。”
舒斓一回去,猴子的风湿立刻原地自愈,他殷勤地接了一桶山泉水,说要用异能给她变出热水洗澡。
舒斓局促道:“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城里有,走我们陪你下山去找,野狗!野狗!别睡了,出门了!”
野狗刚躺下,就被队友薅起来,他一再抗议说自己不想去,结果被架着胳膊拖上了车。
“刚刚谁说风湿犯了开不了车?谁说拉肚子拉的腿都直不起来?轮到我说不出门怎么就没人理我了?队长,既然大家都上了车,我们现在就去十五区幸存者基地!”
派大星捂住他的嘴:“这只狗说梦话,走走走进城,顺便收集一些晶核,为人类的明天做点贡献。”
舒斓笑了笑,低头对舒毛毛轻声说:“宝宝,这些叔叔人都很好呢。”
可惜了,她是带着目的接近的坏人。
……
十五区基地里,景鸿予把花了两天时间才找到的四具尸体放在地上,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刀伤,活埋,砍头,还有一个窒息,他们不是死在丧尸手里。”
季兰也想不通:“如果是别的异能者,干嘛不跟着一起来十五区,而是把人杀了,车抢走?”
景鸿予摇头:“慈安处于几个区交叉点,大家都知道慈安穷,没必要专门去那抢东西。要么就是我们自己人跟在他们后面寻仇……”
说到这,景鸿予想起些旧事,惊讶地抬头看向季兰,被季兰冷冰冰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难道你觉得是我做的?我承认我讨厌他们,但犯不着在这个时期因为一些小事就杀了四个异能者。”
景鸿予尴尬地收回眼神:“没有没有,哎?我记得有个异能者能读取别人的记忆,把他叫过来,看看能不能读死人的记忆。”
季兰也想起来了,是有个这样的人,因为读取记忆这种异能对于清理丧尸没有作用,就被安排去和没有异能的幸存者一起工作。
知道这个人的异能后,大家都不愿意接近他,记忆是一个人的隐私领域,谁都不喜欢被人侵犯隐私。
那人被主指挥官传唤来的时候一脸懵,以为身边又有谁投诉他乱探听隐私。
但年轻的主指挥官顶着一脸灿烂热情地笑容亲自上前迎接他,握住他的手:“来了盆友,到你刷战绩的时候了。”
四个死状各异的人骤然撞进视线,对人的感官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那人一进来就冲出去狂吐。
季兰摇头:“幸好是非战斗类异能,这种心理素质,让他杀丧尸都没法杀。”
景鸿予摇摇头:“我一开始也吐,后来吐着吐着就习惯了。盆友,吐完了别跑,这边等着你破案呢!”
那人三进三出,最后让别人挡住他的眼睛,才有勇气把手放在尸体的额头上,集中注意力使用异能。
“看…看到了,不是连贯的的记忆,断断续续,有个很年轻的女人,牵着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这个人好像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