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的不像话,抬起眼睛看他,又快速落了下去,声音低如细蚊。
“其实,嘴巴也笑了。”
操场上几乎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学生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几乎都工具齐全的几人一堆
刚迈入操场大门的那一刻沈知意都惊了,这哪是堆雪人啊,明明是雕塑大赛吧。
雕塑系的美术系的争锋对决,全跑出来凑热闹,有的雪雕比她人都高许多。
可惜雪用得太多,几乎已经铲到了底,都能看见操场跑道的红色塑胶了。
沈知意有些失落:“看来我们来晚了,雪都已经没有了。”
“你想玩雪?”
沈知意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然这么冷出来干嘛?
“要不。”傅闻洲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等他们打了出租车过去到达目的地,天几乎已经黑了。
这地方很偏僻,距离他们学校大概都有二三十分钟。
沈知意跟着他的步伐迈进大门,光前院就有一个巨大的院子,大概有他们操场的一半那么大。
大院里几乎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只有院子角落有几个小孩在堆雪人放烟花。
沈知意上下打量着整个院子,“所以你过年不回家,就是住在这里吗?”
“嗯。”
“为什么不找一个离学校近一点的啊,这样说不定都可以退宿了,也不用来回打车了。”
她知道傅闻洲并不喜欢与旁人接触,即使是眼睛受伤前,表面上与人相处也大多都是出于礼貌,更多的都是在敷衍。
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哪有几个真心朋友。
这样拥挤的宿舍生活他一定住不习惯。
“学校附近的房子人都太多,我回去不方便。而且人家房东一看我这种情况也不愿意租给我,我找了很久,只有这里的房东愿意。”
他没什么情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
沈知意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一直用眼睛受伤这几个字来形容他。
因为她觉得瞎子残疾,这样的字眼太过残忍,放到从前她打死也想象不到这样的词语会被放到傅闻洲身上。
在她心中耀眼到几乎要将她灼伤的少年,居然不知不觉的就成了被社会所抛弃所排挤的那一类人。
“我们去跟他们一起放烟花吧。”沈知意拉着傅闻洲的衣角,目光落向那几个放烟花的小孩。
自从前两年A市出了一个禁止放烟花炮竹的条令之后,她都好久没看人放过烟花了。
前两年最后一次看到烟花,还是傅闻洲去爷爷家过年的时候放的。
当时几家邻居的小孩都出来了,都围在傅爷爷家门口,傅闻洲作为最大的小孩,毅然决然的担当起了这个神圣的任务。
傅闻洲以前显然也没怎么玩过,结果拿打火机蹲那点燃了半晌,不仅烟花没响,连火花都没燃起来。
一群已经把手捂到耳朵上,等着烟花点燃的小孩很失望,甚至有的已经各回各家。
只有沈知意特别耐心的站在他身后捂着耳朵,傻乎乎的没有放下来过。
越是这样,傅闻洲被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看的越是压力大,一紧张,手还被烟花炸伤了。
那个寒假,傅闻洲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成天指挥沈知意给他削水果切水果。
沈知意那会多天真,被这少爷忽悠的真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他才受伤,还真乖巧的都照办了。
*
沈知意抓着傅闻洲的手就要过去。
“等一下。”
傅闻洲急着拦住他,结果还没刚开口,一声巨大的响声就把他吓了一个激灵。
沈知意没有任何准备,更是被吓得够呛。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双臂微微颤抖的环住傅闻洲腰肢,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脯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蜜糖星球
傅闻洲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腰肢防止摔倒, 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刚才不是很勇敢吗?”
“你还嘲笑我,我哪知道他们会在这偷偷埋炮竹啊。”
沈知意还没缓过神来,裙子上被雪花溅起了几块斑驳的雪渍, 她是真的被吓得够呛。
几个小朋友匆忙从远处跑过来, 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人一看见傅闻洲立马怂了。
打头的小朋友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脑袋上剃的光溜溜的, 只有靠近脖颈的后面留了一条细长的小辫子。
“闻……闻洲哥,怎么是你啊?”
傅闻洲微微皱眉:“谁把炮竹埋到大路上的?”
几个小朋友面面相觑, 不敢吭声。
“向姐姐道歉。”
几个小孩若有所思的看了沈知意好一会,其中一个小孩开口道。
“闻洲哥,这是你老婆吗?”
沈知意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看向傅闻洲, 脸颊忽然就红了,语无伦次的解释。
“不是啊,我是……, 你们误会了。”
傅闻洲唇角抽了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小辫子作为孩子头, 首当其冲的解释道:“我妈妈说的, 闻洲哥到讨老婆的年龄了, 而且从来都没有见过闻洲哥和哪个姐姐走这么近, 还带回家里来,不就是新媳妇吗?”
“别乱说了。”傅闻洲蹙眉,“是谁在公共区域埋的炮竹?”
几个小孩倒也乖巧, 谁也没推脱, 道歉之后才慢吞吞回去原来的地方放烟花了。
沈知意看着几人的背影,小声问:“你对这么群小孩做什么了?他们好像很怕你哎?”
“怕我吗?”傅闻洲顿了一下:“不清楚。”
“当然怕啊, 刚才那几个小朋友明明还凶巴巴的过来, 一看到你立马就蔫了。我记得当时傅卓他们也很害怕你, 这么叛逆的小孩谁都不听就听你的话,我从小就好奇为什么所有小孩都这么怕你。”
傅闻洲单眉微扬:“那你怎么不怕?”
沈知意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
而且傅闻洲长的这么好看,除了有时候喜欢装凶装冷漠以外,又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沈知意心想,喜欢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要怕他。
几个小孩买了很多烟花,各式各样的,比她小时候见过的花样还要多。
沈知意看着有些眼馋,说是要跟他们一起玩,说要去傅闻洲怎么说都不肯,非得坐在台阶上等她。
刚混入小孩堆里没多久,小辫子就问她:“知意姐,你喜欢闻洲哥吗?”
沈知意轻轻晃动烟花棍:“当然了。”
很多年了呢。
小辫子忽然跟个小大人一样,垂眸看着手中的烟花,轻声道:“闻洲哥虽然平时不说话冷冰冰的很吓人,眼睛也不太方便,但是他人很好的,平时自己生活也没什么问题,你不要嫌弃他。”
晃动烟花条的手顿了顿,沈知意有些懵:“我为什么会嫌弃他啊?”
“是我妈妈说的,闻洲哥眼睛不方便,即使长的再好看找老婆也有些困难,更何况他还跟家里对着干,他家人好像连他钱都没有给他,他的生活费全是自己做钢琴家教赚来的钱,那才能有多少钱啊,闻洲哥过的不容易的。”
“悄悄告诉你,之前我见过有人来找过闻洲哥的,让他回家他不愿意,我当时在门口站着,他们吵得特别厉害,那些人可凶了,当时就把他的房间砸得稀巴烂,闻洲哥一直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等他们砸完出去了,才回去重新收拾。”
“来的人是他爸爸妈妈吗?”沈知意回忆了一下,“他爸爸很高,和傅闻洲差不多了,带了个眼镜,他妈妈超漂亮,长头发。”
“好像是的。”小辫子说,“他们长的都很好看,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女的在门口一直哭一直哭,但是她很漂亮穿的也很漂亮,男的很生气,一直在骂闻洲哥没出息什么的,当时带了好多人过来呢。”
沈知意有些恍然,原来傅家人是知道傅闻洲住在哪里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从前在A市几乎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傅家,想要找什么人会找不到。
自从傅闻洲眼睛受伤之后,他父母吵架的场景她都已经见了无数次。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知意从地上随手捡了根木枝,在雪中写写画画。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人很好啊?”
“之前我不小心弄坏了他的相机,闻洲哥都没有生气,也没有让我赔,妈妈在网上查了一下,说那个相机很贵的,我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所以从那开始,我妈妈就很照顾他,发现他从来不跟人相处,就连过年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的。”
没有生气吗?
沈知意下意识的朝着台阶上的傅闻洲望去。
那可是他的宝贝,之前傅卓碰一下他都要不高兴的。
从沈知意认识他开始,他的宝贝相机就从来不离手。
之前上学的时候,有一次中午沈知意跑去找傅闻洲给她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