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立马起身递上短刃。
沈淮旭走至那犯人跟前,短刃挑起其脸,是个男人,年岁不大,面上一道疤痕,哪怕如今已成阶下囚,可脸上那股子凶色却不曾褪去。
沈淮旭面色冷凝,手起刀落间,只听一声惨叫,刑架上的男人脸皮已是被划掉一块。
男人恶狠狠的瞪着沈淮旭,若是此刻他不曾被束缚手脚,定是会扑上去撕咬其血肉。
可惜,他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沈淮旭指间把玩着短刃,刃上沾了鲜血,被他用帕子轻轻拭去,银亮的刃面偶尔闪过一丝冷光,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
“你可知千刀万剐?”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青砖上,带着穿透骨髓的寒。
“你要杀要剐随便来,爷爷不是吓大的!”刑架上的男人啐出一口唾沫,纵然到了眼下地步,依旧嚣张无比。
“哦?”沈淮旭妖孽面容在火光照射之下,宛若地狱而来的修罗,透着血色。
他绕着男人走了一圈,紧接着短刃贴着男人的胳膊,又是一划。
皮肤一瞬间的刺痛让得男人呜咽一声,随后传来的痛感使得男人大叫起来。
沈淮旭却是派人堵了他的嘴,不让他叫,紧接着手起刀落在他身上落下数刀,每落一刀,一块鲜肉便随其刀一同掉下。
那场面,削萝卜一样,瞧的人头皮发麻。
而眼见那男人要疼死过去,沈淮旭便派人拖来盐水,直接一桶浇上去,从头到尾,盐水渗入受伤之处,激的男人眼睛发红,额头上的青筋一直贯穿到脖颈。
沈淮旭便站在一旁,一边擦拭短刃一边等着,等着男人那股子痛意过去,再次走上前去。
如此以往反复两次,第一次浇盐水,第二次浇烈酒。
直到第三次时,架上的男人早已没了起初的嚣张,血污糊住了他的眼睛,嘴唇哆嗦着吐出破碎的求饶:“饶......饶命。”
沈淮旭却并未停手,短刃在他手中就像索命的弯刀,在男人身上反反复复割着他的血肉。
薄唇之中吐出没有半点温度的话:“你知道一个人如果这样一片一片把肉割掉,需要割多少刀吗?”
沈淮旭绕至男人身后,男人惊恐无比,想要往后看,却怎么也转不过去。
沈淮旭幽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需要近四千刀,你觉得以你的血性,能撑到第几刀?”
话落,男人后背被狠狠削去一块。
他浑身痛得扭曲,一个劲的想要说话,但嘴巴被堵,他除了破碎的乱喊,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分明他已求饶,可沈淮旭依旧不紧不慢的割着他的肉,似乎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玩上瘾了,就想要他的命。
认识到这一点的男人惊骇的顾不上疼痛,在刑架之上使劲扭动想要说话。
就在第三桶盐水落在他身后后,沈淮旭给了他开口的机会。
几乎没有迟疑,男人便大喊出:“是盛京世家,世家的人。”
沈淮旭冷笑看着他:“哪个世家?”
“我,我不知道,但是那人给了我很大一笔钱,那,那笔钱若是取出,钱庄定,定是有记录,大,大人可派人去查。”
“还有呢?”
男人不想死,所以他迟疑着想要谈条件。
可沈淮旭是何人,有这一条线索便够了,其余的有没有都不重要。
所以还没等男人出声,他便派人再次堵了他的嘴,在男人的嘶吼声下,他把短刃扔给了北云,拿着帕子擦擦手:“好生照顾着,别死了,此人还有用。”
北云奸笑一声:“是,主子。”
走出地牢,那股子血腥味却依旧不曾消散。
沈淮旭低头一瞧,自己的鞋子与衣摆上皆染了血色。
他蹙眉有些不悦,随即舒展开来。
回府换身衣裳,该去与那小狐狸一同用午膳了,得熏一熏香才是,免得熏着她。
第400章 沈淮旭啊沈淮旭,你也有今天
回到府内,沈淮旭进院子之前特意瞧了眼旁边的院门。
见院门紧闭,微微勾唇,这小狐狸此刻在做什么,梳妆打扮还是已经去等他了?
他没有询问府中人柳锦棠的动向,问了无非也就去了与未去两个结果,反正一会总会见到。
入了屋子,文润已是准备好了沐浴之物,沈淮旭怕满身污秽染给柳锦棠,特吩咐用了艾叶。
以前他从不信这个,如今却不知怎得,突然信了。
沐浴完,屋中点了松香,他在香炉前转了两圈,确保身上爽利,这才开始净发穿衣。
他一开始本选了一顶墨玉龙纹发冠,但戴上的瞬间,他想起那小狐狸瞧着他怯生生的眼。
小狐狸骨子里是畏惧他的,不仅是因为他的无情手段与名声,也是因为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与疏离。
今日既是解决问题的,自是要打扮的温润一些,也好叫那小狐狸放下戒心才是。
于是他放下墨玉发冠,让文润把他那江岫白的发冠取了出来。
又搭配一件石青色暗纹锦袍,金线织就的麒麟纹样盘踞胸腹,袖口收得极窄,里面杏色绫罗中衣搭配着蜜合色丝绦,让他冷厉硬朗的轮廓柔和不少。
腰间一根白玉锦带勾勒出劲瘦腰身,脚踩黑靴锦靴,贵气逼人。
文润也不少见他家主子穿这样亮色的衣裳,但莫名的,他就觉得今儿的主子非比寻常。
“如何?”沈淮旭出声询问。
文润嗯了一声:“主子穿这一身可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光彩可以射人。”
沈淮旭蹙眉:“那你若是女子,可会喜欢这个打扮?”
文润哪里敢迟疑,恨不能把脑袋点到地上去:“属下若是女子,定会为主子倾心。”
他可没说恭维话,毕竟他家主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权势,亦是身材,皆是万里挑一的好。
问问这盛京城的女子最想嫁的人是谁,定有大半都会选他家主子。
沈淮旭有些不自在,并非是因为问了文润这等奇怪的问题,而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精心打扮,只为一人。
甚至还怕那人不喜欢他的装束满心担忧。
他冷笑摇头,沈淮旭啊沈淮旭,你也有今天。
走出院子,隔壁耀棠居的院门依旧紧闭,沈淮旭眉宇挂笑,抬步离开。
刚走出回廊,沈淮旭却被人喊住。
“大哥哥。”
大哥哥三个字让他下意识回首,可当瞧见来人后,他眼中柔色瞬间转化成冷意。
因为来人并非他心心念念之人,而是沈诗语。
“大哥哥这是要出府?”沈诗语小跑上来瞧着沈淮旭这身打扮,心突突直跳,她从未见过沈淮旭如此打扮,只觉他着实俊美不可方物,不敢叫她直视。
“你叫我什么?”沈淮旭视线冰冷落于沈诗语身上。
沈诗语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僵,她感觉到了周身的寒意,自也明了沈淮旭不喜欢她称呼他为大哥哥。
“但是五妹不也.......”
她想与柳锦棠比,可沈淮旭显然是知晓她想说什么,沉声打断:“你与她比不了。”
如此直白的话使得沈诗语面露难堪之色,但随即她想起此次的目的便又恢复了笑意:“既然大哥不喜我那样叫,我便不叫了。”
沈淮旭还有正事不想与她耽误时间,抬步欲走,沈诗语却想要伸手拉他。
沈淮旭没动他身后的东阳却是抽剑挡住了沈诗语的手,语气不善:“属下劝二小姐老实些,毕竟属下这剑,可是锋利的很,若是不小心斩了什么不该斩的.......”
沈诗语立马缩回了手,在不敢轻举妄动。
东阳见此这才满意收剑。
“大哥,此物送你,是上次大哥送我及笄礼的回礼。”沈诗语面色泛起樱桃红来,自从上次收到沈淮旭送她的礼物后,她便一直在寻好的回礼。
她一直认为玉配骄子,在她心里,沈淮旭便是最适合佩玉之人。
普通的玉她自是瞧不上眼,这块麒麟玉佩是她多方打听,且花了她不少积蓄才得来的。
为了这块玉佩,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嫁妆,当然,此事她没有告知孙姨娘,沈家所有人都不知晓。
"及笄礼?"沈淮旭瞧了眼她手中盒子,语气带了几分疑惑。
以为沈淮旭是公务繁忙不记得这些小事,沈诗语便拿出自己小心翼翼珍藏的兰花玉佩来:“大哥可还记得此物?是我及笄那日大哥托人送给我的。”
沈淮旭抬眼看她:“此物不是我送你的。”
说罢他在未停留,抬脚就走。
沈诗语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后才缓缓回神,手中的兰花玉佩还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如其形,漂亮又雅致。
可她没有听错刚才沈淮旭的话。
他说此物不是他送的,但那日送礼之人明明说是家中主子给的。
除了他,其余人的礼物她都收到了,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