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搬家没告诉这三个人吧?”
“有可能。”
时忱静静地听完两个人的对话。
他没再去楼上，转身下了楼。
“哎，你有没有听见有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往楼下走。”
老太太往楼下看去，只看到一抹酒红色的衣摆。
她旁边的老闺蜜问道：“看见什么了?”
“好像是有个人下去了。”
“估计是上错楼层了。”
“可能吧。”
两个老太太便继续聊天，聊着聊着，面前突然多了三个人。
“婆婆，我们又来了，想问一下您有没有看到住在对面的那个男生回来?”
问话的是温予，她旁边站着沈清川和尤新月。
被三人期待地目光看着，那婆婆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她说：“他最近没回来过。”
“谢谢您，有他的消息麻烦您告诉我们。”温予说着，递给那婆婆一张纸条，上面是她的电话号码。
“好。”
沈清川将两箱牛奶放下：“麻烦您留心一下了。”
尤新月将水果鸡蛋放下：“麻烦您了。”
两个老太太推来推去，最终没推掉三人给的东西。
“婆婆，请您一定收下，是我们三个麻烦您了。”
“哪里麻烦，我都没帮上忙。”老太太说完，看向三人：“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
回答她的是三人一句“好。”
走到楼下。
温予突然看到小区门口熟悉的一抹酒红色。
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温予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口，才发现，那是电动车上酒红色的挡风被。
身后的沈清川和尤新月追了上来。
“怎么了?小予，你是看到什么了呀?”尤新月问她。
沈清川也问：“是不是看到老大了。”
温予摇摇头：“我看错了。”
“说不定老大只是有事，开学就回来了。”沈清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温予和尤新月。
他说完，温予和尤新月都沉默地点点头，他们都希望，他只是有事，等开学就回来了。
……
2018年2月27日。
开学的那天是升旗仪式。
照常开场的是主任的长篇大论。
紧接着是表彰上学期期末考试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
主任站在台上，手里拿着话筒。
念完了文科班的成绩，轮到了理科班。
“全校第一名，是八班的温予和时忱同学，上台领奖。”
念完，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对，时忱同学转学了，请温予同学上台领第一名的奖励。”
正准备上台领奖的温予脚步一顿。
“转学。”她轻念着这两个字。
他转学了…
这一次。
他们依旧是并列第一，只不过领奖的人只有她一人。
……第1节 课下课。
毕长乐刚坐在办公桌前，面前便多了七个人。
“毕老师，时忱他为什么转学?”温予问。
丁彦几人刚开学就听说这个消息，根本不能接受。
“老毕，老大他为啥转学啊?”丁彦急的快哭了。
沈清川按着桌子，凑近毕长乐：“老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老大他出什么事了?”
“老大他有没有联系过你?”尤新月觉得，毕长乐一定知道点什么。
毕长乐对上几人的视线，轻叹了口气，他眼眶红了几分，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时忱转走他比任何人都心痛。
他最喜欢时忱这个学生了。
谦逊有礼貌，成绩又好。
他知道和时忱关系最好的就是温予，尤新月和沈清川。
除此之外就是丁彦四人了。
他想，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忱什么都没跟我说，他是直接找校长要走了自己的学籍，没人知道他转去了哪里。”
“什么时候的事?”
听见温予问自己，毕长乐想起校长昨天跟他说的时候，他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他说：“2月9号那天。”
2月9号。
那天正是温予发现联系不上时忱的那天。
他到底去了哪里?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人冲毕长乐道谢，出了办公室。
回到班里，温予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发呆。
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
从那以后，每次升旗仪式第一名领奖的都只有温予一人。
再也没出现过并列第一名。
第148章
要是你在就好了
3月2号那天晚上。
温予突然收到来自温梓铭的发来的语音。
温予点开，温梓铭的声音都哭哑了。
【梓铭】：昭昭姐姐，他们都不让我跟你说。
【梓铭】：爷爷他去世了。
【梓铭】：你有空回来看看他吧。
温予觉得自己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她记起来前几天温政和祝清说公司有事离开了两天。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温予走到祝清和温政房间门前，抬手敲响了两人的房门。
没有反应。
温予直接推开了房门。
她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门口做什么?”
“爷爷是不是去世了?”
“你听谁说的?”
“我就问你一句话，爷爷是不是去世了?”
“是。”祝清回答的干脆。
“为什么他生病不告诉我?”
“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已经高三了，还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再说了，又不是你回去看他一眼他就能好，他肯定会死的。”
温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她扭头就走了。
祝清追上去，拉住她：“你干什么?”
“我回宜城。”
“大半夜的你是不是疯了?温予，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那么多年几乎从未顶撞过祝清的温予在此刻爆发：“对，我就是疯了。”
听见爷爷去世的那瞬间，她觉得她整个人已经疯了。
她说完，直视祝清：“妈，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您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温予，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怪气地骂我。”祝清气的抬手就要扇温予巴掌。
温予躲开她扇下来的巴掌：“您觉得是就是。”
温政及时追了出来，他拉住暴怒的祝清，看向温予：“小予，不是爸爸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爸爸妈妈不都是为了你学习，都是为了你好，才没告诉你这件事的吗?”
温予无视他的话：“我要回宜城。”
“我不允许你回去。”祝清冷冷地看向她。
“如果您现在不让我回去，只要我回了学校，我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温予知道祝清和温政最在意什么。
无非就是她的成绩。
祝清气的浑身发抖。
少年的话仿佛在耳边回响起来：
“第三条，不要逼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不要说贬低她的话。”
“您应该知道，我是江榆本地的，我想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很简单，您最好不要违背我们的约定，如果您违背约定，我会随时回来。”
祝清眼睁睁地看着温予走了出去，她抬手狠狠地摔碎了桌上的所有东西。
温予身上装着所有的钱。
因为宜城太远了，叫车这个时间段也叫不到。
过往也没有出租车。
温予蹲在地上，整个人崩溃又无助。
一辆出租车忽而停在面前，司机师傅摇下窗户：“小姑娘，去哪里?”
温予像是看到了希望，她站起身：“宜城您去吗?我可以加钱。”
“太远了，小姑娘，要不你明天坐高铁回去吧?”司机师傅面露为难。
他很少接出城的单子，尤其是那么远的。
“您要多少钱我都给您。”
司机师傅对上温予的目光，他猜想这小姑娘肯定是有很要紧的急事，他犹豫几秒，道：“正常打表就行，你上车吧。”
“谢谢您。”
温予坐上了后排的座位。
司机开着车，随意同她闲聊起来：“小姑娘什么事那么着急回去呀?”
温予沉默几秒，开口：“我爷爷，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