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不怎么见姜妹子出来走动,导致我想要找你一道出来逛街都没机会。”说话的是吴侍郎家的夫人。
姜玉禾抿了一口茶,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我现怀有身子,最近天气又热了,便不怎么爱出门。”
这一次说话的杨将军的妻子。
你瞧,以前这种宴会她别说出席了,哪怕出席了也仅是当个边缘化的透明人,何时如现在被众星捧月般的讨好。
她们坐在暖阁里喝茶时,一个丫鬟正要过来添茶,结果不知是因紧张还是什么,导致原本倒进碗里的茶,不小心泼到了姜玉禾的身上,将她的裙子洇湿了一大块。
同被连累到的刘夫人当即不虞道:“你这个丫鬟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这件衣服可是一寸一金的蜀锦,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知道闯祸了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哆哆嗦嗦着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前面被送去乡下庄子,如今回来了的宋伊人站起身,笑着道歉:“闻夫人,你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还是赶紧下去换件衣服吧,要不然穿久了,生病了该怎么办。”
眼眶通红,泪珠不断冒出的小丫鬟像是看见了救星,连连点头:“夫人,由奴婢带你下去换衣服吧。”
“对啊,闻夫人你还是去换下衣服吧。”在这一声叠一声为她好的催促中,姜玉禾要是还拒绝,落在她们的眼中,只怕是有鬼。
同时她也在庆幸,即使婼婼在家中,但因为今日府上来客,仍戴上了她的那顶小帷帽。
庆幸的另一面,是心疼,是愧疚。
走在前边领路的丫鬟忽然停下,指着走到的院子说:“夫人,衣服就放在里面,您自个儿进去就好,奴婢就守在外边,有什么需要的再唤奴婢。”
眼前的场景,不过重复着上回的姜玉禾遂摇头,“不了,脏的地方不是很多,等干了就好。”
丫鬟见她不愿意进去,顿时急了起来:“这怎么能行啊,夫人你是客人,要是让大人看见了,奴婢哪怕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大人发火啊。”
“夫人,奴婢求你,要不奴婢给你跪下来好不好。”她越是表现得可怜卑微,并对她用上道德绑架,越说明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是很可怜,难道等下推门进去的自己就不可怜吗。
并没有马上答应的姜玉禾警惕的往周围扫了一眼,随后伸手抚上发间,忽地发出一道惊呼声:“我的簪子好像掉了,你帮我回去找一下好不好。”
丫鬟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着唇做了决定:“好,夫人您先进去换衣服,奴婢这就去帮你找回来。”
丫鬟转过身后,姜玉禾本想要学话本上那样直接将人给打晕的,可她一没有所谓的力气,二,她没有试验过,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反倒会弄巧成拙。
所以在丫鬟转过身的那一刻,头皮早已发麻的姜玉禾没有一丝犹豫,提着过长的裙摆转过身就跑。
可是还没等她跑远,那扇本该闭着的门,忽然打开了。
“夫人来都来了,不准备进来坐一下吗。”立于阳光下,又似藏在阴影处的男人抬脚走了出来。
和煦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姜玉禾感受到的,只有刺骨般的冰冷蔓延。
姜玉禾抿了抿唇,神色冷漠的后退:“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出来得够久了,要是再不回去,她们难免会担心。”
“是吗。”逐渐向她靠近的男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嘲讽之意,“我倒是觉得我们夫妻之间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夫人肚里的孩子。”
“又比如说,夫人这是想要带着本官的孩子去哪里。”他的声线并不重,反倒清冷得像结了层冰的湖面,易碎又危险。
瞳孔骤然放大的姜玉禾死死掐住掌心,用刺疼换回自己的理智,“什么你的孩子,魏大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如果你真的那么缺女人,我倒是可以送几个给你。”
“夫人倒是大方,可我现在不想要别的女人,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句话的姜玉禾下意识想要逃避,“我出来太久了,得要回去了。”
魏恒见她要逃,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冰冷的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她的皮肤,漆黑的瞳孔里涌现的全是野兽盯上猎物的势在必得,“你说,要是你肚里的孩子被你现在的丈夫发现,你怀的孩子其实是我的,他会不会彻底疯了。”
像被一条冰冷毒蛇给缠上,几近窒息的姜玉禾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话,咬牙否认:“对于魏大人的话,我只觉得你是犯了癔症,你要真的想要孩子,我想多的是女人愿意为你生。”
“阿玉,你真当我连自己夫人都认不出来吗。”魏恒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动作极轻地,暧昧的咬了她的耳朵尖,“还是你认为,那晚上和你春宵一度的男人是那姓裴的傻子。”
这一句话,直接让姜玉禾如坠冰窖,瞳孔不可控的放大。
如果那天晚上的男人是魏恒,那她肚里的孩子………
哪怕事实真如他所说的一样,舌尖咬出了血,口腔中弥漫的全是血腥味的姜玉禾也绝不会承认,而是将装傻贯彻到底,“你在说什么,你的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觉得你莫名其妙得了失心疯。”
姜玉禾更清楚,决定不能再继续被他牵着鼻子走,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之前那个女人分明是故意带婼婼来闻府的,你还让她继续待在府上,还有上次婼婼脸上过敏长红疹一事,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婼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