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夜晚里独有的温柔秘密。
贺宴舟行至此处,眼底里涌着暗流。
是秦相宜邀他一同回来的:“上次你没好好看看绾绾和潇潇,今日便好好看看。”
她的声音慵懒妩媚,拖得绵长。
绾绾和潇潇偶尔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像散落的珍珠。
她的手上、脸上,便都沾上了水珠。
他蹲在她身旁,秦相宜道:“这次可要站稳了,别再滑下去了,我就说你还是小孩吧,我上次落了水,一点事儿也没有,你却大病了七天。”
她伸手护着他,模样认真,贺宴舟觉得她认真得可爱。
她侧头时,如瀑青丝从肩上滑落,一勾发尾在池水里点了点。
她的肩圆圆润润的,他的目光始终追随她。
秦相宜见他不说话,又扭了他一下,叫他蹲得靠后一些,绾绾的长脖子从池水里长长地弯出来,去吃秦相宜手里的谷物。
王婶家的那只猫也来了,上次打翻了李伯家的腌菜,现在越发大胆,竟溜到府里来了。
白猫溜达到秦相宜的裙边翻肚皮,秦相宜便也给它递了块鱼干。
绾绾和潇潇不吃鱼干,只吃蔬菜和谷物。
“腌菜好吃吗?”
过了一会儿,贺宴舟才察觉到,相宜在问他。
“还可以,李伯的手艺好。”
“都腌了些什么?”
贺宴舟盯着她红彤彤的耳垂出神:“有莴苣、红萝卜、白萝卜、一整根的小黄瓜,还有一些白菜。”
秦相宜将手伸得远了一些,去够一直不愿意靠岸的潇潇:“许是你们上次吓着它了。”
她一个踉跄,差点滑倒,下意识去抓身旁的柳枝稳住身形。
贺宴舟抓住她,扯下了她一大片的领口。
月光倾洒,她回眸看他,肩头是刚出屉的白面馒头,透着光泽。
几缕碎发挠得她痒痒的,便抬手去拨弄,模样娇憨极了。
待她稳住身形,才慢悠悠地将衣领拉起来。
她“嘿嘿”笑了两声,道:“光顾着叫你小心,我却差点滑下去。”
她轻咬舌尖,真是丢人。
他看见了她所有的弧线,朝思暮想的弧线,胸前双峰是熟透的蜜桃,饱满而挺拔,肌肤如羊脂玉般温润。
雪颈上的圆圆脸蛋儿,双眸是两汪澄澈见底的清泉,眼波流转间,尽是纯真无邪。
贺宴舟觉得自己莫名升起的一腔邪火,不但没有消下去,反倒越发挺立了。
“多亏你刚刚拉了我一把,否则我就摔下去了。”
嘴唇是娇艳欲滴的花瓣,此刻正微微嘟起,似在嗔怪这恼人的湿滑石面。
这池子前,人也最多就是掉进去扑腾两下,实际上连腿也淹不过。
她伸手挠了挠他的脸:“谢谢你啊,宴舟。”
他们坐到一旁的石桌上,只见她伸出一只小手,手指是鲜嫩的春笋,圆润可爱,轻轻捻起一块桃花酥,那酥皮簌簌而落。
“不谢。”
他就那般静静伫立端坐,目光自始至终都胶着在她身上,世间万物沦为黯淡的陪衬,而他,十三岁。
她吃了一口点心,喉咙间发出满足轻叹,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情不自禁往前靠了靠,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曲,伸手接住了她簌簌落下的酥皮碎屑。
她的发丝撩得他手臂痒痒的。
直至她吃完舔舐嘴角,俏皮又妩媚的模样。
平日里深邃如幽潭的双眸此刻仿若被点了明火,炽热非常,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
她的舌尖勾走了唇边的碎屑,也勾走他的理智。
“姑姑……”
秦相宜侧眸看他:“姑姑?”
贺宴舟垂下头,将满心悸动强压下去。
他伸手拂去她嘴角碎屑,再不要她伸出舌尖来舔了。
偏她这时又伸出了舌尖,往唇角舔去。
他微凉的指尖触到湿湿热热的舌尖,心底一颤,额前碎发被渗出的薄汗浸湿,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
他的眼底有渴望,有眷恋,目光交汇的瞬间,秦相宜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的舌尖绕着他的指尖打转,含糊不清地道:“你手上沾了果酱,我想吃掉。”
贺宴舟简直快要疯了,眼眸越发黑亮动人。
静谧春夜温热。
他收回手,指尖湿湿的。
一年元宵佳节,京城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女子穿着一身海棠红的织锦长裙,柔美而夺目,腰间束着细细的腰带,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行走间熠熠生辉,仿若流淌的晚霞。
浅粉色的披帛挂在她臂弯里,薄如蝉翼,当她抬手去拿摊位上的金鱼灯时,披帛轻盈地飘动,手中一把挥着桃花的团扇,扇骨用温润的象牙制成,每一次轻摇扇面,都似有一阵桃花香拂面而来。
眉目流转间,她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繁华盛景,眼中透着未经世事的单纯。
她身旁的男子一袭玄色锦袍,衣摆处用金线绣着连绵的云纹,彰显出不凡的身份,头戴玉冠,玉冠上镶嵌的明珠在夜间熠熠生辉,行走间风度翩翩,引得不少姑娘侧目。
兔子花灯做得栩栩如生,通体雪白,两人目光交汇,今年,贺宴舟十六岁,秦相宜二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