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覃宇跟着她的动作看,自然看出了端倪:“你不爱吃甜食吗?”
“太甜的不行。”她摇头。
他犹豫了好半晌,才试探性问:“那龙须酥你吃过吗,应该不算太甜?我出差顺手带的,要不要尝尝?”
齐覃宇都这么说了,楼衔月一般不会拒绝人,便从他递过来的盒子里拿了一块。
确实无愧于这个酥字,手指一捻就软塌下去,她手忙脚乱地往嘴里送,差点噎住,咳嗽了好一会儿。
齐覃宇刚准备帮她倒水,一瓶矿泉水伸到面前。
是商时序。
他应当是来找齐覃宇的,因为身边跟着抱着电脑的开发组的组长,此时严肃着一张脸提醒道:“覃宇,开会了。”
齐覃宇匆忙点头,“马上。”
矿泉水从商时序手里接过,他打开了盖子才送到楼衔月面前。
毕竟会议更重要,齐覃宇也就做了这个动作,盖子放桌上后,马不停蹄就跟着组长往前走。
徒留商时序在原地,像是无心,他顺口问一句:“你昨晚又喝酒了?”
楼衔月刚顺一点的气差点又岔了。
他怎么知道的?她没有发朋友圈啊。
想撒谎,但不敢,她最后乖顺地承认:“喝了一点,一杯……一杯半。”
商时序没再说什么,转身前最后瞥她一眼。
明明刚刚和别人说话这么自然,眼睛亮得很。轮到他来了,又成了木头,咳嗽到眼圈还红了。
还有那嘴角,点心碎屑没擦干净,呆头鹅一样。
第17章 察觉到
学业和工作排得满满当当,日子就会不知不觉过得飞快。
收到公司发的端午节礼物时,楼衔月才意识到,原来假期近在眼前了。
节日前一天快下班时,家里人给她打来电话。
“你和彤彤一块坐顺风车吗?会不会太危险,要不要让爸爸去接你?”
妈妈陈女士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在穗城呆久了,她的普通话带着股松软的腔调,有时候用词还会不自觉带着点白话。
楼衔月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说:“不用啦,我们白天打车,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危险。”
好歹好说,才劝妈妈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费时费力多跑一趟,在家里等她就好。
不自觉会聊很多杂七杂八的,生活上的琐事还有工作上的进展,她脸上的笑一直没散,直到看见商时序站在她们工位附近站着。
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状态,应该是在等曲冬琴。
快走到跟前了,楼衔月不好多说,临急临忙要结束通话:“妈妈,那我准备上班了,明天出发的时候再同你讲好不好。”
陈女士走到厨房,对着屡次想要通电话的楼爸爸摇头:“那听你的,对了,明天正好瑞阳也来咱们家,你们很久没见,让他带你和彤彤出去逛街好了。”
楼衔月一心二用,电话里讲的什么都没听仔细,只“嗯嗯嗯”地应了几句,一声“妈妈拜拜”之后,就匆匆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这动作被从茶水间出来的曲冬琴看到,她先笑着打趣她:“说什么呢,端午节要回家?”
楼衔月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是的。”
“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曲冬琴顺嘴叮嘱了一句,回过头来看商时序:“怎么了领导,找我有何贵干?”
接着就很顺理成章聊工作上的事情了。
楼衔月坐在位置上看着电脑,想专注都专注不到,屏幕上面的英文字母一个都看不进脑子,耳朵倒是自觉得很,跑去自发地捕捉他们的话题。
聊完工作,曲冬琴自然地和他讲到私事:“你端午是不是也回京城,几时的飞机?我明天出发,顺不顺路一块走?”
“不顺。”商时序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我去买礼物。”
曲冬琴了然,会让他这么个大少爷大费周章不辞辛劳亲自挑选,自然是蕾姨的礼物。
她装出恳求的样子:“行行好,买个好点的,让蕾姨有个笑模样。我可不想大老远去你家参加宴会,结果只能看你们母子的臭脸。”
商时序似乎笑了声,没说话。
“对了,还有件事。”曲冬琴想起什么,往文件架里翻找了会儿,“这个季度的生日会要开始了,我找覃宇要了名单过来,你既然去买礼物了,要不顺道一块都买了?”
他接过她手里打印好的名单,统共有四十几个人,占了两页纸。
近一两年风蕴项目变多,扩招了不少人,这生日会的规模自然也是与日俱增。
“休息区不够用了吧?”商时序提一句。
“肯定不够了,这么多人,至少得去楼下找个大会议室。”
孵化楼里有这种场地租借,一个下午不算昂贵。
他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法:“你们安排。”
曲冬琴没这么容易放过他,眉毛一竖道:“那上一个问题呢商总,这个季度的礼物,能烦请您履行职责自行挑选一下吗?”
不过她也
知道这个提议有点强人所难,倚在桌子前,摊着手又给他提供了一种思路,“或者和之前一样,我拟好礼物方向,您过目没问题,我再买了寄到公司来?”
商时序正分神浏览着这份名单,刚想说都行,翻看的手就停了一下。
他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原来她也这次生日。
“知道了。”商时序嘴唇动着,鬼使神差地改了个回答,他把名单放回了她手里,“履行职责。”
走之前特地抬眼,那工位上和长了个蘑菇一样,动也不动盯着电脑。
别以为他没察觉到,她的键盘一声响都没听到,明显在发呆。
楼衔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看得一清二楚,她满脑子都是“原来礼物真的是他买的”这件事,心不在焉到第二天还能被闻绮彤看出来。
“放假了还苦着脸,工作没做完?”她早早把车停在她学校门口,摇着手隔着老远喊。
楼衔月小跑到了跟前,问她:“你说什么?”
闻绮彤扯了一把她的脸颊肉:“说你认真、努力、是个乖宝宝呢,瞧这小脸瘦的,赶紧回去补补。”
她回头拍了拍车门,示意司机解锁。
端午节假期只有三天,楼衔月没带什么行李,背着个双肩包和她一块儿上车,还没坐稳就问:“等很久了吗?”
她明明闹了好几个闹钟,但是还是起晚了。
怕迟到,衣服乱糟糟头上一套,匆忙刷牙洗脸就冲出来了。
但这回答却是从前座传来的:“没有,我们也刚到。”
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驾驶位上坐着的居然是邱明奇。
“你——彤彤?”楼衔月瞠目结舌,用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凑到她耳边,“你们这是要回家见家长?”
闻绮彤拍她脑袋:“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这不是物尽其用?他今天放假,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就送送我们喽,省不少钱呢。”
她说得很不客气,但邱明奇还是很好脾气地在前座附和:“是的,你们搭顺风车也麻烦。”
楼衔月的视线忍不住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乱飘:“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双手合十,心里禁不住想,彤彤这个男朋友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好性格,这一副无论她怎么说都包容的模样给她观感挺好的。在她心里,就得这样对她百依百顺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闻绮彤很豪爽地挥手:“小意思。”
话音刚落,她把自己的包往前拍副驾驶一扔,整个人缠在了楼衔月身上,“但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的话,不如同我再八卦八卦,嗯?”
“八卦什么?”
“就比如说——那位面孔哥,你们之间怎么样了,这个星期有火花吗?”
楼衔月:“……”
她知道自己应该先窘迫的,但是在这之前:“面孔哥这种称呼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闻绮彤眨眨眼:“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有两幅……”
“好的,停。”楼衔月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无可恋地倒在她肩膀上,“我真后悔,真的,我错了,我再也不乱形容别人了。”
闻绮彤才不管她尴不尴尬呢:“好月亮,快说快说,称呼什么的都不重要,你要是不喜欢,我还能帮你想更多。”
楼衔月强撑着把破碎的自己拼好,为了避免再听到什么“眼镜哥”、“双重人格哥”之类的字眼,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我们好久没说话了。”
“为什么,你都不会忍不住的吗?”闻绮彤不可思议。
楼衔月比她更诧异:“为什么会,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多说话啊。他是公司最高层,而我只是个实习生,如果不是会议上我犯错了,可能都不会有机会说上话吧。”
“你想的好开。”闻绮彤盯住她,试图找到一点点动摇,“但你不是喜欢他?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之后肯定不会有任何交集、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