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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月可赏_浮盏清欢【完结】(50)

  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

  楼衔月心里计算得失,最后眼睛一闭:“要关好门。”

  她看不见商时序无奈失笑,像是拿她没办法。

  她不知道,这样拿着被子出门的动作才更惹人怀疑,那卧室的门一点儿缝都没留,像在不打自招。

  酒店侍应生的素质再良好,也禁不住冒出探究的好奇心。但她最终老老实实低着头,递上晒干消毒的被褥,没多看一眼。

  商时序怕她冷到,动作很迅速。回来时,楼衔月陷在他的西服中,眼睛半睁着,好似终于困了。

  她也该困了。

  他见状,也没让她起身来换床单,只是将干燥的新被子压实在她身上。

  但她睡着前,还有一件没有结束的事情要提。

  “考虑清楚了吗?”商时序揉一揉她挂着针的手掌,“你要拒绝我、还是答应我?”

  第37章 回答我

  他在说什么?

  楼衔月的目光中,商时序的嘴巴张张合合,吐出来的文字就像是难以解密的咒语,以歪七扭八的姿态进入大脑。

  而她半个脑袋都被睡眠拉着走,思绪已经沉浸在光怪陆离的梦中,反应迟钝到眼睛迷蒙,半天才“嗯?”了一声。

  “答应,还是拒绝?”

  商时序一字一句追问,他不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勒令她看他,“回答我。”

  他的指腹碾过她的肌肤,停在唇侧。

  他要这被他吻过的地方,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可惜他的计划落空,因为一个几近昏睡的人是没办法理解他话语里的逻辑的。

  答应什么?

  楼衔月歪着身体,眼睛慢半拍合上又睁开,含糊不清地问:“答应汇报?商总……闭环?”

  睡着了都想到工作,他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敬业。

  商时序沉声,恐吓她:“是要闭环,不然扣工资。”

  楼衔月抽一口气,这词语威力强大,她提着神清醒过来,但好像收效甚微。

  因为她努力到嘴边,只说出一串梦话,叽里咕噜的:“不要扣工资,我做,我听话,还有什么代办项?ddl是多少?”

  也不知道他在她梦里究竟是什么形象,才让她的条件反射会如此“拼尽全力”。

  商时序干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好放她继续回梦中当苦力。

  “听话就在一起。”他简明扼要。

  但楼衔月不该机灵的时候总是敏锐。

  她眨了会儿眼睛,皱着脸瞧他,光晕中这个男人板着脸,一点儿告白的态度都没有。

  她不是很愿意同意,不然太便宜他了:“可你开会凶我。”

  “……我公私分明。”他耐着性子以理服人。

  她嘟囔着,阴阳怪气:“哦,我是公。”

  商时序:“……”

  和病人不能计较,他深吸一口气,很艰难承认自己有可能会有偏袒:“是私,你有不懂的,我可以在会后教你。”

  显然,她没听进去,只触发了关键字。

  “不行,要公平。”楼衔月瞬间摆正脸色。

  她这几个字咬得很重,但很快声音就低了下去,她睫毛抖动:“不然会被你推开。”

  那道冷淡命令的嗓音倏地停歇。

  商时序唇角被无形的线拉直,屋内安静,唯独输液调节器中的水滴声。

  滴答、滴答。

  他声音低沉下来,轻轻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泪:“不会推开了。”

  滴答、滴答。

  她的眼睛没有再度睁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

  其实她不该这么快将自己放在天平上。

  他有砝码,有底牌,就算没打算要她等价交换,但本身也是一种自信。

  但她没有。

  她的纠结、不甘、患得患失、索要公平,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

  她要抗衡的不仅仅是外在的差距,还有内心的自我怀疑。

  他一句话便会令她风吹草动,要陪他玩,只能拿出全部,太容易满盘皆输。

  楼衔月不禁自嘲。

  可他也说,她太年轻,她没想清楚过便会行动,她也不想想清楚再行动。

  滴答、滴答。

  被面上的手缓缓抬起,她反客为主,握住了他的掌心,指缝交扣。

  “好。”她说。

  很轻微一句,商时序疑心听错,又或者她还有下文。

  但等了一会儿,他确信自己此刻清醒,记忆也没有出错。

  他骤然望向她:“楼……”

  话停住,因为让他一整日情绪起起伏伏的人此刻已经在被窝里昏迷过去。不同刚刚的半梦半醒,她气息绵长,看着就睡得很沉。

  怎么做到的。

  在这种氛围下、这种对白中,她居然能在作出回答的瞬间——不等他反应时间就熟睡,仿佛是生怕自己后悔一样。

  商时序看

  了半晌,率先笑了。

  他数她的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数了没二十下,他自己的呼吸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抽出手,又站起来走到客厅喝水。

  水很烫,屋内没有开空调,商时序衬衣早在折腾中湿透,贴在身上,没有一点儿要干的迹象。

  他敛眉静静站着,盒子里最后一根烟无意识拿到手上后,才想起答应过楼衔月要少抽。

  他信守承诺,那根烟进了垃圾桶。少了一种方法缓解这股莫名上涌的情绪,他只好出了门,在走廊里靠着放空。

  无人打扰,只有监控在天花板上,看见他垂眼沉思了很久,察觉他并非表面上那样游刃有余。

  日头最高的时候,吊瓶里的药液总算滴尽。商时序进门为她拔针,他手很稳,按着纱布几分钟,确认创口处血液凝固后才放心。

  还有锁骨下方的淤痕,他扭开了那管药膏,搓在指尖上,一点一点涂抹均匀。

  就算她在梦中,他也极力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生怕弄痛她。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拉上窗帘,关上/床头灯,咔哒轻响,只余一室静谧。

  遮光窗帘厚实、质量极好,一丁点的光线也没有进来。因此,楼衔月这一觉睡得很沉,完全没发现有温热的触感在额头上好几次,直到她完全退烧。

  她只知道,醒来时沉在一片漆黑之中。力气不算多,只够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一边摸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回忆。

  头还是好痛,喉咙也不舒服,嘴巴怎么也麻麻的。

  手机放哪里了?奇怪,她怎么还在酒店房间里?

  她脑海中的记忆停留在出门往宿舍走,再然后,商时序突然出现,打横抱——抱!商时序!

  这两个词接二连三出现,砸得她眼冒金星。

  对啊,商时序呢?他是不是来了,来做什么了,她没在他面前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楼衔月头发炸成一团,翻开被子就想穿鞋出门。

  但她低估了自己生病后的身体素质,脚尖才碰到地板就软倒。别说碰到拖鞋了,直接“咚”地一声,幸亏地板铺着柔软地毯,才没摔得厉害。

  她揉着尾椎骨,撑着床爬起来,缓缓挪出房间。

  客厅空落落,不见那个身影。

  不待她松一口气,头一转就看见沙发上有凌乱的睡痕。一件西服搭在靠背上,显而易见有人在这里,也许刚走不久。

  她被闪电劈过,僵在原地,心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完蛋”两个字。

  不是做梦,他真来了。

  楼衔月按住脑门:“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想想……”

  他送她躺下,应该喊了医生,是不是还生气了?毕竟他昨晚就心情不佳……不对,不对,她胸口没有再气闷,他是不是道歉了?

  有额头相抵的画面倏地出现,顺着这条线,一幅幅画面全都尽数归还大脑。

  有轻哄,有揉弄,有声嘶力竭,有含泪质问。

  最后,都化成了唇齿间的湿润痒意,气息交融。

  有烟花炸开的声音,楼衔月蹲下,将发烫的脸埋入膝盖。

  耳膜被心脏撞得一声声咚咚咚响,她手指偷偷摸上了自己的嘴唇,但没有那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触感,残余的仅剩些微刺痛。

  不会是肿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她顿时大惊失色,当即也不管什么羞窘了,往浴室跑。

  镜子诚实,倒映出来个衣衫不整的人影,欲盖弥彰假正经,却遮不住脸上一团胭脂一样的红。

  还好还好,她第一眼去看唇面,只是稍微红了些,像涂了口红,但并没有想象中明显。

  她摸着摸着,又忍不住陷入沉思。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所以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顺理成章?还是意乱情迷?

  她生病后脑子不够好使,这段记忆也时好时坏,让她不确定最后睡着那会儿,承诺过的事情有没有成真。

  想到一半,“滴滴”的声音从大门传来,有人刷了卡进来,声音逐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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