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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沈诺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该吃吃,该睡睡。
她打算在在除夕那晚跟裴既白发条祝福短信,免得他又说她不主动。
除夕前一天上午,张姨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出去了。
大概过了一小时,沈宴开车回来,又过了一会儿,张姨也赶了回来。
当时已经十一点半,张姨急匆匆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耽搁了,马上做饭。”
沈宴坐在沙发上,看着张姨,说道:“不着急,你儿子找你做什么?”
张秀兰神色一顿,低低说道:“没什么,过来问我过得怎么样。”
但张秀兰也不擅长说谎,即便说了谎,沈宴也能看得出来,她说完,沉默了下来。
沈诺当时坐沙发上看一部电视剧,见状疑惑地问:“阿姨怎么了?你儿子来找你?”
“嗯,”张秀兰点了点头,干脆直接说,“来问我要钱。”
沈诺:“问你要钱!”
对于张阿姨家的情况,沈诺知晓一二。她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家暴,但是离婚之后,她为了生活,去餐馆给人洗碗,三个子女被长辈教得根本不认这个母亲。
后来沈宴好起来后,托人找到了张阿姨,让她来家中做保姆,照顾妹妹。
而三个子女见母亲有了高收入,便开始贴了过来。
两个女儿还算乖顺,还在读书,张秀兰会时不时给她们一些生活费,但她那个大儿子实在不成器,成天游手好闲,一身臭毛病,没钱了就把手伸向张秀兰。
沈宴冷声发话:“李建鑫问你要多少钱?”
“要五百,但我只给了三百,我说这个月剩下的工资得用来过年,还有给老人买药。”
沈宴面色严肃:“你跟他把话说死了,你在我这儿是打工,我是你老板,我不会借钱给你,要是你问我借钱,我会立即把你辞退。”
张秀兰忙不迭道:“一直都有说,他也知道。”
沈宴点了一下头:“这么大个人了,做什么工作不能把自己养活了?他是打小起就好吃懒做,不能惯着。”
张秀兰叹道:“被他奶奶宠坏了,那时候我们家的情况你妈妈最清楚,我想管,他奶奶就跟我对着干。”
“嗯,先去做饭吧。”
看着张阿姨走进厨房的身影,沈诺又看了一眼严厉的哥哥,问道:“哥,张阿姨的儿子问你借过钱吗?”
“没敢问我借,而是怂恿他妈妈来借过一次,我后来才知道是给他。”
沈诺点头:“是得在源头上堵死,这种人给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升米恩,斗米仇,借钱这种事,不能惯着对方。”
正说着,发觉哥哥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沈诺不由问:“怎么了?”
沈宴道:“觉得你大学没白读,有自己的主意。”
“我本来就有主意,你老是让我不要管你的事,但有时候,你要是跟我说说情况,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沈诺道。
沈宴看着妹妹,笑子笑:“夸你两句,你就找不着北。”
“本来就是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学姐,跟我说说你们的情况,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解除误会。”
“误会?我们并没有误会。”
沈诺叹了口气:“哥,我对你们的事,并不是完全不知情。我只是觉得,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不如跟她坦诚一些,女生对坦诚的人没有抵抗力的,就算实在不喜欢,也不会去伤了对方。更有的时候,你放手了,也许对方会主动向你靠近。”
沈宴眸中微动,嘴角却扯了一下:“你才多大点儿,一副已经谈过无数恋爱的口吻。”
“我是没谈过,但我是女生。”难得聊到这个话题,沈诺不想就此打住,“我觉得学姐不可能不喜欢你,只是她有她的无奈,你要是默默帮她做一些事,又给她一定空间,她一定会更感动。”
沈宴沉默下来,最后只笑笑:“小屁孩。”
“我真的不是小孩了,你试一试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用了。”
他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说个正经的,明天早上得去拜祭妈妈,记得早点儿起床。”
“哦,知道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诺吁叹一声。
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也许顺应剧情,比逆着剧情而行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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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一大早,沈诺随沈宴去拜祭生母。
回来之时,张姨已经在厨房开始做年夜饭,沈诺洗了手,打一下下手。
中午两点,三人吃了年夜饭,随后沈宴给了阿姨一个红包,让她打车回郊区。
张姨接过红包,连声说:“谢谢老板。”
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沈诺:“诺诺,这是阿姨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阿姨。”
她带了许多年货之类的回父母家过年,约好放三天假,正月初四回来。
张姨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兄妹二人。沈诺把那堆对联、窗花之类的翻出来,兄妹一起贴对联。
沈宴站在人字梯上贴横批,沈诺在下方问:“哥,那今天晚上你干什么?要出去玩吗?”
“看情况,估计去打打麻将,你在家看春晚还是去哪儿?”
“我还不知道,也没准有同学约我去玩。”
“你要是出去玩,就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
六点,夜幕降临,沈宴开车出了门。
沈诺在家百无聊赖,玩了会儿电脑,忽地想起要给裴既白发短信,于是编辑了一条:【祝既白哥除夕快乐,新春大吉!】
发过去后没有动静,沈诺继续上网。
再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
裴既白在四合院里耐心陪着一大家子,看到短信后,嘴角挂着一丝笑,说得去回个电话。
他趁机离开了四合院,边走向车子边问她:“吃完年夜饭了?”
沈诺回道:“上午吃的,阿姨做好饭,要回家过年。。”
“一个人在家?”
“嗯,我在上网。”
“你哥呢?”
“出门了。”
裴既白又问:“所以晚上就打算一个人在家看春晚?”
沈诺道:“不一定看,可能当个背景音,春晚不好看。”
“得,又一个不爱看春晚的。”他忽然笑,“一个人在家孤伶伶的怎么能成,要不要出门?”
沈诺正觉得无聊,问他:“你有什么安排吗?”
“一个朋友的场子,看在你这么早发祝福短信的份上,我可以捎上你,你哥可能也会过去。”
“那我先问问我哥。”
挂了电话,再打了沈宴的手机,他说他确实会过去,不过这会儿在别的地方,让沈诺先去。
沈诺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戴了顶红色的小贝雷帽,化妆时,原本想简单打个底就好,又觉得太素了配不上这一身衣裳。
一番捣鼓之下,沈诺化了一个港风妆容。
裴既白把车开到沈家门外,又按门铃,又打电话,沈诺这才急匆匆挎了个小包包,打开大门,叫了声:“既白哥。”
男人正靠着车接一通电话,长腿抵地,听见声音抬起眼眸。
这一刹那,仿佛看到了一朵在夜里绽放的红色玫瑰,明艳又热烈。
裴既白注视许久,才垂眸低笑。
啧,看来是真的不能再把她当小孩来看待。
……
第16章 看到哥哥接吻
千禧年的时代,大城市里过年氛围并不浓厚。只有街上挂着的红灯笼,胡同里偶然偷偷燃放的烟花,增加一些气氛。
沈诺坐在车里,问裴既白:“你过年不用在家里陪家人吗?”
他漫不经心:“陪了啊,刚陪完。”
沈诺:“哦,那我们去哪儿?”
他看着她,神秘一笑:“带你去长长见识。”
“是酒吧之类的地方吗?”
“差不多。”
十来分钟后,看着面前这栋金碧辉煌的楼,沈诺不禁讶然,这是那间著名的燕京俱乐部啊。
这差不多是京城最高端的会所了,进来的人非富即贵,一些场所只有会员才能进,而会员筛选又非常严格,不是有钱就行的。
裴既白看了她一眼:“没来过吧?”
沈诺摇头。
“那进去看看。”
“你好像经常来。”沈诺道。
裴既白一副淡定从容的神色:“我可没这兴致,主要里边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随便找个小酒馆喝喝酒,聊聊天来得自在。”
沈诺不禁腹诽:你个富贵公子来惯了,当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啦。
而她,快被大厅展示的金光灿灿巨型祥龙屏风给亮瞎了眼。整个大厅装修得就跟宫殿似的,奢侈豪华,怪不得被称为销金窟。
走在能当镜子照的大理石地板上,沈诺不禁问:“那今天是谁订的场子啊?”
“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