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白的朋友,一定也跟他差不多,是那种有身份地位和背景的人,否则过年也不会挑在这么高端的俱乐部聚会。
“我哥也认识那个朋友吗?”
裴既白:“不认识,今晚打算介绍他俩认识。”
坐电梯来到四楼的某个包间,推开门,里面十分宽敞,三个男人看到她,全都抬起了眼眸。
大概是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太过锋利,沈诺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几乎就要靠在裴既白身上。
三人看到裴既白,这才打招呼:“裴少,这位是?”
“带小姑娘过来长长见识。”裴既白道。
他们便朝她点了点头,并道:“袁哥刚走,在楼上打台球,说人还不多,待会儿再过来。”
袁哥就是今晚组局的人,沈诺跟他们问了声好,而后看了看四周,包间很大,装修奢华,还有麻将桌、K歌系统、小吧台等。
她坐在沙发上,裴既白坐在她身旁。
那三个人问:“裴少,来搓麻将么?”
裴既白靠着沙发,懒散撩起眼皮:“没空。”
沈诺无语地瞅他:“你不是正闲着么。”
他好笑道:“没看到我在休息?”
有个人则说:“要不你来吧。”
“可我不会打麻将。”沈诺道。
“不会没关系啊,交个学费就会了。”说着,几个人全都笑起来。
沈诺知道交学费是什么意思,看他们得意的神色,回道:“可我不想交学费。”
裴既白听罢,先是靠着沙发轻笑,随后伸手扣着她的脑袋:“不愧是我带过来的人,怎么能让他们占便宜。”
然而沈诺戴着的贝雷帽就这么生生被他薅得松掉了,之前他一直在楼下催,她的帽子本来就没弄好。
“你把我帽子弄掉了。”沈诺抱怨。
裴既白啧了一声:“我帮你弄正行了吧。”
他扶了扶:“这样?”
沈诺:“不是这样戴,这里有夹子固定在头发上的。”
于是邱衡一进来,就看到了他的发小,那个不怎么搭理女生的裴家公子爷,正在耐心地帮小姑娘戴帽子。
而小姑娘似乎并不满意,一脸嫌弃。
公子爷呢,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吟吟:“这不是挺好的。”
小姑娘最终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邱衡不由咳了咳:“牛逼啊。”
洗手间内,沈诺重新戴好帽子,手机响了起来,沈宴说道:“我有点儿事,暂时不去了,我让裴既白早点儿送你回家。”
沈诺问:“哥,你有什么事?是不是跟学姐在一起?”
电话那边说:“并不是,有两个朋友突然约,先在酒吧陪他们,晚点儿再看情况。”
沈诺心中一顿,果然,他还是来不了。
来时的车上,她便忽然想到,除夕这天有重要的剧情发生。按书里说,沈宴会在酒吧遇到孙新杰,随后两个人斗富。
斗的内容是在不知酒价的情况下比赛点酒,看最后结算时谁点的最贵,包括一些名贵的红酒、香槟,由于孙新杰是个富二代,实际上花的钱靠父亲给,而沈宴是白手起家富一代,钱都是自己的,最后沈宴花了一百多万,赢了。
学姐得知后却有些生气,觉得他和那些男人没什么两样。
而这个情节,沈诺作为读者看的时候觉得没问题,现在自己活在这个世界里,只感觉斗富好败家。
沈诺直接道:“哪个酒吧?我去找你。”
“你过来做什么?”
“……”
此时包间里已经来了许多人,除了男人,也有他们带的女伴,有几个人在搓麻将,有人在唱K,有人在喝酒,裴既白仍旧是那副懒散作派,靠着沙发,懒得喝酒,也懒得说话。
沈诺走出洗手间,来到裴既白面前,对他说:“我想去找我哥。”
他抬眸:“找你哥?”
“嗯,他在另一个酒吧,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不用你送。”
裴既白无语道:“你觉得我不会送你?”
“真的不用你送,我打车就好。”
有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沈诺,再问:“既白,这小姑娘是?”
“一个朋友的妹妹,原本那位朋友今晚也要过来,刚才说来不了了。”裴既白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我得送她去她哥那边,晚点儿再过来。”
沈诺望着这个看上去很稳重的男人,猜测他就是组局的大佬,礼貌道:“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对方大方地点头:“没事,下回有空再聚。”
走到门外,沈诺道:“都说了不用你送了。”
“这话说得,你的良心呢?”裴既白冷嗤,“你哥在哪儿就你也要在哪儿,你是不是跟得太紧了些?不能让你哥有点儿自己的私人空间?”
沈诺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打我认识你起,你好像就一直这样了吧,你哥有对象了,你也要黏着,将来你有男朋友了,也要跟着?”
沈诺没再吭声,她解释不了。
裴既白瞧着她又沉默下来,不禁啧道:“不怕别人吃醋?”
正说着,身后有个声音嘿嘿笑。
二人停下脚步回头看,邱衡脸容灿烂:“聊得还挺起劲儿。”
裴既白没好气道:“有事?”
“没什么事,跟你俩一块儿走。”
“?”裴既白看他。
邱衡笑眼眯眯,“你们不是要去找沈宴么,我琢磨那儿比这里更自在有趣。怕我打扰到你们啊?那我不说话就是。”
裴既白睨了他一眼,懒得再同他废话。
-
三人抵达沈宴所在的那间酒吧。
这儿果然热闹,场子里喧嚣无比,舞池中有人跳舞,DJ把音乐声调得很大,震得人耳膜发疼。
沈诺就着幽蓝猩红的灯光,看到了坐在卡座处的哥哥,正在跟两个男人喝酒。
走过去,沈宴对妹妹无奈地摇头,又对裴既白说:“你们难得聚在那边,待会儿还过去么?”
裴既白直接坐了下来,幽然道:“哭着闹着要过来找哥,我有什么办法?先歇会儿。”
沈诺嘀咕:“我没哭着闹着。”
她环顾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孙新杰,又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酒、小食、水果,都很正常。
沈宴问道:“你想喝什么?果汁饮料?”
“我自己点。”
她点了果汁,也点了酸酸甜甜的鸡尾酒。
过年么,总得喝点儿酒。
邱衡对这里很熟悉,坐着聊了会儿天,便跑去吧台处,没一会儿跟人聊得火热。
半个小时后,孙新杰和几个朋友走向这里。
沈宴抬眸,目光冷冷地与孙新杰对视,对方也毫不示弱。只是,孙新杰仿佛是因为看到了裴既白,最后皱着眉头带朋友去了另一边,仿佛生怕离他们太近。
沈诺诧异无比,难道是因为裴既白在这儿,他不敢招惹?
她看了看裴既白,想起他俩好像也不对付。
裴既白的视线立即扫过来:“怎么?”
沈诺笑着摇摇头:“没怎么。”
男人不由皱眉,来这里找到她哥后,她整个人就像是安稳了许多。
这会儿还在莫名其妙地笑。
笑什么?
跟亲哥一起守岁,就笑容满面,跟他在一起,就不习惯?
又过去半个小时,沈诺心中更轻松,笑容也更愉快,觉得这场富是斗不起来了。
就算要斗,她也一定会阻止。
正想着,沈宴的电话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唇角不禁勾起。
沈诺就坐他身边,也扫了一眼屏幕,见上面显示“叶知语”。
眼睛不禁张大了一圈,是学姐打给他的!
沈宴立即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沈诺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着,学姐有手机了?是他送给学姐的吧。他刚才的微表情,似乎对这通电话充满了期待。
而裴既白看着这个目光一直追随沈宴的人,嗤道:“莫非你哥去外面接个电话,你也要跟着?”
沈诺把视线转移到裴既白身上,否认:“没有啊。”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邱衡突然笑兮兮地过来了,说道:“真有意思。”
裴既白瞅他,他道:“酒保说最近研发了一款新的鸡尾酒,男的喝了没事,女的不胜酒力,一杯喝下去就会跟着人走,他们也管这叫……”
顾及着沈诺在,邱衡凑近了裴既白的耳朵,小声道:“失身酒……我打算……”
裴既白:“你的恶趣味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我只是听说,他们估计也是吹牛的。”他笑眯眯道,“不过我待会儿高低得看看。”
沈诺没听他们在聊什么,已经过去挺久了,也不见亲哥回来,于是起身说:“我去看看。”
她动作快,裴既白甚至来不及叫住她,人便已经走在了过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