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坐片刻,裴既白直接抱着沈诺起身:“差不多了,回家去。”
看着二人黏在一起的身影,邱衡无奈地摇头叹气。有人问衡哥,你在叹什么气?
邱衡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喝你的酒吧。”
坐在车子后座,沈诺想起刚才邱衡的问题,又想起下午赵美然说的,不禁好奇:“裴既白,问你个问题。”
他看过来:“什么?”
“你看上我什么了?”
他笑着反问:“你呢?你看上我什么了?”
沈诺:“长得帅。”
“就这点?”
“会照顾人。”
“还有呢?”
“能力强。”
裴既白笑吟吟地用暧昧语气问:“是指哪方面强?”
沈诺扭了扭腰:“是说工作能力啦,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去国外工作。”
裴既白低垂着头,凑近她耳朵,声音十分低:“只有工作能力?床上呢?”
说不过三句,他就绕这上面,沈诺没接他的话,继续说自己的:“其实,主要就是看你长得帅,这点占了九成。”
他啧道:“你没见过帅哥?”
沈诺:“没有见过你这么帅的。”
“照你这么说,我身上就没有一点点内涵是被你看上的?”
他当然有很好的性格和品质,臂如有担当,负责任,重感情……可是她不想说这些,她只低道:“要是,我就只是看上你的脸了,你介意吗?”
他仿佛充满无奈:“我担心的是,万一我老了,不帅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扔到一边,找个小帅哥?”
沈诺摇头:“可是人都会老啊,我也会老。”
他却道:“我比你大6岁,老得比你快。”
沈诺:“那你健身,保持体态良好就行。”
“……”
这个话题一直持续到车子抵达小区,他继续问:“我都能看上你有趣的灵魂,你就不能挖掘挖掘我的内涵?”
沈诺见他不依不饶,抓着他领子摇晃了一下:“我又没有你那么深刻,我就是这么肤浅。”
“你这是在夸我?行,我比你深刻一点。”
沈诺被他抱出车子时,天空正飘雪。她抬头望着幽寂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勾着他的脖子说:“裴既白,下雪了。”
裴既白的脚步停住,单手抱着她,站在一盏高高的黑色路灯下,白炽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沈诺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笑着去冰他的脸,再问他:“凉快吗?”
他回看她,眼睛里带着笑:“凉快,很凉快。”
沈诺拨了拨他头发,拍掉上面的小雪,说道:“裴既白,我们回家吧。”
他们和上次一样,在电梯里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接吻,进了玄关后,沈诺被他抵在门上。
裴既白扣着她的后脑勺,舌头纠缠在一起。他吻得极深,细细密密地舔吻不断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
在床上折腾许久,还凑到她耳边,狎昵地问:“刚刚说我深刻,想不想我再深刻一点?”
沈诺感觉不妙。
不久,她仿佛是要被他钉在床上……
沈诺感觉自己的气息都快要喘不上来,各种动静声响也因为他的力道而弄得极大。他却仿佛极有成就感,咬着她的耳垂说:“宝宝,好棒。”
饮了酒的缘故,沈诺身上白净的皮肤泛起潮粉,让人愈加爱怜。裴既白帮她擦了一下汗,又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说等下再去洗澡。
而他却罕见地没有陪她躺太久,起身说去抽根烟。
他极少抽烟,偶尔会来一根。
此刻男人站在卧室内的阳台,开了半扇窗户,身上的衬衫敞开着,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腹部,点燃烟后,烟雾很快被风吹散。
沈诺侧身躺着,看向他,觉得抽烟的裴既白,虽然有些心事,却更显成熟的魅力。
他也许是在想明天就要去美国的事吧,他们这些天,一直耳鬓厮磨在一起,尽量不去谈论分离这个话题,但谈不谈论,他明天都要离开。
他从来不会跟她提任何要求,比如:“跟我一同去美国吧。”
或者:“诺诺,放假了可以去看望我。”
在他的意识里,仿佛奔波这种事,理所当然是男人来做。
夜空中远远传来庆祝新年到来烟花炸开的声音,沈诺套了条睡裙,光着脚走过去,从后面圈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呢喃道:“2002年了。”
英挺的男人转过身,手指夹着烟,却没有再抽,而是任其燃烧。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温柔地道:“新年快乐。”
沈诺点头,脑袋靠在他胸前:“你也新年快乐。”
淡淡的烟草味一直弥漫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只要这样安静地拥抱着就足够。
只是男人的眼睛很尖,垂头时看见了她光秃秃的脚,随后松开怀抱,皱眉道:“怎么光着脚丫子?当心感冒了。”
说罢试图单手抱她,可是沈诺没让他抱,而是后退了一点距离。
他疑惑:“怎么了?”
烟雾轻散中,沈诺圈着他的腰,睁着清澈眸子定定地抬头看着他。
他轻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想要啦?”
沈诺没有扭腰哼唧,而是很真诚很真诚地念着他名字:“裴既白——”
男人回看向她时,眸光中深情一片:“嗯,我在。”
沈诺喉间哽咽:
“我喜欢你。”
“哪怕老了,两鬓苍苍,我也会——”
“一直一直喜欢你。”
……
第60章 奔向他
寂静的夜里,窗外的雪花无声地飘零。
裴既白站在窗边抱着她,抱得极紧,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打开的那半扇窗户,有寒气不断钻进,吹得他背脊发凉。
他顾不上自己,将她腾地抱起:“打着赤脚半夜表白,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心间却涌起更多酸慰。
她很纤瘦,也很柔软,抱起来像是在抱着一个布娃娃。
帮她洗澡的时候,她乖觉了许多,任他搓揉,还傻乎乎地用她那双不沾情。欲的眼睛看过来,笑着说把她搓疼了。
裴既白心中一软,炽热的唇贴过去,将她抵在瓷砖墙上,凶猛又温柔地,再度要了她一次。
沈诺被采撷得干净彻底,抱着放到床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包裹着她柔软身体的浴巾都没取,男人叹了一声,将浴巾小心抽走,再把她抱在怀里。
他不记得有多少次这样,看着她安静美好的睡颜,直到眼皮沉沉。
翌日醒来,外面的道路、绿植、屋顶,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沈诺先一步醒过来,只想赖在他怀里,不想起床,但又因没穿衣服,一触碰便有些敏感,遂想离他远一点儿。
稍稍一动,他就把人搂了过去。
明明是眯着眼睛的,像是下意识的行为。
“我要去洗手间。”她挣扎开去,拢着块浴巾下了床。
穿好睡裙,收拾了一下,再次爬进被窝,他仍然睡着,只把她抱在怀里。
“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她说。
“不是还有四个小时么。”他终于睁了眼睛。
“你还得回家跟家人道别,我发了短信让我哥来接我。”
他们昨天便说好了不送机,裴既白玩着她柔软的身体,下巴蹭着她的肩膀,眉眼挑起,“还能玩会儿。”
沈诺义正辞严:“不玩了,要误机了。”
他没理会她的催促,把她抱在了身上趴着,摸着她的脑袋,笑着问:“昨晚舒服吗?”
沈诺:“不舒服,疼。”
裴既白:“口是心非。”
打闹了一会儿,沈诺的电话响了起来。
沈宴道:“地址给我一下。”
沈诺挂掉电话,催他:“快起床啦,我哥等下要过来了。你的行李也还没收拾。”
一小时后,小区楼下。
沈诺望着他,抿紧了唇,说道:“我得走了,你记得在美国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裴既白抱着她,像昨晚那样抱得极紧,却什么话也没说。
沈宴沉了一口气:“差不多得了,上车。”
两辆车同时离开,沈诺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萧瑟的冬日街道,光秃秃的树,灰色的天空,鼻子不由酸酸的,没忍住,眼角溢出了泪花。
沈宴叹道:“你要是舍不得,现在就跟他一起去美国,去留学,我也不是供不起你。”
沈诺抹着眼泪:“谁说我要去美国了?那里人生地不熟,我英语也不是很好……我难过一下就好了。”
上次的雅思成绩,实在不能算优秀,他们班里有几个都考了八分,她的分数刚够申请留学的最低合格线。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想过要留学。
沈宴看了眼妹妹,面色凝重,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