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企图占据道德高点:
“封温玉,你我好歹是一起长大,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封温玉暗骂,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和他从小一起长大。
她拿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将他带入周府,顶着舅母疑问的视线,她艰难地扯起唇角:
“这位是国公府的世子,他说想在府上借住几日。”
卢氏了然,脸上也露了些许恭敬:“原来是世子爷。”
颜云鹤摆手,他好像没有半点架子:
“伯母可别折煞我了,我和阿舟是年少好友,这次来也是为了投奔他,还要麻烦伯母能给我腾个院子歇脚,小辈感激不尽。”
他笑眯眯的,半个字眼没有提起封温玉,好像真的是奔着封温舟而来的一样。
封温玉暗自撇嘴,幸亏二哥不在,否则听见颜云鹤这番话,怕是要炸毛。
这二人自小就不对付,真亏颜云鹤有脸说出这番话,简直是厚颜无耻。
卢氏笑意不断:“世子说笑了,你和阿舟是好友,便是自家人,来家中小住几日,岂能说是麻烦。”
闻言,颜云鹤在无人看见之处,得意地冲封温玉挑眉。
封温玉懒得说话。
她早习惯了颜云鹤仗着身份得寸进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给他没脸。
等出了正院,封温玉警告颜云鹤:“二哥如今一心考试,你不许招惹他。”
颜云鹤难得对她无语:
“到底每次都是谁招惹谁,你能不能不要昧着良心说话。”
都是一起长大,就她最会偏心眼。
封温玉才不听这话,她轻哼一声:“反正你记住,不许招惹他就是了。”
颜云鹤敷衍地点头:
“是是是,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了吧,姑奶奶?”
封温玉被一声姑奶奶臊得面红耳赤,她恼声:“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国公爷怎么没有打死你!”
颜云鹤恣意道:
“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舍得打死我。”
他偏头,剑眉如星,视线落在封温玉身上,他仿若不经意地问:“再说,我要是真被打死了,阿玉不会心疼?”
封温玉抬起下颌,掩饰不住地嫌弃:
“谁要心疼你。”
颜云鹤好像停顿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一如往常地不着调,他低笑着:“阿玉真是狠心啊。”
封温玉耳朵都要生茧了,理都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她去的是后院,颜云鹤没有跟上去,他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淡,旁边有下人来给他引路,他又恢复平日中笑呵呵的模样:
“走吧。”
他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半晌,轻呵了声,唇角不着痕迹地上翘。
另一边,闻时苑,锦书仔细斟酌着语气地问:“颜世子怎么会来扬州城?”
封温玉头都没抬:
“他做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呢。”
锦书觑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她只能在心底替颜世子默默道了一声悲。
【作者有话说】
女鹅:怎么是你?
小颜:那你觉得是谁。
【哈哈哈,小顾看见小颜要炸毛了。[摊手][摊手]】
【又加更了,这章四五千字,相当于一章半[爆哭]】
【上一章的评论红包已经发啦!这章再随机发50个红包!】
第26章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两章合一】◎
“他怎么在这里?!”
闻墨堂乱成一团, 封温玉想得没错,封温舟刚回府,见到颜云鹤的第一眼, 直接脱口而出。
颜云鹤懒散地倚靠在石墩子上, 闻言,他朝封温玉看去一眼,仿佛是在说——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封温玉假装没有看见。
颜云鹤心底骂她偏心眼, 但也是不肯放过封温舟,他勾唇轻挑:
“阿舟说这话真是伤人心,我可是听说你要乡试, 特意赶来看你的。”
封温舟一见他,就憋了一口气,惯来沉闷的人脸都憋得通红,毫不犹豫地质疑:“你来, 能干什么。”
颜云鹤也不满了:“我游学多年, 起码比你见多识广!”
颜家有爵位, 他日后会承袭,如今还没有正式入仕, 文元帝就这么一个亲外甥, 对他也是颇有娇惯,换句话来说, 这位在京城中就是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小霸王。
对此, 封温舟和封温玉前日一般反应, 都是呵呵:
“那我不如找顾屿时来指教我, 他起码当时连中三元。”
为了怼颜云鹤, 封温舟甚至搬出了他惯来不喜的顾屿时, 可见他和颜云鹤的不对付。
颜云鹤有一瞬间眯长了双眼,不待人察觉,他又神情恢复如常,他阴阳怪气的:“可惜,他如今不是你准姐夫,你也沾不到文曲星的光了。”
封温舟被气得脸颊通红。
封温玉见状,警告地出声:“颜云鹤!”
颜云鹤瞬间收敛,他无赖地摊手:
“你看见了,这怪不得我。”
封温玉有一种预料之中的无力感,这二人一碰面就不消停。
封温舟在心底骂他装模作样,他讨厌颜云鹤,是因为这厮从小和他们兄妹二人混在一起,企图和他争阿妹,年少不知事时,他甚至一度想说服国公爷将阿妹带回国公府养,封温舟能看他顺眼才有鬼!
而颜云鹤最讨厌的人莫过于顾屿时。
谁叫他一时不察,待再回京城时,就得知阿妹已经和顾屿时定亲了。
或许在他眼中,早默认自家阿妹日后会和他在一起,所以从小才半点不顾忌,一贯有把握的事情失手了,可不是恨上始作俑者吗?
彼时,封温舟对朝堂的事情一知半解,也不懂家中是如何想的,但说到底,封家没有和国公府定亲的打算。
在阿妹和顾屿时定下婚约时,颜云鹤就该有这个认知了。
也在这件事后,颜云鹤开始离开京城游学,说是游学,实际上真正的原因,除了他阿妹,众人都心知肚明。
谁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又凑上来?
封温玉头疼,最终,她选择将矛头指向颜云鹤:“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
颜云鹤状若不满:
“每次都说我。”
封温舟真想将人撵走,这人好烦,总是默认阿妹只针对他,也不知道在自我高潮什么。
颜云鹤几乎从未对封温玉红过脸,他很快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咱们不打扰他,我陪你出门玩去?”
封温玉纠结了一下,倒不是想出去后玩,而是不想将这二人放在一起。
见状,封温舟警惕心瞬间生起,颜云鹤从小就这般,打着不和他吵的名号,数次拐走他阿妹,他当即打断二人对话:
“我和他有话要说,阿妹先去找舅母吧。”
颜云鹤掀起眼,眸光淡淡地扫了封温舟一眼,他没再争取。
他很清楚,在封温玉这里,他总是争不过封温舟的,小时不信邪,栽了几个跟头后,才算是记住教训。
果然,封温玉只是迟疑了一会儿,狐疑地问:“你们不会再吵起来?”
颜云鹤拨弄着腰间的荷包,没说话,是封温舟道:
“我不和他计较就是。”
旁边响起颜云鹤意味不明的呵呵声。
封温玉瞬间头疼,她自己都满腹心事,能抛手二人,她再是乐意不过,转身就走。
等她离开闻墨堂后,院子中陡然安静下来,颜云鹤和封温舟都是很久没有说话。
封温舟没了在封温玉面前被气的面红耳赤的模样,他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颜云鹤半点不意外他的变化。
于封温玉眼中,封温舟出生时体弱,就一直对封温舟有隐隐的亏欠,下意识觉得封温舟容易被欺负。
但在颜云鹤看来,封温舟这小子最是会装可怜。
年幼时,他只要一病,整个封府就得全部围着他转,封温序身为长子,但受到的关注还没有他多,他和封温玉是龙凤胎,一度被认为是祥瑞,若是龙凤胎年少夭折呢?这份祥瑞要大打折扣。
尤其是在圣上都对她们有所耳闻时,封家根本不敢有一丝疏忽。
后来长大,他又常是保持安静,叫人不免惦记他,偶尔的红了脸,都会叫人提心吊胆的。
至于他是否真的体弱多病,那就仁者见仁吧。
二人太熟悉,封温舟对颜云鹤没有一分客气,他直接道:
“你来做什么。”
颜云鹤轻呵一声,懒得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封温舟真想叫阿妹来看看颜云鹤的嘴脸,谁说颜云鹤没有架子的?他是圣上唯一的亲外甥,国公府唯一的子嗣,天底下近乎再没有比他还要傲慢的人了。
封温舟皱起眉头,像是被困住的小兽,对颜云鹤充满防备:“不要耽误阿妹。”
颜云鹤仍是笑的,但薄情几乎要从那双潋滟的眸子中透出来,他唇齿间玩味地碾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