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着走了。
“老板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叶嘉木抽了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给她轻轻擦掉唇侧的水渍。
邬雪青侧头撇开他的手,环顾了一下这小店,道:“叶嘉木,你是故意带我来这的吧?”
“什么故意……我是特意带你来这里吃早餐,但我可真没让她说刚刚那些话。”
邬雪青在桌下翘的脚踢了踢他裤腿,眉眼飞扬,“那你需要我给你个机会吗?”
叶嘉木知道她又在拿自己逗闷子了,嘴角抿了下去,硬邦邦说:“很用不着。”
“……”
邬雪青不爽地踹了他一脚,“不识好歹的东西。”
叶嘉木干脆改口:“要,现在就要,能给吗?”
“想得美!”
叶嘉木:“……”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邬雪青白他一眼,“我不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真是贱啊。
非得给自己找点堵添。
邬雪青一拨长发,骄傲道:“不过也能理解你,毕竟我这样集美貌、善良、智慧于一体的女子,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深深地爱上我自己的。”
叶嘉木掰开包子喂进她嘴里,“吃点吧殿下,饿得都开始说胡话了。”
一桌桌的客人进来,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张罗。她挺着约莫六七个月的肚子,依旧健步如飞,里里外外忙得井井有条。
来的有些客人大抵是熟客,上餐时和老板交谈两句,问问预产期,说说生意。
还有家长带着小孩来吃早餐,两个小朋友打打闹闹围着桌子转圈圈,一个小男孩从大人胯-下钻过去,被大人揪住打了好几下屁股,哇哇大哭。
邬雪青笑出了声。
她支着下颚,没怎么吃,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别人聊天,时不时被叶嘉木投喂一口包子、豆浆,愉快地吃完了一顿早餐。
大概是起太早又晕碳水,吃过早餐,回酒店路上,邬雪青又困了,在车上眯了会儿,一下竟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她睡得不大实,扭头看去,瞧见叶嘉木单手插兜,正站在车外打电话。
“嗯,我要在武汉待个两三天,你们先到成都的话,就到德钦再汇合吧。”
他要在武汉待两三天?为什么?
邬雪青耳朵刚竖起来,在叶嘉木回头看过来时又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车内空调没有关,温度有些低。
她听见旁边车门轻轻拉开的响动,下一秒,一件外套伴随暖风盖在了她身上。
她睁开一只眼,和叶嘉木线条硬朗的侧脸对个正着。
叶嘉木一抬头,看见她黑黝黝的眼睛,挑眉道:“醒了?”
邬雪青没起身,还歪斜靠着,问他:“你不是要去重庆吗?还不出发?”
知道她听到他刚刚打电话了,叶嘉木直接道:“等你回家了,我再出发。”
“那我要是一直不回去呢?”
她看着他眼睛轻声说。
第7章
她有恃无恐的小表情也实在可爱。
叶嘉木故意威胁道:“那我只能打电话给邬姨告状了。”
她牙痒痒,“你是男人吗,就会告状!”
“我是不是男人,要不要给你验一验?”
“死变态!”她伸手狂锤他。
叶嘉木握住她手腕,笑着“哎”一声,收敛了玩笑的神情,道:“不闹了,你一个人在这我真不放心。你如果想回家了,我送你回去,你还不想回去,就跟我走。”
邬雪青抿唇没有回答。
叶嘉木松开了她的手腕,道:“不着急决定,你好好想想,等你想好。”
邬雪青别开头,“行吧,但今天是你求我跟你一起去的。”
他得寸进尺,又捏她脸颊,“没有殿下,我这一路得多无聊,自然是我求你
了。”
回酒店整理完行李,从武汉出发,前往八百公里外的重庆。
叶嘉木道:“殿下,今天还是开6个小时,刚吃完早餐,我们午餐稍微晚一点,到宜昌吃,下午五六点左右能到恩施。”
邬雪青对这些位置都没什么概念,反正开车的也不是她,她只管上车倒头就睡。
她打着哈欠上车,车一开,她就盖着毯子闭着眼睛睡了。
下午一点,肚子饿了,她往外一看,发现还在高速上。
“什么时候到宜昌啊?”她已经睡得脖子疼腰疼了。
“快了,马上下高速,半个小时后我们去吃饭。”
邬雪青看了下手机。
邵叔给她发了消息,问她:雪青,你们到哪里了?
邬雪青气还没消,没回,直接关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宜昌的一家餐厅。
叶嘉木先把菜单递给她。她习惯了身边人将一切都安排好,顺手又把菜单递回给了叶嘉木。
“没有你想吃的吗?”叶嘉木问。
“你看着点吧,都行。”
邬雪青家里是不允许挑食的,青菜也好,海鲜也好,只要不是过敏,上了餐桌就必须吃。
当然也不允许暴饮暴食,哪一道菜吃得过多,那接下来一个月这道菜都不会再上餐桌。
这也间接导致她从小就觉得吃饭是件很没意思的事。
叶嘉木按她的一贯口味点了猪肚炖茶树菇、莲藕排骨汤又加了一份当地的宜昌肥鱼和泡椒鱼泡。
“你对湖北很熟?”邬雪青问叶嘉木。
叶嘉木说:“还行,不止湖北,很多城市我都去过了。”
“那你这几年就一直在外面到处跑吗?”
“嗯,公司产品做起来后经常要去各个城市出差,跑供应商,经销商,搞产品推介,慢慢也就各个城市都混熟了。”
邬雪青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邬雪青摇摇头,问他:“你们这次进藏是要做什么?”
“拍产品广告。”
“你还亲自盯啊?”邬雪青挑挑眉。
“这次的广告很重要,事关双十一。”
邬雪青对生意上的事兴致寥寥,简单聊两句就没兴趣了。
今天这家店不是网红店,客流量不大,餐厅菜上得很快,没多一会儿就上齐了。
叶嘉木给她打了一碗汤,“尝尝。”
邬雪青抿了一口,汤的味道意外很不错,菌菇的清新和猪肚的醇厚结合在一块,极其的鲜香美味。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喝完了两碗汤,期间叶嘉木还给她添了一碗饭。
直到吃到完全塞不下任何东西了,她才放下碗。
“第一次看你吃这么多。”叶嘉木纳罕说。
邬雪青靠在椅子上,有点撑了,“那你是没看见我在美国的时候,有段时间特别暴饮暴食,两个月胖了十五斤。”
“什么东西这么好吃?”
“就是每天都觉得很饿,什么都吃。”
叶嘉木斟酌片刻,问:“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一般人压力大的那段时间都会有些暴饮暴食。”
“真的?我以为就我不正常呢,我妈跟我打视频吓一跳,就安排了营养师盯着我减肥。”
“你不胖啊,现在已经偏瘦了,别说十五斤,就是再吃二十斤,你也就是正常体重。”
“之前还好的,后来有段时间又不怎么想吃东西了,然后又瘦了二十斤,气球一样一会涨一会缩。”
叶嘉木顿了一下,“有去医院检查原因吗?”
她耸肩,“查了,没什么原因。”
“是读博有压力吗?”
邬雪青摇摇头:“我和导师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他也从来不问我研究进度。”
“那怎么突然不想读了?”
邬雪青转开了头,下意识抱起胳膊,“就是觉得没意思,我也不喜欢美国。”
“我还以为你会在那边定居。”
邬雪青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在美国待了好几年了。”
邬雪青撇嘴:“待了好几年,也没见你过来找我玩,我都无聊死了。”
“我去了三次纽约,一次你在拉斯维加斯,一次你去了东帝汶。”
“那时候正放假,我肯定出去玩了呀!”
“玩比我重要呗。”
“提前定好的行程,总不能因为你要来纽约我就不去了吧。”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少来,谁让你每次都不提前打招呼。”
“那也……”
正闲聊天,叶嘉木手机响了。
他看了下来电人,坐直身接通了电话。
“邵叔。”他先打招呼。
电话那边的男人道:“小叶,你们到哪了啊?”
“我们现在在宜昌,今天能到恩施。”他回答。
邵项均关心道:“这么远啊,就你一个人开吗?”
“您放心,走高速,路我都熟。”
“雪青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