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掌心,她满意地点点头。
“以后这个人来我们家,不许给他开门!”她叉着腰向阿姨们定下了一条规矩。
阿姨有些哭笑不能:“可是小姐,叶少爷知道我们家门密码的……”
“那就把密码改了!”
“密码要太太回来才能改。”
邬雪青抿了抿唇:“那是你要解决的事,不要问我!”
太太不好说话,大小姐更不好惹,也只有叶嘉木少爷好说话一点了……
“雪青小姐,那这些衣服您还要吗?”伍姐抬头问已经上楼的大小姐。
邬雪青脚步一顿,把着扶手往下看:“为什么不要?你知道非洲有多少穿不起衣服的小孩吗?”
伍姐:“……”
她轻哼一声,说:“放我衣帽间去。”
邬雪青不喜欢被临时决定的事情,即便是出去旅行,她也会提前一个月要求旅行规划师拿出几个方案来给她过目,确保整趟旅行有意思,又没有任何危险存在。
去墨脱?
那么偏僻的地方,她才不要去。
邬玉瑾下班到家时,从阿姨口中得知女儿终于醒了。
她上二楼看了下。
邬雪青正躺在摇椅上小憩,脸上盖着一本杂志,身上团着一只猫,好不惬意。
长绒毯子很吸音,等邬玉瑾走近拿起了书,邬雪青才顿时惊醒。
“妈。”邬雪青坐了起来。
邬玉瑾脸色不霁:“整天看这些闲书,心思没有一分放在正事上。”
“你怎么进我房间不敲门。”邬雪青皱眉。
邬玉瑾拉过椅子坐下,道:“跟你谈谈。”
“谈什么”
“我那有家分公司,缺个市场营销总监……”
不等她说完,邬雪青就直接拒绝:“我不去。”
邬玉瑾没有说话,她心口起伏了几下,强压住了火。
静了那么十来秒,邬玉瑾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邬雪青忍不住烦躁,声音先呛了起来。
邬玉瑾面色一沉,没发怒,但重重呼吸了两次,“既然你不想去我那,那就去你爸那。待会我和你爸通个电话,你不要想着好高骛远,先从部门工作做起,熟悉工作内容,收收你这散漫的性子。”
“上完小学上中学,上完中学又大学,上完大学又留学。硕士,博士,士士通达,论文一摞,脑袋空空如麻!学还没上明白又要上班,恨不得上厕所都掐表,请问邬女士,在我们家休息两天是违法吗?”
邬玉瑾突然又发飙了,她将杂志往茶几一摔,杂志径直弹飞到了地上:“你倒是光练嘴皮子了!跃界鞋业的小女儿吴平雅,和你以前是同班同学吧?人家现在是海外市场总裁!栖木集团的江虹雨,比你还小一岁吧?人家现在把自媒体做得风生水起,还每周亲自做直播。隔壁老叶家的儿子,自己创业也做得有声有色。你呢?你小时候不比他们任何人差吧?越活越不如以前了!我真不知道你这几年在国外都干些什么!”
“睡觉!躺平!做梦!行了吧?!”
“就不该让你爸把你接过去!以前你是很听话的。姥姥姥爷都夸你懂事,聪明,自从被你爸接去带了两年,脾气大了,花钱也是大手大脚。你爸的副卡你刷爆了两张,你爸都有跟我讲,不要以为你只找你爸要钱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我花我爸的钱,他都没有不乐意,您管不着吧?”
“那是夫妻共同财产,现在还轮不到你继承!”
“啊,我想起来了,你们虽然分居了23年,但还没离婚呢。和您这么一比较,我既没有二十岁早婚早育搞出个孩子丢给你带,也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丢您的脸,也算不错了吧?”
“啪”一声脆响,一个火辣的耳光烫在了邬雪青脸上。
邬玉瑾指着她,气得胸口翻涌,厉声喝道:“你既然只想当个废物,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不要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脸很疼,脑袋很木。
但理智却很清醒。
邬雪青挺直肩背,平静道:“邬女士,这是我的房间,要走也是请您出去。”
第4章
晚上十一点多,叶嘉木接到一朋友电话,说邬大小姐在他们那边喝多了,还动手打了人。
他风尘仆仆赶到宴客会所时,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今晚是栖木集团千金江虹雨的生日会。
叶嘉木也收到了请柬,交情不怎么近,他交代秘书送份礼过去,转头就忘了,没想到邬雪青会参加。
去就算了,竟然还喝了个烂醉打了人。
被打的是个女大学生。
叶嘉木到的时候就看见砸了满地的玻璃杯碎片和蛋糕碟子。
大小姐搭着腿,支着下颌倚着沙发闭目养神。
沙发另一侧,被打了的小姑娘捂着脸颊呜呜呜地哭,身边围了三四个好姐妹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邬雪青。
叶嘉木大致了解了一下经过。
被打的姑娘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惹恼了大小姐,大小姐一杯酒泼了过去,抬腕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没报警。
江虹雨拦着了,毕竟今天是她生日,闹得警察过来不像话。
她说来的女大学生是她妹妹的同学。
姓季,叫季真。
说到姓的时候江虹雨瞄了邬大小姐一眼,有意放低了声音。这个圈子里,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
本来只是一个姓,谁也没多想。
但打起来了,就很难不让人多想了。
“季小姐要验伤吗?”
季真抬头看向眼前高大、笑容温和的男人,却
下意识一瑟缩。
“真真,必须要他们赔医药费!”姐妹们义愤填膺地帮腔。
季真眼泪汪汪,我见犹怜地啜泣着,摇头说:“算了。”
“真真,你别太包子了!她敢打人就要赔钱!”
叶嘉木打断了一群人的七嘴八舌,看了眼手机,平淡说:“季真,原名赵真,渤州人,16岁转学到隅州博斯德国际学校,现就读于隅海大学旅游管理专业,你妈妈周艳黎在季氏集团任大客户经理……”
季真脸色一白,惊慌地看着他。
叶嘉木淡淡一笑,关了手机,绅士地点到为止:“赵小姐家庭不说殷实,也算小康,不至于要讹这点赔偿的,对吧?”
“渤州?真真,你不是隅州本地人吗?”
季真白着脸解释:“老家在渤州而已,我是在隅州长大的……”
江虹雨脸色不大好地将这帮人送出去,忍不住训斥妹妹:“你连这些朋友是什么家庭背景都不清楚就带这里来,丢人现眼!”
江虹雨妹妹辩驳道:“怎么说也是先动手打人的不对!”
“那怎么不抽你只抽她?这个季真季假的惹她邬大小姐干嘛?一个情妇的女儿,还不一定是季总的孩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正牌女儿面前显摆来显摆去,不是欠抽吗?”
江虹雨妹妹有点懵,根本没听懂刚刚大人们那些你来我往的对话潜台词,“什么情妇?你们在说什么?”
“你这脑子里全是水,怪不得被人当枪使。”江虹雨无语道。
江虹雨虽然发了请柬,但没想到邬雪青会来。
和其他几家一大堆兄弟姐妹争权夺利的情况不一样,邬雪青是季氏集团董事长和隅州邬家长女的独生女。
父母强强联姻,她是正儿八经含着金汤匙出生,这辈子吃过最苦的苦大概就是冰美式了。
邬大小姐一贯目中无人,连装也懒得装,从小到大都是抬着下巴走路。她们认识多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结果还偏偏这么寸,在她的生日宴上让邬大小姐碰上了“脏东西”。
这件事谁对谁错,谁动的手,都不重要。
几家的长辈多多少少是有些交情的,犯不着为了个外人惹她邬大小姐不高兴。
江虹雨回过身,又摆上了笑脸:“雪青,那小白莲我给轰走了,怪我那傻妹妹交友不慎,你可别为了那种东西生气。”
“殿下,回家了。”
叶嘉木半蹲在邬雪青面前,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邬雪青睁开眼皮掠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江小姐,帮个忙。”
叶嘉木转过身,拍了拍肩膀。
江虹雨帮忙扶了一下,千恩万谢叶大少爷把这尊大佛请走。
叶嘉木将公主殿下背出了会所。
她白皙的手臂落在他颈前,侧脸贴着他肩膀,凉得像一块果冻。
“殿下,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邬雪青侧头盯着路道旁的电子广告显示屏看。
是一则旅游团的宣传广告,日照雪山的风景一侧有八个大字——圣境西藏,心灵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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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带这么一点行李?”
叶嘉木将她那迷你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