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卞婧涵,我承认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无论是评论区的水军,还是其他的什么。”
那个已经逝世的人在录音中叹了口气,似乎在隔着时空跟辛夏说一样:“如果看到我的尸体,请将案件全程交给辛夏处理。”
“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会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而这件事也算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吧。”
辛夏半晌说不出话,只能听着卞婧涵的声音。
“一开始,我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很懦弱也很自卑,朋友被说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去帮她。”
“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他问我是不是辛夏的朋友,他一直在寻找辛夏,直到找到了我。我当时就想出来一个比较稚嫩的想法。”
她似乎在一个风很大的地方,声音夹杂着风声,辛夏知道,这个时候的卞婧涵已经走上了顶楼。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谋划这件事情,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开始计划了。”
“最初是盛秋察觉到这件事,他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时说‘这是我决定,请不要干涉我’。”
“当时已经开始实施了,不得已我才告诉他们,我之前只告诉他们如果警方找他们,就报上我的名字。”
“我发现瞒不住她们就说了,他们这才同意一起携手把这件事引到我自己身上。当然他们提出要分担一些责任,但是我不要他们,这一切我都策划好了,所以没有更改的余地。”
“怎么不说话了?抱歉,这个电话请您录音,到时候交给辛夏听就好,那个时候我想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想要听我说些什么吧。”
“那么,替我跟辛夏说一声,或者直接把录音给她听就好。就此告别了,辛夏。”
辛夏默默不语,她叹了口气,关掉了录音。
原来你连这个都预料到了吗?这样子下去怎么结案,不如交给倪石一个人去做吧。
将这个事情丢给倪石以后,她自己觉得有些轻松,但同时有些惋惜。
明明还在最好的年纪,却因为这些事情而被迫谋划一个不成熟甚至有些荒诞的计划,以此来得到解脱。
辛夏离开了这个地方,刚好撞上倪石,后者看到她的样子,会意:“你听完卞婧涵的报警电话录音了?”
“是啊,你都知道?”她看了一眼倪石,“今下午我能请假吗?我想去平复一下心情。”
“可以啊,假我批了,你最好是明天早上把笔录给我补完,不然我这边结案报告没有办法写。”倪石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你知道吗?那个女生谋划的时候,甚至把警局都谋划进来了,真的猛。”
什么叫做“ 把警局都谋划进来了”,辛夏刚刚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看着倪石,眼神似乎在说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之前不知道哪个时候,我忘了,也没听到到底啥时候,反正就是有一天晚上,我们的局长突然收到了他朋友的一个微信,说是有个人想要跟他谈一个事情。”倪石回忆道。
他打了个响指:“那个人就是卞婧涵,说是她在策划一件事情,她到时候请求警局到时候以自杀结案,不要牵连更多人进来。”
“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更多人’是什么意思,直到我们查到盛秋他们,他才知道,是吗?”辛夏接了他的话,往下说道,得来了倪石的肯定。
她挥了挥手:“好了,队长我先回去了,你先去查案吧,别管我了,我去散个心。”
“你最好一下午就散心完,我可不想看到明天你又给我递来一张请假条。”倪石充满了怨念,他恶狠狠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辛夏走出大门,意料之外地遇到了盛秋,她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嗨,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啊,刚刚你们那个倪队还在给我打电话要我带你回去。”盛秋的神情有些迷茫,他拿着手机给辛夏看。
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辛夏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之前她在干什么?
好像那会倪石刚刚出去,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一出去就给盛秋打电话了?预料到她会在今下午请假了是吗?
“没事,别管他了,今天下午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辛夏打了个哈欠,此时恰好就处于中午下班的时候,一辆辆的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盛秋沉思片刻,他提议道:“今下午要不要去看一个画展?那个画家还挺有名的,就是有点不幸,之前一直没有人发觉到她的才华。”
“那现在怎么样了呢?”辛夏好奇地问道,“现在能够开办画展,那就是有人成为了她的伯乐,发现了她的才华?”
“嗯,那都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了,她是我的师姐,一直很努力,才会一鸣惊人。”盛秋说完以后,脚步停了,站在辛夏的身后叫住了她。
辛夏回眸,发现盛秋在看着她,说道: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她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你,因为在我心里,你是在悬崖的砾石中历尽艰辛仍能盛开的花。”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辛夏愣神了一瞬,轻轻笑了几声,朝着盛秋伸出手,“好啦好啦,别突然说这种话,有点不太好意思。”
盛秋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就像是当初十年前那个少年一样,边跑边说:“就说就说,好了,再来一次我也说不出口的,确实有些肉麻了。”
辛夏:“……”
她提醒道:“你现在二十多岁,不是十几岁,想一下你自己的年龄好吗?”
“别管,我就是十几岁的盛秋,穿越到这里来找你,想要跟你见一面的。”
什么嘛,这么小孩子气,辛夏无奈地笑了笑,迎合着盛秋的想法来:“好,久违了,十几岁的盛小秋。”
待到下午辛夏跟着盛秋一起进了画展,她才知道盛秋想要带她来到这里看画展是什么意思。
那个画展有一部分是盛秋的画,标明了是她学弟,导致盛秋一进去就有人找到他。
委婉地拒绝想要合影,交流这些的行为过后,盛秋长驱直入地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只有一幅画放在那里,还被一块布给遮住,不知道布下面究竟是什么。
“怎么了?突然带我到这里来,这幅画是有什么含义吗?”辛夏不解,她看向盛秋问道。
盛秋摇了摇头,闭口不答,只是让她一个人走上前去揭开那块幕布。
她虽不解,却还是先走了过去,伸手抓住那块布想要揭开。
“喂!你们在干什么?!这里不能随便放人进来。”一个保安看到他们,想要驱逐。
盛秋拦住他,给他展示了自己的证件:“请问,我和我邀请的嘉宾,也算是外人吗?而且这幅画是我想要送给她的,不算展览画作。”
“这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记得别把场地弄坏啊。”保安说完便离开了。
这一段小插曲的动静有些大,辛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松开手,走过去问道:“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这个地方是要许可才能进来。”
“没有,没有那么多事情,只是看到这里有人还以为是别人过来。你先去打开看看啊。”盛秋怂恿着辛夏去揭开。
用力一拽,一幅人像显示了出来,辛夏拿着那块布没有任何动作。
那幅画上画的正好就是她,看样子还是近期画的,样貌都跟现在差不多。
右下角的时间,是她和盛秋重逢的第二天,一天时间画完一幅完成度非常高的画,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画上正是辛夏自己,画中人仰天闭上眼,手上拿着一朵盛开着的花。
画面下方是一片悬崖,乱石中间,开着一朵花,恰好就跟画中人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
“盛开的花。”
辛夏猛地回头,她看着盛秋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我说了,对于我而言,你就是画上那样的花啊,纵使历经各种艰辛,仍然能够活出你自己的样子。”
他走到辛夏的旁边,低头轻轻地吻住她,像是在吻住一个易碎的艺术品,也像是在亲吻一只偶然停歇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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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蝴蝶
蝴蝶扇动了翅膀,卷起了一阵微风,吹到少年的心里,却成了一阵风暴。
这只蝴蝶并没有跟他有过多的交集,在他的生命之中只有三年不到的联络,甚至在他当时的人生,都是很少的一段时间。
然而起初最开始的那个小误会,却让少年从此找到了他一生中想要追求的目的。
也算是机缘巧合,他们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契机遇见。
少年时常回忆起之前那个少女,在他看来,这个少女即使是被人误会,被人嘲讽,也依旧是他生命之中的光芒。
当时对于名为辛夏的少女,十几岁的盛秋并没有产生后面那些爱意,只是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