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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_宋居泽【完结】(75)

  这些闲言碎语,她本该不在意的。

  可不知为何,今夜这些话却像细针般扎在心头,泛起细密的疼。

  忽然想起那日在太液池画舫上,那人滚烫的呼吸曾拂过她的耳畔。

  “朕就这么抱着你睡。”

  当时听到这话时,她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光景。

  芳如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开。

  比起这些无谓的闲话,她更该在意的是那串能让她重获自由的紫玉佛珠。

  只要找到佛珠,开启重生,这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是的,一定能结束。

  次日清晨,她特意挑了个人来人往的时辰,在宫道上拦住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这位公公,”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可曾见过一串紫玉佛珠?颗颗通透,用金线穿着……”

  小太监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她素净的衣裙,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采女说笑了,这等贵重物件,奴才怎会见过?”

  说罢也不等她再问,甩着拂尘径自去了。

  接连数日,她寻遍各种时机向宫人打听。

  有时是借着赏赐的由头,有时是装作无意间提起。

  可那些昔日殷勤备至的太监宫女,如今不是推说不知,便是找借口匆匆避开。

  这夜月色格外清明,她倚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圆月出神。

  前几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世她天真烂漫,最终为情自毁;第四世她权倾后宫,却还是在白阳会的阴谋中香消玉殒……

  每一次重生,她都以为能挣脱命运的罗网,却一次次陷入更深的泥沼。

  “这一次,定要找到佛珠。”她轻声自语,眉眼间带着倦意,却有一簇火苗在眼底静静燃烧。

  这深宫里的荣辱得失,妃嫔间的明争暗斗,与那串能让她重获自由的佛珠相比,多么微不足道。

  ……

  凤仪宫内香烟袅袅,众妃按品级端坐。

  芷贵妃一身胭脂红遍地织金宫装,毫不避讳地紧挨着周凌而坐。

  “太后寿宴将至,这筹备之人须得精心挑选。”皇后声音温和,眼底却藏着深意,“既要熟知礼数,又要懂得太后的喜好。”

  贤妃立即会意,含笑看向芷贵妃:“娘娘新得圣宠,若是由您来操办,定能讨太后欢心。”

  话音才落,几个嫔妃便跟着点头附和。

  芷贵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谦逊:“臣妾愚钝,只怕......”

  “贵妃确实愚钝。”

  周凌冷冽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芷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殿内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

  但很快,那些窃笑声便低了下去。

  嫔妃们交换着复杂的眼神,即便被当众斥责,芷贵妃终究是唯一为陛下诞下皇子的女人。

  这份殊荣,是她们这些至今未承雨露的妃嫔永远无法企及的。

  贤妃捏紧了手中的茶盏,忽然觉得方才的挑衅索然无味。

  说到底,在这位冷情的天子眼中,她们或许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摆设。

  倒是这个被斥责的芷贵妃,至少还拥有她们求而不得的皇嗣。

  皇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将那些不甘、艳羡、失落尽收眼底,最终停在了角落里的芳如身上。

  只见她穿着月白宫装,发间只簪了朵半旧的玉兰花,正垂眸盯着地上的金砖,恨不得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在周凌微动的指尖掠过,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本宫记得,沈采女在闺中时最擅操办宴席。当年沈府的赏花会,连太后娘娘都赞过心思精巧。”

  她故意停顿片刻,果然看见皇帝摩挲玉扳指的动作微微一顿,这是他不自觉流露的专注。

  “不如就由沈采女来操办寿宴?”

  芳如指尖却猛地掐进掌心。

  这些日子她借着在各处走动,悄悄探寻佛珠的下落。

  若是接下这差事,整日被困在筹备事务中,还如何寻找佛珠?

  更让她不安的是,皇后这番话分明是在拿她当棋子,既要打压芷贵妃的气焰,又要试探皇帝的心意。

  这浑水,她实在不愿蹚。

  “娘娘厚爱,臣妾惶恐。”她垂首恭敬回道,“臣妾才疏学浅,只怕辜负娘娘期望。”

  殿内顿时寂静。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天子的反应。

  周凌指间的玉扳指越转越急,那双深邃的眸子紧锁着下方垂首的芳如。

  皇后将皇帝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唇边笑意更深。

  她刻意扬高声调:“沈采女何必过谦?你虽位份不高,但能为太后尽孝,可是天大的福分。”

  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凌:“陛下您说是不是?”

  这话问得大胆,连贤妃都捏了把汗。

  谁知周凌竟未动怒,反而微微颔首:“皇后说得是。”

  芳如指尖微颤,仍坚持道:“臣妾实在能力有限,只怕......”

  “砰”的一声轻响,玉扳指被重重按在案几上。

  周凌面色沉静,眼底却已凝起寒霜。

  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起这些时日她处处躲闪的模样。

  太液池畔的推拒,漪兰殿里的疏离,如今连为太后尽孝都要百般推脱......她就这般不愿与他有半分牵扯?连借着公务相见的机会都要避开?

  “沈采女。”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抬起头来。”

  芳如依言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朕再问一次,”他缓缓起身,“为太后筹备寿宴,你当真不愿?”

  这话问得寻常,可那刻意放缓的语调,让心思敏锐的皇后怔住了,陛下何时用这般带着征询意味的语气与嫔妃说过话?

  芳如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各色目光,或讥讽,或幸灾乐祸。

  “臣妾......”她艰难地开口,“臣妾只怕才疏学浅,辜负......”

  贤妃用团扇掩住嘴角的冷笑,德妃捻着佛珠轻轻摇头,连皇后都微微前倾身子,谁都看得出来,沈采女这般当众违逆圣意,定要受重罚。

  谁知周凌只是静静注视她片刻,竟转身对皇后道:“另择人选吧。”

  这话说得太过平静,反倒让众妃嫔面面相觑。

  陛下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芷贵妃忍不住开口:“陛下,沈采女这般......”

  “够了。”周凌一个眼神扫过去,芷贵妃立刻噤声。

  他深深看了芳如一眼,那目光有失望,有隐忍,唯独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怒意。

  “退下吧。”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满殿妃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陛下竟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当众违逆的沈采女?

  经过芳如身边时,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那双总是带着炽热温度的眼眸,此刻却像淬了寒冰,在她脸上冷冷掠过。

  “好自为之。”

  留下这四个字,他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芳如怔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揪紧了。

  殿内妃嫔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可她此刻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满脑子都是他方才那个眼神。

  众妃面面相觑,唯有芷贵妃嘴角勾起一抹不甘的笑。

  暮色渐合,周凌信步来到鹿苑。

  斜阳余晖将鹿群的皮毛染成暖金色,远处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

  他摆手屏退侍从,独自隐在一棵古松后。

  只见芳如正俯身喂食一只幼鹿,指尖轻抚鹿耳,眉眼间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轻松笑意。

  玲子在一旁举着花枝逗弄小鹿,几个宫女围着说笑。

  “采女瞧它多亲人,”玲子笑道,“定是知道姑娘心善。”

  芳如将掌心最后一点豆饼喂给幼鹿,声音温柔:“它们比人纯粹得多,喜欢便是喜欢,从不会虚与委蛇。”

  晚风拂过,她鬓边的碎发随风轻扬。

  周凌望着她舒展的眉宇,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原来她也会这样笑,也会这般温柔细语。

  只是这一切,从来都与他不相干。

  “若是日日都能这般自在就好了。”她轻叹一声,目光追随着蹦跳远去的鹿群。

  周凌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松枝擦过衣袍发出细微声响。

  芳如若有所觉地抬眼望去,他立即隐入树影深处。

  待她们离去后,他在原地站了许久。

  鹿群安静地卧在草丛中,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孤长。

  他想起白日里她疏离的姿态,又对比方才她明媚的笑靥,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原来他的靠近,于她而言竟是这般难以忍受的负累。

  ……

  漪兰殿。

  烛火摇曳,映照着妆台前独坐的身影。

  芳如执起玉梳,却在对上铜镜中自己迷茫的双眸时顿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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