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插上就有电话进来。
顺手接了起来：“喂？”
对方操着一口普通话：“刚刚那个小孩儿还在吗？”
“不在不在！走哩走哩。”老板娘的口音只能猜她在说什么。
“你问这地方是哪儿？”老板娘的嗓门儿大：“这是向前一小啊，不说了不说了，别打这个电话。”
于晟看着自己手里的摩托罗拉叹气。
“一小？”他就听见了一个一小，根本就没听懂到底是哪里。
拿起刚刚那小孩儿念过的地址，目光落在小羊村后面的乡镇。
“向前一小？”
季怀之回去的时候于曼激动的不行。
她是第一次这么期待见到这个孩子。
“.....联系......上了吗？”嘶哑的声音有些磕绊。
她就这么看着他。
“联系上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季怀之放下书包，拿出自己的奥特曼卡片。
又给她两个蜂蜜小面包。
这个在学校附近是五毛钱一个。
“谢谢你，怀之。”于曼的声音哽咽。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重新燃起希望。
没想过这个儿子会有一天帮自己，在他去镇上上学的时候，她也想过给他电话让他帮忙联系。
可是他太爱告状了。
于曼根本不敢说。
没想到这次.....
季怀之没说话，只是去羊圈，趁现在这个时候还早去放放羊子。
他赶羊的路上遇到了壮牛他媳妇儿，她还没找到她男人。
一天一夜了，她终于害怕了，他们全家人一家人把周围都找遍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牛壮他媳妇儿怀疑他跟人跑了。
有人说他在外面打了牌欠了债，不敢回来躲债去了。
也有人说是两口子吵架了，估计找地方躲起来了，反正说什么都有，但是确实找不见人。
季老太今天不舒服没下地，不过在外面到处转悠。
季大马醒了后，听说自己兄弟还没回来，也跟着一起找。
第8章 罪孽之子8
二马媳妇儿没忍住在地里叫骂他多管闲事。
自己家里的活儿不干，给人找男人。
季怀之在他们藏尸体的地方喂羊，顺便给他们收收尾免得别人看出什么。
没想到在附近见到一只受伤的狼狗。
估计是闻到附近有血腥气，想在这附近找东西吃。
在附近刨了几个坑，因为没有力气坑刨得不深。
季怀之拿了点儿吃的出来喂狗，这狗就开始哼哼唧唧给季怀之舔手。
黑棕黑棕的狗看起来挺健康的，就是受了伤，像是狼狗和田园犬的串串。
“好狗。”
季怀之摸了摸他：“跟着我有肉吃，不过你得听我的。”
那狗艰难的想站起身，哼唧声更大了。
看了看它身上的伤口，是被人打成这样的，但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差点儿被打死了。
季怀之想了想，好像附近确实有一家是专门养狗看羊的。
刚好那家人也是他要对付的。
这狗来得及时。
“果然是好狗。”季怀之摸了摸，又拿出火腿肠啥的喂给他。
这才一会儿，这只狼狗就已经很亲他了。
很听他的话，还帮他看着羊。
季怀之把他带去废旧的窑洞待着，随便用干草弄了个窝，留了水和吃的，让他在这儿乖乖的。
回头看这窑洞，发现地上还有隐秘的血迹，季怀之都给处理干净了。
要慢慢来。
回去后季老太已经好多了，季大马看起来也精神了。
只有季二马和他媳妇儿累得直不起腰。
“大哥，明天你也一起下地吧。”季二马也有意见了，他们夫妻两人累得跟狗一样了。
“那么大块地的苞米我们两人根本掰不完。”
“去。”季老太说：“以后大马一块儿去干活儿，免得他在家里又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季大马：“我之前赚的钱都交给家里人了，我没干活儿又不是没交钱？”
二马媳妇儿在灶台上做饭，听见后撇了撇嘴看向于曼：“谁不知道你男人这钱是怎么来的？”
于曼没什么反应，就玩儿自己打了结的头发。
她现在数着日子过日子，过得越久心里越觉得激动。
“我今天放羊的时候看见一条狗。”季怀之突然开口：“那狗看起来受伤了。”
“小心点儿我们家的羊，估计就是李老四他们家养的。”二马媳妇儿一天知道的事情多。
“他本来养着是看羊的，结果没想到那不是个好狗，会咬羊，然后那李老四就准备把狗杀了吃了，没想到那狗被打伤了还是跑了。”
说到这里二马媳妇儿咂了咂嘴：“也不知道那狗肉啥味儿。”
“你怎么这么馋？”季二马皱眉。
觉得她给自己丢人。
“在哪儿看到的？要不捉回来杀了吃？”季大马也想吃，好久没吃荤腥了。
季老太倒是知道这些畜生的鼻子灵，不会把他们埋的东西刨来吧？
“要是撞见了就把那狗打死。”
季怀之放羊的时候，都会给狗准备吃的，那狗看见季怀之就高兴得不行，又是帮他看羊又是趴坐在他旁边，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看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季怀之又摸了摸它的长嘴：“好狗。”
“还记得你的前主人吗？”
季怀之嘴角挂着笑，一个小孩儿这样的表情看着有些老成。
壮牛家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人，他们家的人最后去公安局报了失踪。
一个大男人凭空消失，成了一桩悬案。
季怀之放完羊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李老四和季大马在说话。
对方似乎给季大马兜里塞了什么。
看到儿子的时候，季大马突然就有些激动。
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还给了他。
李老四表情有些不善，骂了一句：“你现在装什么装？以前你也没少干这种买卖啊！”
季大马摆手离开：“滚远点儿，别烦我。”
看人走了，李老四呸了一声。
看到季怀之的时候露出猥琐的黄牙：“三娃放羊回来了？”
“最近有没有人去你们家串门啊？”
“李四叔，我放羊的时候看到你家狗了。”季怀之指了一个方向。
“是吗？那狗还活着？”李老四想着去看看：“畜生就是畜生，居然还敢跑。”
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你明天放假吧？叔给你端狗肉过来你给叔开门哈。”
“我给你端一碗狗肉你别跟人说，就你一个人吃。”
说完就往季怀之指的方向走去。
旁边的羊咩了几声，季怀之笑了，把羊子往家里赶。
家里的苞米掰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季家人也轻松了不少。
季怀之拿出奥特曼卡片，在石磨台子上跟两个堂哥拍着玩儿。
二马媳妇儿回来做饭见到说：“三娃过来给我搭把手。”
“不去。”
“死孩子，没一个好东西。”骂完她做饭的时候一直敲敲打打。
抬头看到于曼心底来气。
“你们一家人真是金贵啊，个个都沾光不干活儿吃白食儿。”丢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想动手出气。
“你也是，你儿子也是！”二马媳妇儿伸手要扇她巴掌时，后颈一痛。
摸了摸发现出了血，褪下一只袖子一看，她的衣服都有了一条口子。
“狗娘养的季怀之，你居然拿刀扔我，你要死啊？”她要气死了。
这要是刀插进她脖子里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季怀之食指和中指夹了一张奥特曼卡：“错了二伯娘，我用的是奥特曼卡片。”
旁边两个比他个子高不少的堂哥眼睛一亮：“你咋做到的？”
“快教教我们！”
二马媳妇儿看到两个儿子不担心自己，还让他教他们，心里就来气。
拿起抹布就按在脖子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学，你们作业做完了吗？”
“看一会儿你们爸回来我告不告状！”
脖子有些刺痛，这季怀之怎么一天就跟神经病一样？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奥特曼卡片，表情有些难看。
二伯娘没来得及告状，因为在晚饭前传来李老四被狗咬死了的消息。
“死了？”二马媳妇儿听得心有余悸。
“活生生咬死的，被人救的时候还剩了口气，没多久那口气就咽下去了，快点儿吃，吃完饭今天晚上还要过去帮忙。”季老太也觉得唏嘘。
“真吓人啊，血肉模糊的。”季大马只觉得发凉：“那脖子都被咬了好个窟窿。”
“我们刚不久还在一起说话呢，真是世事无常。”
季大马又对三个孩子说道：
“那狗现在都没抓到被跑了，你们三个娃最近不要出去了，最近也不要放羊了，割草回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