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娅干巴巴笑了笑，连连摆手：“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打车回家，我喝的不多。”
唐娅一向最擅长审时度势，临了还不忘把姜依韵带了但一直关机中的手机塞进程书泽给姜依韵披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
这个时间段正是一楼人流量最大的时候，程书泽抱着姜依韵从侧面避开人群，出了酒吧门，对街第一辆就是他停着的G63越野。
今天晚上去商会现场的商务车被媒体疯狂跟拍，现在正满世界盯着他的车牌号，他干脆让何越把车开走，满城遛遛，分散一下盯梢的视线。他以前有几辆出镜率比较高的跑车，车牌也在媒体那里挂过号，开出来有点冒险，接到电话出门的时候直接在车库里找了辆有段时间没开的越野。
开了副驾驶的门，把人放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把座位高度降下让姜依韵躺的舒服一些，程书泽才关上门。
等他上了车，姜依韵已经把盖脸的衣服拽了下来，听到关门的动静，一脸迷茫地转过头来。
“这是哪儿？”
“但凡你长了眼睛，就会发现这是在车上。”
姜依韵：“谁的车？”
程书泽发动车，打开了夜间照明。
姜依韵反应过来，去解安全带：“我不要坐你的车，我要下车。”
“晚了，”程书泽锁上门，侧身把安全带又给她扣了回去，“老实坐着。”
“我不要。”喝酒过多，连发火都带着绵软的音调，姜依韵颇有气势地伸出一根手指戳到程书泽脸前，“我、要、下、车。”
西装外套滑落到腿上，但没盖住裙子下裸露着的修长的小腿，姜依韵抬起胳膊，身上的吊带半挂不挂地卡在肩膀上，露出一小片雪白细腻的皮肤，眼神迷蒙缥缈。
是一副说点好话就能骗走的迷糊样子。
程书泽盯着她看了两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转过头，没理姜依韵，一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聋了！”猝不及防跌进座位里，姜依韵一手拨开散乱的头发，努力坐了起来，“这座位也太硬了，我不想坐。”
“忍一忍，马上到家。”
“诶呀，你好烦啊，我现在就要下车。”姜依韵敲了敲车门，抱怨，“这灯好亮，晃得我眼睛疼。”
街边排排高悬的路灯，在越野车高速驶过时，灯光明明暗暗接连不断斑驳地打在脸上，确实是晃人眼睛。
程书泽伸手扶着姜依韵的脸，让她转向左边，拉住西装外套替她挡掉灯光，轻声哄道：“睡一会儿，过会儿就好了。”
姜依韵还要再抱怨，外套里熟悉的冷调沉木香让她酒后隐隐刺痛的神经渐渐安定了下来，脸埋进外套里，暂时平静了下来。
车里安静了下来，副驾驶上的人安安稳稳睡着了，程书泽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这些天一直以来积郁的那股戾气以及阴霾渐渐在他心里隐去。
越野车顺利开回御江苑，御江苑门口似乎停着蹲守八卦记者的车辆，不过御江苑安全措施做的极好，想混进来基本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只能在门口碰碰运气。
程书泽面无表情地开车进小区，那些人瞪着眼睛也看不清车里坐的是什么人，更不敢随意拍陌生车牌的车辆。
抱着姜依韵回了27层，程书泽弯腰帮姜依韵脱了鞋，柔声道：“去洗脸换衣服。”
大概是从车上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姜依韵重新闹起来，简直是用全身的力气耍赖，程书泽说什么都要和他反着来：“我不要，我不去。”
生怕自己用力把瓷片一样的人弄出个好歹，他刚刚不过是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姜依韵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就是一圈红印，惹得人泪眼汪汪瞪着眼睛看着他，程书泽只好甩出杀手锏。
“你不去的话，我就把你丢进你的衣帽间，把你那些礼裙全部盖你身上，你自己想清楚了。”
姜依韵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敢！”
“我现在就去。”
程书泽作势要走，姜依韵立刻反手拽住他：“不许去。”
“那你去洗澡。”
这一路连拖带拽拉着姜依韵往前走，比刚才只顺利了那么一点，姜依韵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嘴上不说，但是肢体语言满带着抗拒。
为了制止程书泽的动作，先是双手把他往后拽，制止无果后，纠缠间就变成了整个人挂在程书泽怀里的姿势。
程书泽搂住姜依韵的纤腰，指腹隔着薄薄一层吊带裙的布料在腰间划过，姜依韵甚至还往前凑了凑，柔嫩的皮肤贴上男人炙热的胸膛。
抗拒的纠缠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一声声颤动撞进紧贴着的身躯。
姜依韵垫着脚，将下巴垫在程书泽的肩膀上，轻轻吹气：“程书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以前别说贴这么近了，都不用她勾勾手指，年轻男女，干柴烈火。
今天程书泽居然冷静地半点动作都没有。
姜依韵纤细的手指抚上男人的侧颈，向下。
她的手被抓住了，逆光的朝向看不见程书泽脸上的表情。程书泽打横抱起她，几个快步，踹开浴室的门，就把姜依韵丢到了浴缸里。
姜依韵：“！喂！”
还没来得及说话，程书泽抽下毛巾扔到她身上，打开花洒，等了两秒出水变得温热后，温水隔着毛巾浇在了姜依韵身上。
姜依韵被毛巾带水冲了一身，裙子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抹了把脸，姜依韵伸手就拽住准备走的程书泽的裤腿。
程书泽闭上眼睛，浴室内水声流淌，等了两秒后，背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这一晚上先是听他官宣离婚，忍了一个晚上，现在又被程书泽直接丢进浴缸里，酒精放大了姜依韵本来就不甚稳定的情绪波动。所有受的委屈涌上心头，姜依韵不自觉带起了哭腔，是那种程书泽熟悉的受了欺负，埋怨的软声。
“程书泽，你到底……”
“姜依韵。”程书泽转过身眸色暗沉，长腿一跨，挺直的裤管瞬间被浴缸中的积水浸湿，攥紧了她的手腕，“记住了，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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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程哥，珍惜机会，下一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第20章 “腹肌照，好看吗？”……
雾气氤氲, 水汽和急促的气息交杂，在封闭的浴室空间内激荡出声响，附着着凝雾的玻璃被人用手用力擦了几道, 露出模糊不清的镜面，铺平在瓷砖上的防滑垫起了皱, 程书泽拿过湿透的毛巾覆在了洗手台上，让姜依韵的手能有着力点。
思绪被狂风暴雨搅得一片混沌, 姜依韵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饿。”
“我也饿。”程书泽的声音沙哑而沉缓，“乖, 一会儿就好。”
程书泽说的一会儿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姜依韵摸到柔软的蚕丝被，心里一松, 一句“你明天给我等着”说完后, 连个顿都没打，直接昏睡了过去。
程书泽摇头哂笑，见姜依韵实在是吃不消了, 替她拉好被子, 转身出了卧室门。
整个浴室都被水雾浸染了，从散落的衣物到水迹划痕都不难看出先前发生了什么, 程书泽拿起刚才随手就丢在地上的外套，当啷一声, 从口袋里滑落的手机掉在了地板上，正巧砸到了开机键，屏幕瞬时亮了起来。
之前姜依韵模模糊糊地说了什么要处理通稿, 程书泽拿过手机密码解了锁，点开了姜依韵的微信。
长时间的卡顿之后，手机终于缓慢运行了起来, 未读消息很多依旧卡的点不开，程书泽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洗手台上，水珠滚过屏幕引起误触，跳闪到了通讯录新增的那个红点。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来加联系方式的媒体，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忽的凝住。
新的朋友头像是一张怼脸，看着像十八.九岁的男生的自拍照，下面带着一句话。
【姐姐，看腹肌照吗？】
程书泽：“……”
脑海中忽然闪过酒吧里唐娅躲躲闪闪，欲盖弥彰地解释她们真的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干，程书泽咬了咬牙。
姜依韵睡得不安稳，心理惦记着昨天晚上媒体的那档子破事，即便是累极，也几乎是在脑子开始有意识转动的那一刻，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又困又干涩，像是入睡前流过眼泪的后遗症，宿醉过后，头居然不怎么痛，姜依韵撑着脑袋等灵魂归入肉.体才隐隐约约想起昨天晚上似乎有谁掰着她的脸给她喂醒酒汤。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单被子，熟悉的深咖布艺窗帘遮住了窗外的阳光，昏暗的房间内是她最喜欢的完美入睡的光线。空气里仿佛飘动着嗜睡因子，床和被子软得不像话，姜依韵觉得只要一沾枕头，她就能再立即昏过去，但是很可惜现在不行。
强打起精神，姜依韵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叫唐娅一起去酒吧蹦迪，然后呢？